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瑶不知道纪苏红心中百转千回。
不过她还真不怕沈舒意忽然翻脸。
昨天在鬼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虽说她现在是人,但是吃鬼还是可行的,而且吃了还能填肚子!
沈舒意一只新鬼,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鬼力,可她仍然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鬼和鬼之间,弱肉强食。
沈舒意要是敢做怪,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回忆起昨晚的那个味道,巫瑶咂吧咂吧嘴。
怎么说呢,虽然能吃饱,但就是有点不太好吃。
干干巴巴,一点也不香一点也不甜。
只一口下去,巫瑶就放弃这个选项了。
本来以前当鬼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吃,那个时候她的力量都是随着年岁逐渐增长的。
如果不是那些鬼犯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动手。
至于昨天那一口,纯粹就是太饿了,下意识所为。
她为什么要吃鬼?
是活人的东西不好吃吗?
更何况她现在都不是鬼了。
吃鬼除了增添一点饱腹感一点作用都没有,那她为什么要浪费她的肚子。
当然,要是什么时候饿的狠了,那她肯定不会拒绝。
但是现在不一样!
她现在的口袋里还有九千七百五十六块两毛二的巨款!
那边还有综艺报酬没到手!
她都有这么多小钱钱了!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另一边。
中年道士吃完午饭后,便径直回家去了。
他下午还要出摊,想先回家休息一下,睡个午觉再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好久也没到。
好不容易才到小区楼下,他停住脚步,一手撑在旁边的树干上,另一只手使劲捶了捶腰。
怪事。
今天他的背怎么格外的酸疼,总是有种直不起腰的感觉。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出了个摊,吃了个饭而已。
思来想去,他只能把问题归咎于早上的那两个人。
一定是他们两个害的!
出师不利,估计今天一整天都不会顺畅了!
中年道士十分生气。
他长出一口气,抬脚迈进大楼阴影中。
他从来没有回过头,也就没有发现,自己微微前倾的背上伏趴着一个干瘦的身影。
中年道士名叫李胜军,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
具体多少岁,他也记不太清了。
他从十六岁就离开家门外出闯荡,这么多年来一直独身一人,连自己的生日都快忘记了,更遑论年龄。
最开始的时候,他跟着老乡一起在工地上做活。
虽然赚的钱还行,但是他嫌太辛苦了。
直到后来,他租的房子隔壁来了一个老道士。
一开始他以为人家是真道士,对他还客气得很。
后来两个人一起喝了几顿酒他才知道,这道士纯纯就是个骗子。
他身上的道袍也是买的,专门用来唬人的。
那老道士一天到晚就背着包走街串巷地去给人算命,晚上就在家喝酒。
虽然不是天天都能找到客户,但是一旦让他找着了,那可就滋润了。
李胜军因着这个缘故,蹭了他好多顿酒吃。
两个人就这样越发熟悉起来。
而李胜军听那老道士吹嘘久了自己一天天赚多少钱,也就越发心动起来。
这可比他在工地顶着大太阳累死累活干苦力好多了。
于是李胜军拿了钱拜了师,跟着那老道士走上了坑蒙拐骗的道路。
这一干,就是十几年。
一想到今天遇到的那两个人,李胜军就觉得很生气。
他还是无法理解,一个女明星,凭什么这么抠门?
浪费他如此多的口水。
还说他有血光之灾。
他有个屁的血光之灾!
他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出租屋。
双腿已经快迈不动,背上沉沉的,直不起腰,眼皮子也快要撑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好累。
随手带上房门,他扑倒在床上,很快就陷入沉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胜军忽然觉得后背发冷,整个人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这才发现房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不知道哪里刮过来的冷风呼呼地吹,即便是盖着被子,他依旧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温度。
李胜军的反应有些迟钝,皱着眉头想,他回家的时候没有关门吗?
他想不起来了。
算了。
没关就没关吧。
反正只是房间门而已。
他想起身去关门,可是动了两下,却像是被人按在床上一样,半点也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就在李胜军惊疑不定的时候,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身上衣衫破烂,脑袋瘪了半个,红白的脑浆从伤口呼啦呼啦涌出来,糊了满脸。
他的脑袋微微垂着,一双幽深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胜军。
李胜军原本还有些紧张,可是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他忽然淡定了。
原来是在做梦啊。
他不再挣扎,重新在床上躺好。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个人了。
要不是今天忽然梦到,他都快忘记这张脸长什么样了。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梦格外真实。
那种冷风呼啦呼啦,吹得他透心凉的感觉。
还有那人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让他莫名心跳加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但是很快,李胜军又醒过神来。
他怕什么?
他这是在做梦而已!
王理想已经死了!
他亲手杀的!
死人他怕什么?
一想到这个,李胜军就笑了。
活着的时候自己就不怕他,难道他死了,自己就会怕他了?
这么一想,李胜军就笑了。
他直直地对上王理想乌黑幽深的瞳孔,狠狠回瞪。
看着李胜军的表情,王理想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站在原地不动过,嘴巴机械的地张开又闭合:“你为什么要害我?”
李胜军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梦见王理想说话。
但是有什么用呢?
不还是个梦?
在梦里,李胜军十分自在,他笃定王理想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嗤笑一声道:“这有什么好问的?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