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民站在原地没有跪下,只是看着盛长柏像只无能的狮子狂叫不止。
“父亲,儿子不知哪里做错了,能让父亲一回来就要责骂儿子。”
盛长柏冷哼一声,眼中都是厌恶,跟他装傻。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心里面清楚,让你祖父祖母瞒着我定下亲事,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孽障!婚姻大事,岂由你隐瞒我私自决定。”
盛怀民看了脚边碎裂的茶盏,他这位父亲真是着急,刚回东京就想责罚他。
也不想想他刚回京,圣上保不准会派人来盛家打探消息。
不过也好,希望圣上的人能够争气点,好好将他们父子反目成仇的样子如实告诉陛下。
盛怀民开口,“若是父亲知道我要娶梁三姑娘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盛长柏:“自然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她墨兰的女儿如何配嫁进盛家。”
盛长柏口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当初墨兰做出那等丢人现眼的事情,差点败坏了盛家的名声。
盛怀民不知道其中具体缘由,但是梁三姑娘他非娶不可。
“既然父亲不会同意这门亲事,那儿子也只好瞒着父亲定下这门亲事,毕竟儿子喜欢梁三姑娘,非梁三姑娘不娶!”
盛怀民没有丝毫退让,眼神中都是坚定。
盛长柏被盛怀民这句话给惊呆了,到底谁是儿子谁是父亲。
“你!我是你父亲!”
盛怀民抬眼盯着盛长柏:“父亲您有把我当过儿子对待吗?在父亲眼中我只是个无关重要的棋子。
有了些许利用价值便想操控我的一切,若是我不学无术,恐怕父亲恨不得掐死我吧。”
长柏气的脸红脖子粗,心中更是懊悔,他不该放任这个儿子在自己眼皮子之外成长到这个地步。
“你这个不孝子,是我盛家养育你长大,你就是这样反驳你父亲的?”
盛怀民:“父亲,是祖父祖母养育我长大,这门亲事也是祖父祖母定下的,难道父亲还要违背祖父祖母的决定不成?”
盛怀民的反应完全出乎了盛长柏的意料。
“这些年我忽略对你的教导,让你成了目无尊卑的不孝子。
今日为父就要好好教训你,正一正你的一身歪骨。”
说罢,盛长柏对着外面都侍从喊道,“来人,请家法!”
盛怀民的侍从见情况不对,立马偷溜出去,去了葳蕤轩。
“老夫人,救我们家少爷一命!”
王若弗还未歇下,听到这声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拉着刘妈妈的手。
“刘妈妈,这是欢哥儿身边的侍从,欢哥儿怎么了。”
王若弗听出来是欢哥儿的侍从,立马从屋里面走出来。
“欢哥儿怎么了?”
侍从跪在地上,“老夫人,二老爷要请家法教训我们少爷,求老夫人救救我家少爷。”
王若弗愤怒的拿着拐杖捶地,“长柏这是干什么!才回来就要对欢哥儿要打要杀!
欢哥儿是多好的孩子,他非要闹得父子离心才满意吗?”
王若弗赶到的时候,戒棒已经打到了欢哥儿的身上。
“住手!”
王若弗拦在盛怀民跟前,盛长柏也不敢继续打下去。
“母亲,您让开,今日我就要教会老四什么叫做尊卑有序。”
王若弗没有理睬长柏,回头看了看盛怀民,见他身上没有血迹,应该是没打几下。
“长柏!欢哥儿哪里做错了,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盛长柏冷哼一声,“他背着我私自定亲难道就不是他的错了?”
王若弗没想到长柏非要得着这一件事责罚欢哥儿。
“定亲一事是我同意的,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去西北一去就是十五年,你有尽过一丝做父亲的责任吗?
欢哥儿是我一手拉扯长大,他娶到喜欢的姑娘怎么了,碍到你什么事情,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欢哥儿这么多年没有父母的关爱!”
王若弗看着小孙儿捂着手臂,将小孙儿的衣袖卷上去。
一道青紫色的伤痕在白皙的手臂上格外狰狞可怖。
王若弗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你这傻孩子,你父亲打你,你怎么傻站着任他打,要是伤到了哪里,你让祖母怎么办。”
盛长柏没想到母亲如此护着幼子,心中觉得就是母亲太过于娇惯幼子,才让幼子成了如今这个性子。
“母亲,你这样惯着他,他迟早会惹出祸事。”
盛怀民一只手扶着祖母,目光冷冷的看向盛长柏。
“父亲,既然您从前没有管过我,如今又这样惺惺作态,实在是让儿子难以理解。
这三棍算是断了儿子对你的感情,以后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牵连您以及盛家!”
盛长柏愤怒的将手中的戒棍扔到地上。
“好好好!那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王若弗这时彻底忍不住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她都心疼,明明是团聚的一天,如今弄成了这样。
盛纮赶来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长柏!你这是说什么气话。”
盛长柏心硬如铁,“父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盛承欢以后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他已经不把我当做父亲,那我也不认他这个儿子。
父亲,将盛承欢从我的族谱中划出去,以后他愿意认谁做父亲都随他。”
盛纮气的吹胡子瞪眼,长柏这个犟种,欢哥儿的前途肉眼可见的顺畅,他又何必这样将欢哥儿推的越来越远。
盛怀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立马跪在地上。
“祖父,那就按照父亲说的那样做吧,将我从父亲的名下划去。
他既然没有尽一丝父亲的责任,承欢以后就当是无父无母了。”
王若弗忍不住哭了出来,这又是何必呢。
“造孽啊,长柏欢哥儿,血脉浓于水,你们再怎么样也是亲生父子关系。”
盛怀民扶着祖母,轻声安慰。
“祖母,这是孙儿所求,孙儿是祖母拉扯长大的,父亲母亲若非是今日所见,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最终,在盛长柏和盛怀民的坚持下,盛怀民被划出来盛长柏的子嗣中,单独出来立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