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原看着马超笑道:“有小弟在,大哥不会有事的,回府后只需告诉那些羌人首领好自为之即可,日后当与他们保持恰当距离,不可再像此次一样,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他们是依附于你的,你怎么连主从都分不清呢?”
马超还是有些担忧道:“这样行吗?他们不会因此寒心吗?”
齐子原大笑道:“孟起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那些人都与你父同辈,他们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怎会看不清楚形势?他们无非是看你年轻而利用你罢了。他们若真有其他想法也是来找本将或主公商讨,为何会找你呢?你仔细品品!”
马超呆愣几秒后,不可思议道:“他们在利用我,这群混蛋!我非要让他们尝尝我的拳头是什么滋味不可!”
齐子原一把拉住马超道:“胡闹,你莫要坏了本将大计!好了,此事就这样吧。我听云禄说你最近与夏侯惇的女儿走的很近,可有此事?”
马超脸红道:“那小妮子什么都跟你说,眼里一点都没有我这个兄长。也不是走的近,就是女儿遇到几次而已。”
齐子原笑道:“遇到几次?跑夏侯惇的府邸去与人家偶遇?亏你想的出来。要不要我帮你去夏侯府提亲?不过元让如今还在乐成,纵使一切从简也要等他回来吧,你说呢?”
马超有些扭捏道:“可我身无功名,夏侯惇能把女儿许配给我吗?我听说他一直想找个乘龙快婿的。”
齐子原道:“孟起世代名家,虽此时并未拜将封侯,然世人安能不知孟起之勇?你娶夏侯惇的女儿那是夏侯家的荣幸,怎可妄自菲薄也?放心吧,过几日我便去夏侯府为你求亲,也算了了我的心愿。”
马超喜出望外道:“那可就多谢妹夫了,我跟你说,那夏侯小姐长的真是漂亮,我见犹怜啊!改日我带你一起去看看,那个一颦一笑,诶呦,别提多美了。而且她爱穿黄裙,走起路来就像天仙一样,诶呦。还有......”
齐子原足足听着马超絮叨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让他滚蛋,否则拖延下去还要管他的饭。
马超走后,齐子原收拾一番便直奔邺城太守府面见满庞,先是表达了自己支持满庞后才说出此行来意,一是为了请罪,毕竟羌人是他带到冀州的,发生这种事他难辞其咎。满庞哪能让齐子原伏法?毕竟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两人一番拉扯后决定让齐子原割发代首,也算是给冀州百姓一个交代。二是想让死难百姓以军礼葬之,家人领取的抚恤金由齐子原来出,也算变相收取民心。满庞了然后立刻争取,而后两人再度拉扯一番,决定由府衙与齐子原各出一半,这样既能激发百姓从军的积极性,又能让府衙在百姓心中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典型的好处平分!
而羌人首领们在收到马超的消息时本来还有些愤怒,但当他们见到曹军围府时立刻又觉得毛骨悚然,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走灭门之祸,随即便待在家里不敢妄动,毕竟死的又不是自己儿子,有什么好着急的?而且那小子明明是咎由自取,不过倒是可以加大族人从军力度,这样还能多立些功劳,多拿些好处。当初也没想到齐子原这么厉害啊!唉,真是失算了!
三日后的午时,邺城东门法场内,齐子原陪同满庞在此监斩。只见两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发令台上,对下方群情激愤的百姓视若无睹,完全纵容他们利用臭鸡蛋与石头狂砸罪犯。
午时三刻一到,满庞先是示意百姓肃静后才大声道:“罪犯野利长彦等十余人张狂无度,因其肆意妄为而致使冀州百姓白仓殒命当场,如此行径不但视律法于无物,更是天理难容。州牧大人判其斩立决,诸人当引以为戒,遵守律法!午时三刻已至,行刑!”
有了满庞的命令,行刑手立刻大步上前,向大刀上喷出一口酒水便砍掉一颗头颅。
野利长严见状嗷嗷痛哭,撕心裂肺般大吼冤枉,请求饶命。
可在场的曹军哪个手上不沾几条人命?野利长严的求饶声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砍起人来都快上不少!
待死刑完毕后,齐子原纵身来到行刑台上大喊道:“诸位百姓,这些孽障虽以伏法,但恶果已成,我们死去的朋友、伙伴却无法在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对于此事本将痛心疾首,随即决定以身作则,甘愿伏法,还死难百姓以公道!”
四周百姓闻言立刻乱成一团,吵吵嚷嚷道:“齐将军,那些孽障跟你有何干系?他们又不是你的兵,你何苦陪他们去死呢?”
齐子原压了压手道:“诸位不知,羌人之所以来冀州乃是本将前往凉州之因,如今生成如此恶果,怎能说与本将毫无关系呢?诸位,州牧大人乃是仁义之主,信义之公。尔等若遇不平之事当寻官府解决,州牧大人定会还你们公道,万不可学习这些歹人之行径,损人不利己。尔等说他们命陨此地,他们的家人难道不会伤心么?那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诸位当引以为戒也!满庞大人,行刑吧!”
四周百姓闻言热泪盈眶,大声回应道:“将军公正,然此事并非将军之过,安能以身正法?请将军三思啊!请曹州牧三思啊!”
