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珍!”
他蓝眸似海,深邃的眸光之中满是柔情,他的手指指腹并不像是贵族公子的指腹细滑,而是有层略显粗糙的茧子,不过这样的男子更有男人的味道和魅力。
顾妍夕感觉到他手心中的温度,忙起身躲开了他的大手。
“对不起云大哥,我不是晴珍!”
云啸天蓝色的眼眸多了些讶然之色,牵强的扯动了下唇角:“对不起妍夕,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顾妍夕明显有些尴尬了,但是看到云啸天的小腹上,纱布还未包扎好,她还是俯下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双手将他敷在腹部上的纱布继续包扎完。
云啸天见小腹部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说什么都要起身离开。
顾妍夕也没有阻拦他,扶着他起身。
“云大哥,我先到外面看一下,安全不安全!”
云啸天点了点头。
顾妍夕走到了屋门外,看了一眼,夜深人静,没有人在殿中到处走动,还算安全。
她转身走过来,微微笑道:“外面很安全,不过你还是当心为好!”
云啸天声音沉厚道:“谢谢你妍夕!”
“不必这样客气了!你腹部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我走了!”
云啸天说完,转身离开了屋中。
顾妍夕本来是想护送他离开,也好为他遮掩一下,可是他还是拒绝了。
云啸天用轻功,双脚轻点地面,没有从殿门经过,而是翻身从高墙上跃下,最后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月色中消失。
顾妍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云啸天刚才唤起的‘晴珍’,又想起曾经雄霸认她为干女儿的事,好像隐隐猜出了什么线索。
难道她是因为和义父雄霸的女儿长得相似,所以雄霸才会认她为干女儿吗?
如此说来,云啸天喜欢的晴珍,很有可能是雄霸的女儿,那么她一切都明白过来了,其实云啸天是对晴珍如此深情和眷恋的。
晴珍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心里依旧爱的、想的都是他。
对于刚才他们之间的尴尬,顾妍夕也就没有放在了心上,她现在多么希望,有一个男人能这样痴情的爱着她啊?
顾妍夕转身走进了屋中,再次躺倒床榻上,栽着这样的幻想睡下了。
而殿外,炎鸿澈站在青石长巷的角落,旁边垂手而站的是一身黑袍,俊俏模样的寐生。
寐生见黑衣人从殿中翻墙而出,他皱起眉头,问道:“王,要不要臣将那个刺客抓住?”
炎鸿澈冷冷道:“不必了,让他走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寐生是一头雾水,明明那个人是此刻,是要杀他们的王的,为何王还要放过他呢?
翌日,顾妍夕一清早就起了床,于公公找到了她,让她直接去沁羽殿找澈王爷。
顾妍夕本来是想为澈王爷准备早膳的事,可是于公公却没有让她去做,还亲自送着她,来到沁羽殿中。
“你来了!”
顾妍夕看到坐在殿中玉椅上,那身白衣俊似雪戴着银制面具的男子,她打探的望过去:“是,澈王爷!”
因为昨天她顶撞了他,因为他会找她报复,没想到炎鸿澈竟然面无波澜之色。
指着殿中雕花玉桌上的早膳道:“坐下来吃吧!”
顾妍夕眼眸睁大,他有没有搞错?说什么,让她坐下来吃吧?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宫中的小太监,而他是身份高贵的王爷。
一个小太监和一个王爷坐下来吃饭,这成何体统啊?
顾妍夕温婉的拒绝道:“王,还是让奴才服侍您用早膳吧!”
“本王吃过了,这是为你准备的!”
顾妍夕心要提到嗓子眼了,但面上仍旧是一副沉静之色。
什么意思?他用完早膳了,为她准备的?
是鸿门宴吗?是准备要毒死她吗?她才不会上了这个嗜血无情邪王的当。
顾妍夕淡淡笑道:“澈王爷,奴才刚才已经吃过了!”
“于公公,小夕子刚才吃过了吗?本王是怎么吩咐你的?”
于公公一听,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上,满头是汗:“澈王爷,奴才敢用人头保证,小夕子真的没有用过早膳,小夕子……”于公公用求救的眼光看向他:“你怎么可以说谎呢?再说了,这可都是澈王爷的一片心意,你好歹也要吃一点啊!”
顾妍夕无奈的看了一眼炎鸿澈,这时炎鸿澈冷冷开口道:“放心好了,本王没有在这些早膳中下毒,毒不死你的!”
“奴才可没这样想,谢谢澈王爷的好意!”
顾妍夕在于公公求救的眼眸中,走到了雕花大桌前坐下。
她看到了这个玉桌上,摆放的都是一些对身体滋补的膳食,乌鸡人参枸杞汤,翡翠白玉清骨汤,灵芝燕窝粥等,都是一些补血补气滋补的名贵食物。
这一桌子的早膳,大概要花很多银两吧,帝王之家还真是花销够大、够奢侈了。
顾妍夕举起碗筷,却没有去动那些食物。
炎鸿澈幽幽开口道:“寐生,你去为小夕子布菜!”
寐生点了点头:“是!”
