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般的黑夜,瓷罐打开的声音,一道黑影蜿蜒流转,乌黑发亮的身躯从冷宫的草丛划过。
海兰的侍女叶心,压抑着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跳,抱着已经空荡荡的瓷罐跑回去。
“嘶嘶嘶~”
冷宫的门窗全都修缮好了黑蛇没法进去,只好爬到了井绳上,缠绕在绳子上,井中阴凉。
青樱醒来时天空已经微微泛白,如往常一般打水洗漱,等待凌云彻来。
手一碰水井绳的时候,一道黑影一闪,腿上一阵刺痛。
“啊!有蛇!”
青樱跌坐在地上,看着盘踞在地上,蛇头高高扬起的黑蛇。
黑色的蛇信子嘶嘶作响,这副攻击的作态随时都能再给青樱开两个眼儿。
“凌云彻!快来救救我。”
青樱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四肢动弹不得,凌云彻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外面的凌云彻听到里面青樱的求救声,赶紧打开大门,飞奔进去。
“青樱,你怎么了!”
凌云彻看到青樱倒在了地上,面色惨白还隐隐发青。
急于关心青樱,一点也没看到他身后那条毒蛇。
“凌云彻,后面有蛇。。快走!”
凌云彻原本激动发热的身体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僵住了。
凌云彻的身手虽然比不上禁军,但是对付一条蛇还是绰绰有余,一把抽出腰上的刀,扭头向毒蛇砍去。
没几下毒蛇就被砍成了几段,尸体还在扭动。
“青樱,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青樱想到自己小腿上被蛇咬的那两口,要是中毒了,她还不想死。
“凌云彻,我被毒蛇咬到了,这该怎么办。”
青樱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掀开外面的衣服,里面白色的里裤,两个掺着血的口子格外显眼。
凌云彻从血迹处开始撕开里裤,白嫩的小腿上已经一片乌黑,还在扩散,可见毒性不小。
“青樱,这毒要是不尽快处理,可能你等不到太医来了。”
青樱没想到这蛇会这么毒,看着发黑的小腿,这个时候去叫太医也不一定能叫过来,只好点点头。
“凌云彻,这次麻烦你了。”
凌云彻低下头,摒弃心中的杂念,吸着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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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钦:“皇上,奴才刚刚听小太监说冷宫那边出现了毒蛇了,青樱主儿那里会不会出事。”
弘历许久未听见青樱这个名字了,应该是许久未见,心中的那点思念也会无限扩大。
“毒蛇,冷宫里面怎么会出现毒蛇?”
王钦看着皇上已经来了兴趣,又继续说道。
“皇上,要不咱们去冷宫看一看,也不知道青樱主儿会不会被毒蛇伤到了,您也有许多年未见青樱主儿了。”
弘历皱着的眉松开,心里面正有此意。
“那还不快走,李玉你去请太医去冷宫一趟。”
弘历整理了一下仪容,怀揣着激动的心去了冷宫,看着虚掩着的冷宫大门,竟然生出来退怯的感觉。
冷宫外面都是些杂草,褪色的冷宫大门带着腐朽的味道。
“这冷宫竟然如此荒凉。”
弘历心中不免担心起青樱这些年在冷宫过的如何了。
大门吱呀被推开,面前的一幕映入了弘历的眼里,一个侍卫光天化日之下,在亲青樱的腿,简直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混账!拿下他!”
王钦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是青樱等着皇上来英雄救美,最后二人和好如初,而他升官发财吗?
青樱看见皇上突然出现在了冷宫,要是放在以往她一定会很开心,但是现在她的腿在凌云彻的手上。
顷刻之间,凌云彻已经被压下,而她光着一只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青樱,你这个贱妇!不守妇道,早知道如此,当初不如直接杖毙了你。”
弘历率先开口,眼里都是愤怒,哪怕青樱被贬到了冷宫,也依旧是他的女人。
“皇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凌云彻他是为了给我解毒才出此下策。”
青樱觉得事情为何如此巧合,偏偏就今日皇上来了,一定是有人要害她。
弘历扫过地上的毒蛇,难道解毒不能找太医,非要用这样的方式解毒吗?
“青樱,你觉得你的话有说服力吗,要是你和这个侍卫关系清清白白,他会帮你用吸出毒血这种方法吗?”
弘历不是傻子,要是青樱真的是清白,那怎么解释这个侍卫为何和她关系如此好。
这个侍卫还是他特意派来冷宫给青樱开后门的,现在都快要照顾到床上去了。
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绿帽之辱!
“皇上,青樱与你相识这么多年,难道您就不能相信青樱这一次吗!?”
青樱不觉得自己有错,她不想因为蛇毒而死,凌云彻救她是有功之人,怎么能让别人如此误会于他。
弘历简直要被青樱气笑了,王钦低着头心中觉得自己彻底完蛋了,以后皇上恐怕不想见到自己了。
弘历疲惫的闭上眼睛,跟青樱说话有种莫名的疲惫。
“来人,将这侍卫押下,严刑拷打,立马派人去搜查这侍卫,青樱既然你觉得朕冤枉你了,就拿出证据来。”
青樱也被押到了暗牢里面看守起来。
冷宫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后宫那些女子,除了刚入宫不久的庆常在陆沐萍以及舒贵人叶赫那拉氏意欢不了解实情。
“青樱那个贱人,没想到什么时候都有她,在冷宫那么多年还没有死。”
金玉妍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自从生了六格格和七格格她便常常缠绵于病榻。
无论请了多少太医都没有用,只说是要好好休养。
“主子,喝药吧。”
贞淑端着药碗,扶着主子起身。
“这些苦药汁子喝多少也没有用,我的身体还是这个样子,皇上也不爱来了,这启祥宫真像是个冷宫一样。”
贞淑:“主子,您别这样说,您膝下还有四位公主,先帝的端皇太贵妃因为温宜公主被接出宫荣养,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贞淑的野心也在这些年早就被打消了,没有皇子,主子身子一日比一日差,想争都没有资格。
“呵呵,这样日子有什么意思,要是早知有今日,我宁愿违抗世子的意愿,留在世子身边。
不知道此生能不能再见世子一面,贞淑我想回玉氏了。”
贞淑默默的听着,知道这是奢望,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是能想回就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