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与陆知意和平私隐离婚已经过去半年了,这两天也到了之前商定的最佳公开离婚的时间。
“你换号码了?”
“嗯,换了一个新的。”陆知意说,“你不用存我这个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有商务合作的话,你的助理会联系我助理的。”
“对了,我前阵子听慕修明说,白小姐去世了?你不必怀疑我的目的,我只是单纯问一句。”
“没。”南风回,“短暂性尸厥,现在已经恢复如常了。”
“那就好,平安就好。”陆知意叮嘱了他几句,“既然有过一次尸厥,那你以后就细心点多注意些。”
听着陆知意的温柔细语,南风无意识扬了唇角,“你以前不会说这些话的,别人生病了,你通常是扔一袋药并讽刺对方几句。”
陆知意笑了几声,“嗯,西洲也说我最近温柔了很多,我自己也感觉到了。这样也好,女人也不能太强势,不然没男人喜欢。”
“我还是得恭喜你掌权,不得不说我选男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众人说你资质平庸,可是我一眼就相中你是人中龙凤。”
“卧薪尝胆十余年,一朝厚积薄发,南老爷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呀南风。起初我还以为我们离婚,你会受到南家的排斥,看来我多虑了。”
“——你该睡觉了。”
“——我讲完这通电话就睡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知意与孟西洲的对话。
听到孟西洲的声音,南风握着手机的手本能指尖蜷了蜷。
“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嗯。”
南风“嗯”的尾音还停留在嘴边,通话就已经被挂断。他将手机从耳旁拿下来,看了一眼回到主屏幕的手机界面。
终于,那个从来不会挂他电话的陆知意,消失了。
-
萧特助敲了办公室的门。
男人走进来,看了一眼老板椅上的南风,“老板,回兰园别墅吗?”
南风没有说话。
他有些疲惫,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心皱得紧紧的。听到“兰园别墅”这几个字,愁容倍增。
这时,萧特助的手机铃声响了。
萧特助先是看了一眼自家老板,随后才侧着身子接通了电话,“白小姐,老板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目前还不回兰园。”
“他又有事要处理?他这一个月都在公司加班,就算回来也是凌晨两三点才到家。萧凯你跟我说实话,南风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萧特助背脊发凉。
他不应该站在总裁办里接白沐的电话,但白沐一个小时内连着打了将近二十通电话来,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这样暗示老板。
办公室里安静,电话那头女人声音太过于尖锐,萧特助没有开免提,白沐的声音都传荡到了房间每一个角落。
“萧凯,你把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要去掐死她。南风有女朋友了,她怎么能做三?真是不要脸!”
南风起了身。
箭步走到萧特助身前,拿过手机,“我就回来,你乖乖在家里,不要胡闹了。”
南风也不想多听她一句话,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萧特助突然有些感慨。也有些感同身受。
他在南风身边待了将近五年,约莫是南风进入南氏集团作为负责人接管案子的时候,是南老爷子指给他的助理。
老板在一次车展上遇上白小姐,他两相爱一年多的时间。白小姐性格温柔十分治愈,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的伤痛。
但自从半年前尸厥昏迷三天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很大一部分生活习惯变了,连说话做事的方式都变了。
前后判若两人。
老板顾念着与她的感情,一味地找借口,说白小姐只是重病后有了转变。
但是——
“去开车,回兰园。”
萧特助抽回思绪,“好的老板。”
-
兰园。
白沐站在院子里等。
见南风下车,女人立马跑了过去,扑进他怀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你最近太忙了,我好害怕。”
南风低头看她。
明明也是撒娇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也软软糯糯的,但无论他怎么用心感受,都找不到与白沐交往那一年中相濡以沫的感觉。
他自小就知道他们一家在南家地位不高。
父亲南泰将他送去伦敦留学,希望能提高他的能力,归来有有一番造诣。他有计谋有打算,到伦敦不久就接触到了御沉,成功靠拢了御家。
可以说,从他懂事之日起,他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肩膀上压着父母的希望。
于是他装傻,只是为了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十几年如一日“天资平庸”,不鸣则已,一鸣就必须也只能惊人。
他从来没想过要利用陆知意来夺权,尽管他与她的婚姻是一条捷径,一条让他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坐上南家继承人位置的捷径。
但是,他不愿意。
一是觉得陆知意自傲过强粘他太紧,二是他不屑于用女人来夺权。
男女感情最是纯粹,如果掺有利用,那就玷污了那份干净。他知道陆知意喜欢他,虽然他不接受她,但也不想玷污她那份真心。
“……”
南风搂着白沐往里走。
进了屋,男人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牵着她往客厅走去。
“最近我很忙,全盘接手南氏集团不足三个月,需要费心神去打理工作。”南风跟她解释,“有些地方忽略你了,别生气。日后不忙了,都会补回来的。”
“你生病后变了很多,医生说也许是尸厥影响了神经,造成性格大面积扭转。这些我可以理解,性格不合我们再继续磨合。”
“但是有一点,沐沐,以后不要再去公司胡闹了知道吗?你上周在公司大喊大叫,一度让跟我们合作的外企取消了合作。”
白沐靠在他怀里。
“我知道了……我只是太怕失去你,我真的好怕……”
她很怕,很害怕失去南风这棵摇钱树。
尸厥后再次醒来,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包括那一年跟南风相恋时的爱恋感,她都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