顾妍夕忙拿起瓷勺子,搅起一勺子汤,添到了碗里:“澈王爷,奴才可以自己吃,不必劳烦别人了!”
炎鸿澈一看到顾妍夕要用右手臂吃饭,忙皱眉道:“你的右手臂不是受伤了吗?寐生……”
寐生刚止住脚步,听到了澈王爷的吩咐,又要朝顾妍夕走去。
顾妍夕灵机一动,忙换做左手拿筷子和勺子吃东西:“澈王爷不必劳烦寐生了,其实奴才是个左撇子!”
炎鸿澈这才舒展开了皱起的眉头,寐生也因此停住了脚步。
顾妍夕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个炎鸿澈是怎么了?为何盯的她这样紧?还要人服侍她吃饭?
她可不敢想他对她有多好心,温柔乡可是最容易杀死人的地方。
顾妍夕用过了早膳,炎鸿澈就命人端来了药汤给她服下,顾妍夕服下了药汤,炎鸿澈就命人让顾妍夕到他殿中的一处厢房里休息,哪里也不要去,不要做,还让六个小宫女看着她,服侍着她,这可让顾妍夕觉得有些别扭了。
午膳时,炎鸿澈又来到了顾妍夕的屋中,亲眼看着她吃那些滋补的食膳。
顾妍夕都已经吃不下了,肚子都要撑破了,但是炎鸿澈还让她都吃干净了。
顾妍夕忍不住,蹙起眉头道:“澈王爷,虽然奴才之前得罪了您,那都是情急之下才会说出来的,您也不必这样折磨奴才吧?”
炎鸿澈竟然没有生气,让人将残羹都撤了下去。
“少说话,多休息!”
炎鸿澈竟然瞪了她一眼后,一挥衣袖离开了。
顾妍夕总觉得他怪怪的,难道他改变套路了,想要用这种温柔的方法报复她和折磨她吗?
这个邪王,真是太阴险了!
就这样,顾妍夕被炎鸿澈‘囚禁’在他的沁羽殿过了三天,在她决定要爆发抗议的时候,炎鸿澈却将她从屋中放了出来。
“澈王爷,你该不是又生出别的什么法子要折磨奴才吧?”
顾妍夕不悦的瞪了炎鸿澈一眼,炎鸿澈冰冷地望着她:“今天是老太妃的寿辰,宫中要举行寿宴,本王觉得你还是会寝殿休息比较合适。”
“是,那奴才这就退下了!”
顾妍夕如同被从笼子中释放出来的鸟儿,有着雀跃的心情,从沁羽殿消失。
炎鸿澈望着她轻灵离开的样子,朱红色的唇角缓缓扬起:看来这几天她手臂上的伤差不多康复了,在静养几日,一定就能康复。
这个女人,他忍她够久了,要不是他因为她有伤,他早就将她扔出沁羽殿了,还敢对他凶瞪眼睛?真是活腻了!
炎鸿澈只是这样想着,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其实他扬起的那是一抹温暖的笑容。
顾妍夕走出沁羽殿,第一件事就去找了食膳坊的好朋友月蝶。
此刻的月蝶正在食膳坊中忙活着,看到食膳坊中所有人都这般忙碌,可见老太妃的寿辰要举办的多么隆重了。
月蝶忙里偷闲和顾妍夕来到了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地方,看着顾妍夕面色红润,她笑问道:“小夕子,你最近好像面色不错!”
“哪里有啊?你这几天一定找过我吧?没见到我,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月蝶笑着摇头:“我才不担心你呢,听说你在沁羽殿,被澈王爷如此厚爱,澈王爷还让那么多宫女侍候你,你一定很享福了吧?”
顾妍夕尴尬一笑:“你这是在取笑我吗?你都不知道,我在沁羽殿中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样,还处处有人看管着,真心的憋闷!”
她攸的睁大了眼睛,问道:“月蝶,你听谁说的,我在沁羽殿被澈王爷厚爱了?”
“宫中到处都是这样传开了!”
顾妍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糟糕,若是这样的传闻,传到了皇上完颜凌辰的耳中,他会不会对她的行为怀疑?
月蝶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问道:“小夕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吗?”
顾妍夕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先忙吧,我还要先回去一下!”
“好!”
月蝶娇俏一笑,与顾妍夕挥手告别,便又回到了食膳坊中忙碌起来。
顾妍夕在回到寝殿的时候,在殿门口看到了一身棕色戎装,笑容痞美的男子。
“你怎么来这里了?”
“好几天都没见到你,还听说你在沁羽殿受到了厚爱,当然是要找时间过来看看你,想知道传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顾淳闲散着步子,走到了顾妍夕的面前,打量了一眼她,觉得她果真气色不错。
“小夕子,你好像过的确实不错!”
这是在皇宫中,而且是白天,宫人们忙忙碌碌的走着,所以顾妍夕和顾淳都注意了自己的言语,没有透露对方的身份。
“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好了,就不寻你开心了!妍夕,我来找你,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顾妍夕疑惑的看着顾淳,问道:“是什么好事呢?”
顾淳将一封信笺递到她的手中:“回去后打开看看,要记住按信笺上的话去做,相信一定会成功!”
