二姨娘陆氏随着顾妍夕进了凤华宫,倒是让大夫人和顾德都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在来鸿国的路途之中,陆氏喋喋不休地在念叨着,只要来到了鸿国王宫,她也就能依靠她的侧妃女儿了,就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可是没曾想到,这一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她就从顾倾城的倾国殿被赶了出来,的确令人诧异。
二姨娘陆氏瞧见顾德和大夫人李氏投来诧异的眸光,她又开始拿出帕子,擦拭起了眼稍,哭泣道:“老爷、大夫人,你们说说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啊!本来以为来到了鸿国,就可以投靠倾城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没曾想到她竟然厌恶我,还将我赶出了倾国殿!”
她越说,哭的越厉害:“这个不孝的女儿,早知道会有今天,还不如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将她掐死算了!”
大夫人李氏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劝慰道:“妹妹,倾城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才会这样待你,你也不要难过了。”
顾德冷哼一声:“她能有什么困难?我看她就是因为当上了侧妃娘娘,瞧不起我们这些人罢了!”
陆氏一听,哭的更凶了。
顾妍夕瞧见陆氏哭了大半天,雷声大雨点小,连帕子的一个角都没沾湿,不停的用帕子遮眼睛,看的她都有些心烦了。
她淡淡道:“陆氏,你的房间我让月蝶给你安排好了,别再难过了,就暂且安心的住在凤华宫吧!”
陆氏轻推开大夫人的手,忙双膝跪在地上,谢道:“多谢王后娘娘收留!日后臣妇可以在宫中做事,也好报答娘娘的收留之恩。“
顾妍夕不堪陆氏低眉顺眼的样子,推了推手,淡淡道:“月蝶,你带着陆氏下去吧!”
“是!”
月蝶领命,带着陆氏下去,可她看陆氏的眼色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她也不喜欢这个二姨娘,听玲珑说,这个二姨娘在妍夕小的时候,没少欺负她,这样看来还是妍夕心地善良,竟然不计前嫌收留了陆氏。
换做是她,她一定会将陆氏像狗一样的赶走,免得留在眼皮底下心烦。
顾妍夕给顾德和大夫人安排了一间比较敞亮舒适的房间,专门供与顾德和大夫人静养,还传了姜太医来为顾德和大夫人把脉、诊治。
不过姜太医没有来,倒是一身青衫容貌清俊的阮经轩亲自来了,为顾德和大夫人李氏把脉,还开好了药方子,要玲珑按照药方子去太医院抓药,在熬药拿来给顾德和大夫人治病服用。
阮经轩在离开凤华宫时,故意给顾妍夕使了一记眼色,顾妍夕找了个理由,说要送阮经轩离开凤华宫,借着这个理由她遣走了身边的宫人,亲自送阮经轩往凤华宫外走。
“阮太医,你不会是想和我要虎纹玉佩吧?”
顾妍夕漫不经心的开口,但话语之中明显冰冷了许多。
阮经轩不过是清淡一笑:“不瞒王后娘娘,我今天替代姜太医来这里,的确也是因为按照契约,你应该交出虎纹玉佩这个原因。”
顾妍夕从怀中拿出了虎纹玉佩,递到了阮经轩的面前:“按照契约,这块玉佩本宫应该给你了!”
阮经轩迟疑了下,终究没有伸出手接过,轻叹一口气道:“如果换做五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过,毕竟它也是属于我的东西。可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顾妍夕微微错愕望向了阮经轩,她认为阮经轩来找她一定是来要虎纹玉佩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洒脱的放弃了?
他望了眼天空中漂浮的白云,还是那么闲逸,而他就是过惯了那种闲逸不羁的生活,也不知道为何,他会留在了王宫之中,会是因为她吗?
不过现在他不想这样为难自己,毕竟王宫之外才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陷入了一阵沉默之后,他淡淡地开口道:“王后娘娘,这玉佩还是留给你吧!我这次来其实也是向你来道别的!”
“道别?你的医馆已经被烧毁了,眼下又没有可去之处,不如就留在王宫吧!”
顾妍夕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开口留下阮经轩。
阮经轩淡淡一笑,发现顾妍夕的神色之中,竟然会有些为他担忧,他心里已经觉得满足了。
他以为在看到与小晴同样面孔的顾妍夕,他会恨她,恨不得杀了她,折磨她死去,却没曾想到会是担心她,想保护她,到现在竟然有些不舍离去。
看到她也同样会担心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轻笑道:“不必了,我在外漂泊惯了,不喜欢王宫之中多有拘束!如果有缘,我一定还会来王宫见你的。”
顾妍夕淡淡笑道:“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吗?没想到竟然会成了朋友?”
“也许是吧!”
