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不是没有天赋,也不是不敢施展那些搏命的跑法。
他工工整整的跑着,乃是为了今后打基础。
这里是山路,不确定的因素很多,便利的条件更多,可以激发车手的奇思妙想。
但在motuoGp的赛场上呢?那种纯拼技术的弯道,并不需要多么花里胡哨,更不需要纠结于路况的好坏。
他要做的只有一点,在各处弯道的最快路径上,以机车最极限的速度去飞驰。
所以,他才时时刻刻以一个专业机车手的身份去要求自己,这般规矩的跑着。
可在关键时刻,在追求胜负的紧要关头,那些天马行空的跑法便跃然在他的脑海之中。
看着前方的大坑,须臾之间便想到了他大哥聂明的话,“如果用‘兔子跳’的话,或许会更快。”
确实,借助‘兔子跳’的方法一跃而过,既可以保证最快路线,也可以保证车辆的速度。
但如此做了,便是聂明的翻版,他心里时时刻刻视自己大哥为对手,又如何肯做对手做的事情。
但见,他车头微偏,向大坑内侧转去,右脚连续轻点,脚掌的肌肤感触着后刹车的回弹,配合整个身体感受后轮的状态。
同时,身体前倾,重心偏移,随着摩擦力到达极限,后轮滑胎而出,竟是学谢飞的本事,滑胎过弯。
在这种低速弯,滑胎无疑是最优解,且聂宇私下里对谢飞的技术多加揣摩,早就将这手绝技学的纯熟,并应用到了赛道上。
骑行在有机钢化玻璃上的文祥看到这一幕,登时惊的眼睛都直了。
他的机车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但相对于内侧弯道来说,外侧弯道的路程无疑增加许多,这使得他相较于聂宇要慢。
更要命的是,有机钢化玻璃此刻剧烈颠簸,已经有了沉闷的声响,恐怕再撑两秒,整块玻璃就会被压的粉碎!
最后一个弯道,一闪而过,也就在这个弯道上,聂宇再次提速,终在出弯的同时跟文祥并驾齐驱。
前方所剩不多的直线,就是两人最后的道路,分出胜负便在这里。
对于纯粹的直线来说,cbr650r的提速比忍者400要快。
但,出于聂宇对机车的调教,出于轮胎的磨损,文祥拧了油门之后,赫然察觉出自己的机车开始打滑。
而那辆忍者400,就像刚开始比赛一样,有着完美的状态,一鼓作气拿下了比赛!
“我输了?真的输了?!!”
直到看见聂宇率先冲过终点,文祥还是不敢相信。
自打他接触机车以来,他只败过一次,而这一次,无疑又在他失败的履历上添加了一笔。
“我怎么会输呢??!!”
文祥想不清楚,他究竟哪里比聂宇差,为什么自己的轮胎磨损那么严重,而聂宇的却好似根本没有磨损。
“是装备上的差距吗?”
他看了看自己胯下这台机车,全身的改装件都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是骁龙车队300多人集资凑出来的。
可以说他这台车只有比别人好的份,根本不可能比别人差,哪怕是聂宇的忍者400。
“所以输的人是我!!”
至此,文祥终于认清了形势,心情如坠深谷,一脸懊丧。
聂宇走下机车,走到他身前蹲下。
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他想说些什么,可惜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ps:聂宇就这动作,不仅高冷,还略微带点社恐,所以就只拍肩膀了。)
不过,面对文祥那张稚嫩的脸,看着他懊丧到无以复加的表情,聂宇还是硬逼着自己说出话来。
“其实你很厉害,再过几年,就能打败我了。”
他说完这句话,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太特么欠揍了。
倒不是他装x,只是好好安慰的话语,到他的嘴边,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种欠揍的风味。
文祥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脸上奋力的挤着笑容,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你说的是真的?我过几年真的会比你强?”
聂宇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肯定。
“是啊,你的天赋要比我好,多努力,一定可以的!”
他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却在看到那个清澈的眼神后放了回去,旋即讪笑着,“吸烟有害健康,你可别学。”
聂宇获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山上,圈速提高了四秒不止。
本以为骁龙车队的人会因为这个消息而炸裂,但很反常的,他们竟然十分平静,更没有分毫的波澜,好似提前知晓这个消息似的。
田澄澄目光深邃,顺着山路向下望去,面容逐渐变得冷峻。
就这么直愣愣的望了一会儿,深吸了两口气,转头对谢飞他们报以职业性的假笑。
“不愧是聂宇,也算给那孩子上了一课。”
聂明点点头,也应承了下来,“少年多历练,不是坏事,就是不知道,跟谢飞的比赛,他还能参与吗?”
聂明似乎从来没关注过他的弟弟,这也难怪,以聂宇的实力,以他一丝不苟的性格,取得胜利正是理所应当。
况且他一直关注的对象只有一个,他想看的比赛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谢飞。
为了让他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在佛顶峰的山路上肆虐,聂明竟然提议,将比赛延后,让文祥充分休息之后再来比赛。
好歹是一片心意,但听在田澄澄的耳朵里,却好似一段笑话。
“聂明,你不会认为我们车队会让那个孩子接连比两场吧,实话告诉你,那孩子厉害是厉害,但我们骁龙车队最速的车手,另有其人!”
这‘另有其人’四个字一说出口,除了骁龙车队人以外,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谢飞和胖子研究了一晚上,竟只找到个老二。
聂明靠着多年积累的人脉四处打听,竟也是结果。
“看来你们骁龙车队的隐秘工作做的不错,竟连我都打听错了。”
四个人彼此瞧了瞧,自有一股酸楚无以言表。
田澄澄笑了笑,那双又细又白的长腿跨上机车,骑到了起点处,向谢飞招了招手道:“咱俩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