说完,他笑着大步转身离去。
顾妍夕带着好奇的心,回到了屋中后,见小春子没有在屋中,她这才打开了信笺,一目十行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看过后,她古井般的双眸微微眯起。
果然和她猜的不错,顾淳是想趁着这次皇宫中老太妃的寿宴,在这些宫人忙碌中,在加上守宫门的侍卫看管松懈时,带她一起出宫。
而信笺上说,她丢失的那只红色雕刻有桃花样式的镯子找到了,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
如果真的是找到了镯子,那么看管镯子的月蝶怎么会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她刚才在见到她的时候,一定会将这件事如实告诉她。
顾妍夕深深吸一口气,坐在了床榻边,等……现在只有等到晚上,到时候看顾淳如何将她救她,她在想办法找个适当的理由,继续留在宫中。
毕竟完颜凌辰太过阴险,她若是真的走了,他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顾家一干人的。
龙延宫。
一身红色凤袍妆容艳丽的女人,伸出纤纤如藕的手臂,挽过一身明黄龙袍模样俊美的男子胳膊,她温柔一笑,却美的如同蛇蝎一样:“皇上,臣妾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完颜凌辰眼里闪过一抹阴冷,面容仍旧是一副和煦的笑容,伸出玉手,轻轻抚着她披在身后的青丝长发。
“皇后,朕相信你一定不会令朕失望的!”
炎如娇美眸黑亮,将小脸贴进了完颜凌辰的怀中:“臣妾一心都是为了皇上,可以为皇上背叛了鸿国,背叛了弟弟,皇上您可要待臣妾好一些。”
完颜凌辰听到了她说的话,琥珀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面容却是含笑,柔声道:“好,朕答应过会对你好的!”
当夕阳落下,皇宫之中张灯结彩,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一身白色锦袍,面带银制面具的男子,朱唇微微扬起,如同暗夜里的修罗一样邪魅。
寐生毕恭毕敬道:“王,一切都准备好了,请王上轿吧!”
“嗯!”
炎鸿澈冰冷的回应一声,刚想踏上轿子,突然有一位身穿紫色宫装的小宫女匆匆而来,见到炎鸿澈便跪在地上。
“奴婢拜见澈王爷!”
“你急匆匆来这里,所为何事?”炎鸿澈眯起了一双深潭般的黑眸,打探着这个小宫女,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小宫女眼眸之中,满是惊恐之色:“回澈王爷的话,奴婢是按照老太妃的意思,来找您过去一下!”
炎鸿澈有些不耐烦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一定知道吧?”
她有些躲躲闪闪的样子,唯唯诺诺道:“是……奴婢看到老太妃好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但是她没有说别的,而是想让您过去。”
炎鸿澈冷冷看了那个小宫女一眼,接而看向了寐生,命令道:“寐生,本王要去夕皖宫一趟!”
“是,王!”
寐生一切安排就绪,澈王爷上了软轿,随着这个小宫女一起走在皇宫的甬道之上,朝着夕皖宫走去。
在经过顾妍夕所居住的寝殿前时,顾妍夕正巧要出了大殿,想找机会见一见月蝶,问清楚她让她收起的那只镯子还在不在了。
当看到一身黑色衣袍俊俏的寐生,正护送着一台奢华装饰的软轿时,顾妍夕止住了脚步,心中想着:澈王爷是要去参加老太妃的宫宴吗?
不对啊,他去的这个方向也不像是去金阳殿的方向。
在一看那个紫色宫装的小宫女,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眸光之中还有精光在闪烁。
顾妍夕就觉得这个宫女太的举止奇怪了,她不过是带着好奇心,随着软轿子尾随了一路。
直到软轿停在了夕皖宫前,顾妍夕才停住了脚步,躲到了长巷的拐角。
看到一身白衣似雪的男子从软轿中走出,又随着那个紫衣宫女进到了夕皖宫中。
顾妍夕轻轻叹一口气,会不会是她的疑心病太重了?也许是老太妃找炎鸿澈说些什么事情,那个小宫女不过是害怕和忌惮他而已,才会有那样的神情?
先到这里,她转身从夕皖宫前离开。
炎鸿澈走进了夕皖宫的大殿,紫衣宫女便走进寝殿中去找老太妃,可是半响都没有见到老太妃出来。
炎鸿澈半眯着一双深潭般的黑眸,对寐生道:“你先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寐生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老太妃的寝殿之中,奇怪的事这里空无一人,他转念一想,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待他从寝殿跑出来时,发现这个大殿上也是空无一人,只有他和王二人。
“王,寝殿里没有老太妃,连那个宫女也不见了!”
炎鸿澈惊呼道:“不好,一定是有人设下了圈套!”
他和寐生刚想离开大殿,就听到殿门是呼啦啦的火焰在风中的咆哮声,紧接着殿中似乎有种奇怪的气味,尽管炎鸿澈和寐生屏住呼吸,还是吸进了身体,他们二人还没等靠近殿门,就已经浑身无力,软倒在地上。
“王……”
“寐生,看来有人要杀了本王!”
而顾妍夕大步走在青石长巷上,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右眼皮也跳个不停,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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