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剑派、云峰弟子大部分伤势已经痊愈,而玄元剑派早在昨日便已经离开漫月山庄,今日云峰弟子也将离开漫月山庄。
陆云野与陈之航站在山门外的一处密林中细细远眺着云峰弟子陆陆续续的下山。
陈之航手肘顶陆云野的肩膀几下,开玩笑道:“兄弟,再这样下去人家姑娘都到云峰了。”陈之航这几月都发觉陆云野对墨月离似乎若即若离,漫月山庄那场大劫时,他可是亲眼见过陆云野喂墨月离疗伤药却被墨月离拒绝了,在山庄的一个月之中陈之航找过陆云野十六次,结果都被丫鬟说去了云峰墨月离那里。陈之航原以为他们有什么误会,但是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他作为漫月山庄的庄主也不可能亲自去问别人的私事,趁着这机会陈之航便想从陆云野口中得知。
陆云野嘴角升起一丝苦笑,无奈道:“那咱们回去吧。”
陈之航拉住陆云野似笑非笑道:“兄弟,再不回头那就真的走远了,现在这段行程凭你的轻功追上他们轻而易举。”
陆云野笑道:“大哥,你不会想着让兄弟我饿着肚子赶路罢,下午我也要离开漫月山庄去寻找苍无言前辈了。”
陆云野此时此刻并不想听到关于墨月离这三个字,在这一个月内陆云野找了墨月离十五次,偶尔开了门寒暄两句就送走陆云野,偶尔用各种理由打发走陆云野,一次好脸色都没有给陆云野,陆云野心怀愧疚,但是墨月离的无情着实是伤了他的心,心道:送完这一段路,我舍命救她两次也算还了窝窝头之情,要是再为她拼命,陆云野就是狗!
古人云:有缘千里来相会,三笑徒然当一痴!
陈之航一愣,问道:“怎么这么急着走,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陆云野道:“我也在这里逗留了一段时间了,本来我早就应该走的,只是怕雷府的人偷袭漫月山庄所以才一拖再拖,漫月山庄护院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的去了。”
陈之航惋叹几声,语重心长道:“漫月山庄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在早就没了,没想到来来回回既让你受伤也误了时间,漫月山庄欠你的太多了。”
陆云野拍拍陈之航的肩膀朗笑道:“兄弟之间说什么欠不欠的,等我归隐山林之后,漫月山庄不要赶我走就行,哈哈。走回去吃饭去。”
陈之航闻陆云野爽朗的笑声顿时也来了精神,道:“走,今天不把漫月山庄的菜肴上一遍,你就休想离开漫月山庄半步,你要走,我就用九头牛拉着你!”
暮色时分,陆云野的身影距离漫月山庄已有百里之遥,一路向东方向狂奔一路相安无事。
两个月之后,陆云野终于抵达临安城,看着两道上人潮拥挤,心中不禁感慨良多,时隔四年,他终于又回到自己的故乡,小时候双亲带他进城的情景如今仍是历历在目。
陆云野在城里挑了好些祭拜用的东西,带了一些酒菜,马不停蹄的赶往城郊的故居。以往还能见到路模样的小道现在已经被荒草覆盖,陆云野凭借儿时的记忆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陆云野曾经的家已成了一堆废墟,杂草丛生,停驻了良久,走到埋葬双亲尸骨的地方时,陆云野不由得大吃一惊,四年了,自己当初不过是信手折下的树枝已经成了一颗苍天大树。如若不是陆云野确信这里就是当年自己常来的地方简直不敢置信,反复寻觅几次终于确认了。
陆云野扑通一声跪倒在陆杰夫妇的面前,大声痛哭起来,此时此刻的他不再是江湖一流高手的陆云野,而是一个还没长大受了委屈在父母跟前痛哭的孩子。哭声绵延不绝,似乎要将这四年所受委屈一一说出。
皓月当空,陆云野脸上泪痕未干,他仍是长跪不起,只是坟前已经摆上了酒菜倒满酒。
陆云野举着杯哭道:“爹,您生前最爱喝酒,家穷,一年之中不过逢娘亲生辰您才喝上几盅,儿已到同父举杯痛饮之年,这一杯孩儿敬爹。”
“这一杯敬爹忍辱负重十五年,为玄元剑派扛下一片天,孩儿敬爹豪情干云,重情重义!”
“这一杯敬数十年如一日守口如瓶,未曾泄露玄元剑派武功心法一丝一毫。”
“娘,这是您最爱吃的桂花糕,云野也给您带来了,原谅云野不孝四年了才来看望娘亲。云野也好想娘亲。”
一夜未眠,陆云野陪在陆杰、芊月的坟前说了一夜,清晨的露珠滴在陆云野的脸上时,陆云野才感到一股困意上头昏昏沉沉的倚在芊月的坟前睡着了。
这一睡醒来便已经是下午,陆云野吃了一点昨天剩下的干粮便开始为双亲修饰坟前,立碑,之前陆云野担心杀害双亲的恶贼寻到这里会对他们不利方才不敢立碑,现在四年已过,想必那人早已经对这件事死了心,故而立碑已经无所顾忌。
一下午的匆匆忙忙,陆云野终于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完善,在山上打了一只野鸡在坟前烤了起来,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再在这里过夜一宿,明日醒来便出发。苍无言本就没了消息很久,陆云野并不急着这么快能找到他,而且临安城到故友那边不过是五天的行程,这快一天慢一天,陆云野已经不在乎了。
找不到苍无言,他自己同样会上玄元剑派找唐之轩说个明白,爱信不信那是唐之轩的事,如果能找到更好,苍无言与唐枫的关系唐之轩是知晓的,苍无言的为人在江湖上除了刚正,更不可能为了陆云野而欺骗唐之轩。
风萧萧,陆云野劳累了一天已经有了一点点困意,忽然听到一声细语传入耳边,轻轻踏在杂草上的声音,陆云野满腹狐疑心想:这个时候还有人留在这里,难不成是猎户?管他是谁,睡觉睡觉。
就在陆云野合上眼睛,却听到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