阮经轩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白的药瓶,药瓶之上染有几朵鸢尾花,看起来很是精致。
“这药瓶之中装有还魂丹!还魂丹可以解百毒,还可以将受伤严重、濒临死亡之人起死回生,不过因为这药非常珍贵,只有一颗,我就当离别时的礼物,相赠与你吧!”
顾妍夕推手道:“不可,这药这样的珍贵,你还是自己留下吧!”
“就当送给朋友的辞别礼物!”
阮经轩将还魂丹塞到顾妍夕的手中,望着凤华宫门就在眼前,他快走几步,背对着顾妍夕挥了挥手,不等顾妍夕赶上他,他已经用轻功点地,身影消失在了凤华宫殿之外。
顾妍夕走到了宫殿外,望不见他的身影,她端望着手心中的瓷瓶之上,染有一朵朵粉红色的鸢尾花,她扬起唇角,呢喃道:“谢谢你,阮经轩,我们后会有期!”
顾妍夕转身刚要走进宫殿,身后突然传来了女人阴沉的唤声。
她回眸一望,竟然是一身火红凤袍的孟太后,她竟然坐着软轿赶了过来,软轿停在了凤华宫殿门外。
顾妍夕向她请安:“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一身浅蓝宫装的果亲王妃玉清亲自扶着她下了软轿,她眸色幽亮,红艳的唇瓣抿起一抹轻讽的弧度,半眯着眼睛道:“哀家听说王后你把你的父亲和母亲都接入王宫了?”
她和炎鸿澈都已经商量好了,这件事就秘密行事,最好不让太后知道,可她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还真快啊,父亲和母亲到王宫还不出半日,就已经被孟太后知道了。
她沉静笑道:“是的,臣妾的家中有了变故,臣妾体量父亲和母亲受了伤,所以将他们接入王宫中疗伤医治。”
孟太后瞥了顾妍夕一眼,不冷不热道:“这王宫可不是什么寺庙,什么乞丐都能收留,不过哀家仁慈,等到他们身体痊愈了,让他们尽早离开就得了。”
顾妍夕没想到孟太后这是摆明了,要向她挑衅,竟然敢说她的父母是乞丐?
顾妍夕清冷一笑道:“太后娘娘您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吧?臣妾知道百事孝为先,可太后娘娘您有意诋毁臣妾的父母,就是不尊不孝,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孟太后冷冷道:“那是你的父母,又不是哀家的父母,况且哀家是太后娘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敢嗤笑哀家?”
顾妍夕轻哼一声:“太后娘娘您别忘了,这后宫之中也有臣妾一半的权利,所以本宫想留父母在宫中多久就多久,容不得那些爱管闲事的人乱嚼舌根。”
孟太后指着顾妍夕,怒道:“你竟然敢说哀家乱嚼舌根?”
“臣妾可没说,那是太后您有自知之明,自取其辱罢了,太后娘娘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回椒房殿颐养天年吧,免得来这里受了气,折寿了!”
顾妍夕毫不给她面子,气的孟太后一张妆容惊艳的脸上都要变绿了。
她一挥衣袖转身离开,孟太后气的在原地跺脚,又回了软轿折回了椒房殿。
回到椒房殿后,孟太后又开始砸东西,这一次砸坏了不少名贵的玉器瓷器,无论谁来劝她,都劝不住。
而外面突然闯进来了一个宫女,她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椒房殿,见到孟太后就跪拜在地上。
“不好了太后娘娘,七公主她和副王后娘娘打起来了!”
这边孟太后的气还没消,一听到七公主炎如梦和副王后慕容晓晓两个人打起来了,心中怒火更盛,她阴着一张面容,咬牙切齿道:“副王后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打七公主,哀家看来真得好好出手教训她了!”
她气势汹汹的走出了椒房殿,一干人等都簇拥着她离去。
而这件事传到凤华宫时,炎鸿澈刚从早朝回来,正为顾妍夕受伤的右手心上药膏。
月蝶到没有神色慌张,而是平静的陈述了所见所闻,禀报了炎鸿澈和顾妍夕,炎如梦和慕容晓晓在御花园打斗之事。
炎鸿澈一双秀长的眉毛微挑,皱起了鼻子道:“这些人在后宫之中,就不能安分一些!”
顾妍夕却玩味笑了笑道:“澈,我总觉得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他们都是懂规矩之人,怎么会轻易的在王宫之中打斗呢?”
月蝶若有所思,蹙眉道:“王后娘娘,听说他们从宫外请来的琴师很妖魅,凡是女子看了他,听了他弹奏的曲子都会动了芳心。该不会是和这个琴师有关吧?”
顾妍夕饶有兴致的伸出纤纤手指托着下巴,轻笑道:“好啊,本宫这几日正觉得无趣呢,正巧想见识一下,这个宫外的琴师,想知道他有多么的妖魅,能让这么多的女人为他动了芳心,大动干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