有了第一个人下跪求请,周围百姓立刻有样学样,纷纷跪地高喊三思,为齐子原求情。现场顿时哀嚎一片,闻者伤心,见者泪目。
满庞看着齐子原如此得民心,不无嫉妒的大喊道:“诸位尽听本官之言,齐将军虽然有过,然罪不至死。州牧大人判其割发代首,以儆效尤。希望他继续保境安民,将功赎罪!而州牧大人与齐将军商议后,决定把死难百姓以军礼葬之,其体恤之金则由齐将军与太守府共同承担。行刑!”
伏地的百姓听闻满庞之言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全部呆呆的看着行刑台上的齐子原,一时间竟然落针可闻,寂静无声。
直到齐子原的一缕秀发被砍掉后高高挂起,满庞这才宣布行刑结束。
四周百姓见状立刻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之声,喜悦之情顿时难以言表。
齐子原见状一边朝着四周百姓拱手致谢一边慢慢抽身而出,直到他钻入一家酒馆后百姓这才逐渐散去。
而进入酒馆的齐子原直接走到马超与八位羌卒首领的桌前道:“诸位首领今日约本将前来可有要事?”
与齐子原私交略好的姜宽笑道:“我等知道齐将军军务繁忙,只能寻此时机求见将军一面,望将军海涵。今日之事将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等感念至深,刚才还在一直劝导野利兄呢,这次确实是野利长严做的太过分,理应处以极刑,我等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望齐将军包容一二!”
齐子原看了看讨好的羌人头领,这才坐下无奈道:“你说你们这事干的,像话吗?我主如今正是腾飞之时,根基不稳怎能行?而且大家都是效命我主之人,说白了,我主好过,大家皆好过,我主若处于劣势,那大家都没好日子过,真么明显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羌人首领立刻纷纷出言道:“将军教训的是,是我们没有约束好族人,我们以后一定注意。”
“对对,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齐子原见状道:“此事到此为止,本将要提醒你们的是口头承诺没有用,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我主的地盘会越来越大,治下之民更会越来越多,你们也算是在我主落魄时相助之人,可不要把这点功勋消耗殆尽,届时悔之晚矣!本将还有军务在身,先告辞了!”
姜宽见状连忙起身道:“齐将军,我等打算在组织一万族人从军,为将军二战,披荆斩棘,纵死无悔,望将军成全!”
齐子原闻言心想:呦,他们这次怎么如此大方了?上次可是多出一千人都要抠抠搜搜的!而且这一万男丁入军后,他们恐怕就要靠女人和老人种地了吧?不对,从军完全可以去招兵处,他们是想把人送进我的部队,借此与我拉进关系。这群狗东西,心眼一个比一个多,不过他们下了如此血本,真是让我无法拒绝啊,这羌兵还是很好用的。想到此处的齐子原立刻朝着众人拱手笑道:“那本将便多谢诸位首领的美意了,这样吧,就把他们归于孟起帐下,望他们日后多立战功,本将是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孟起待本将与诸位头领在此开怀痛饮,记得让店家回头来本将府上取钱,诸位首领可不能拒绝!”
羌人首领见目的达成立刻大笑出声,纷纷拱手送别齐子原。毕竟他们现在也想明白了,与其把族人抓在手中被曹操防备,那还不如押注齐子原来的痛快。那小子要手段有手段,要计谋有计谋,只要他不倒,我们完全无忧啊!
而走出酒馆的齐子原也是摇了摇头,笑容不止。谁他现在需要兵马呢,尤其是精兵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了!
就在齐子原刚要离开酒馆之时,一位白面书生出言笑道:“齐将军不愧麒麟之才,这手苦肉计玩的真是炉火纯青,在下佩服!”
齐子原闻言汗毛倒竖,立刻皱起双眉凝视而去道:“本将实在不解兄台之意!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请兄台指教一番如何?”
白面书生道:“齐将军不是有军务在身吗?怎么现在又有空了?难道是在下戳破齐将军之计,所以让将军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齐子原仔细观察一番面前之人,实在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心想八成是哪里的大才,既然他点破我的意图,那应该是没有恶意。随即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子原若有得罪之处,愿向先生赔罪!”
白面书生大笑道:“强掳不成,又变诓骗,齐子原啊齐子原,你可真是个有趣之人。在下王啸字云师。”
齐子原喃喃道:“王云师?什么王云师?三国哪有这号人?不过怎么这么耳熟呢?”
白面书生小声道:“长沙王云师。”
齐子原闻言先是大惊,随即立刻拉住王云师的手臂大笑道:“云师兄,你怎么也提前不知会一声?若是知道你来,小弟早就去黄河边等你了,走走走,咱们先回家,小弟亲自给你弄桌美食解一解旅途的疲乏!”
王云师一边走一边道:“你就不怕我骗你?而且你不想杀我?”
齐子原笑道:“谁吃饱了撑的冒充云师兄来骗小弟?那不是找死么?而且云师兄尽管放心,只要小弟没死,绝对无人能伤你一根寒毛!”
王云师道:“世人不欺我啊,你这脸皮是真的厚比城墙。再说了,你舍得我死么?走吧,去我住的驿站那边,我给你带了礼物!”
齐子原闻言责怪道:“云师兄这是做甚?太破费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王云师对着齐子原一边大笑一边摇头,他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人的脸皮,确实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