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的张闿立刻猛灌了几大口水,怒气冲冲的朝着狗子道:“你给我的这是什么消息?人家要是来找本将复仇的,本将今天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狗子颤颤巍巍的回声道:“回将军,小的也是去问了那人,那人就说齐林是北海小世家齐家的长子,而他的父母月余前死在了我们的手上,小的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张闿眉毛一挑道:“你的意思是怪本将了?”
狗子见状,连忙跪地求饶道:“不不不,都是小的的错,都是小的的错!”
张闿瞪了狗子一眼后,这才出声道:“这几日多派些人去监视他们,每日都要给我汇报!如果他们是真心投靠本将,不失为一大助力也!”
狗子连滚带爬的站立起来,应诺后赶紧离去!天知道心情不好的张闿会不会把火撒在我的身上?
而另一边,刚用高度酒消完毒的齐子原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太史慈在一旁一点一点的给他喂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刚刚贤弟为何要放了那张闿?如果我们刚刚挟持出城后再杀了他,岂不是可以更快的报仇?”
本不想说话的齐子原虚弱的开口道:“兄长,事情不是这么做的,一个张闿,他能杀多少人?大部分的人命都是那些忠于他的人做的,我们只杀魁首,下边的人迟早还会出来骚扰百姓的,我不是不要张闿的命,而是想要的更多而已!更何况,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与其此时出手,不如按计划实施,届时的结局是一样的,还能为青州百姓解除此患,岂不一箭双雕也?”
太史慈感慨道:“若论智谋,我不如你啊,不过贤弟,这酒真能治伤吗?”
齐子原点了点头道:“这酒烧开后,可以防止细菌感染,只要伤口不化脓,人休息几日便无甚大碍,对了,那个家兵如何了?可有把此法告知于他?”
太史慈看着眼皮都要抬不起来的齐子原道:“贤弟放心吧,此事由管家去做了,你就安心休息,为兄在门外守护,你有事便大声呼叫即可!”
齐子原实在太疲惫了,再加上满身的伤势,这一睡便睡了三天三夜,吓得太史慈与管家都以为齐子原壮烈了!要不是感觉到齐子原呼吸平稳,恐怕已经去找张闿拼命去了。
直到睡醒的齐子原说了声“饿”后,两人这才安心的去准备些食物过来!接下来的几日,齐子原的伤口逐渐愈合,虽说这白酒消毒杀菌的效果没那么好,不过也总比没有要强上不少!而在这平度县城里,最起码是不愁吃住的。
齐子原算着日子一天天的临近,也就顾不上还没好利索的身体了,马上召集太史慈与管家议事道:“今夜的子时三刻就是我们与李家约定的时间了!管家,今夜你带着一百五十人前往西门处,但见城外举火,便立刻打开西城门,引李家人马入城,而后直取黄巾军聚集之处,不降者,尽斩之,但是,告诉李典,让他尽量不要迫害那些老百姓,他们也是贫苦之人啊,刮不出来什么油水的!兄长,我们带领余下的人直奔县衙,只要取了张闿首级,城内黄巾贼的战意当会被极大的削弱,对了,攻破县衙后,县衙大牢内的那些人尽数斩杀,一个不留!”
太史慈好奇道:“县衙大牢的人?他们有什么异样吗?”
齐子原微微解释一句道:“你切记便好,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心中暗道:我可不能让我的一世英名毁在这些人手里,不,嘴里!
太史慈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而管家却面露难色的问道:“家主,这如何分辨何人是普通百姓啊?到时候杀错了可如何是好?”
齐子原叹气一声道:“李家入城乃是在子时,这个时候,哪有老百姓会在街上闲逛?我是让你告诉李典,莫要随意冲入民宅劫掠,到时候说对方是黄巾贼,那与强盗有何区别?还有两点你要记住,其一,黄巾贼很多都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人,通常有人解下黄巾就扮做百姓,所以入城之后,上街之人无论穿着何种服饰,尽数绞杀!其二,若李家并未在子时三刻出现在西门外,那便无需在等,必是计划有变,尔等当速去县衙内汇合,我们一起从南门突围出去!”
管家恍然大悟道:“诺!”
当日夜,子时二刻,齐子原与五十名家兵跟随在太史慈身后,一同朝着平度县衙前进,而这五十二人中,除了太史慈曾经杀过人,剩下的顶多也就是杀过鸡和猪,可谓是一群新的不能再新的新兵。
至于齐子原,你别看他当过兵,可那是和平年代当兵,跟这完全就不是一回事,曾经就部电影教育过他,说一个人初次上战场时,哪有不害怕的?那是脑瓜皮上飞子弹,裤裆里头跑手榴弹,腿脚发软,实属正常现象!
可是齐子原悄悄的看了眼四周,发现腿抖得最厉害的反而是自己,手中的战刀抖得恨不得给前面领路的太史慈一刀,平时练习刀法时的威风劲一点都没有,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一大半的精力都在用来压制心中的恐惧,不停的告诉自己:我能行,我可以,我能行,我可以......
在前往县衙的路上,齐子原几次都想冲上前去,狠狠的砍杀几名黄巾贼,好把心头的恐惧发泄出去,可还不等他动手,张弓搭箭的太史慈就已经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路上巡逻的黄巾贼,甚至连太大的动静都没造成,而跟在后面的齐子原本想先砍几下尸体过度一下,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真有些拉不下脸皮来做这件事!
直到距离县衙还有一千多米的时候,齐子原的这支小队终于被发现,四周的黄巾贼一边敲响手中铜锣一边大喊着示警!
太史慈见状,火力全开,弓如满月,一口气把剩余的十余支箭矢尽数射光,而后抄起背后大枪,直奔县衙杀去!
齐子原眼见太史慈带头冲锋,口中嗷嗷直叫的杀了上去!齐子原也不知道自己喊着些什么,他只知道这样能让他克服恐惧,能让他一往无前,就像百米赛跑时,号令枪响之前,运动员都是紧张的,而枪响之后,紧张感瞬间全无,接下来的只是释放!
现在的齐子原就是这种状态,只见他双眼赤红的冲在最前方,犹如这支小队的箭头一般向县衙处杀去,连砍四五名黄巾贼的齐子原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鲜血让他疯狂,鲜血让他暴躁,鲜血让他一往无前。
还能保持住理智的太史慈则一直护卫在状态不明的齐子原身边,为他抵挡着其他方向的明枪暗箭,说句实话,恐怕如果没有齐子原的话,太史慈可以击杀更多的敌人!
与此同时,县衙内的张闿听到外面的厮杀声,第一反应并不是出门迎战,而是快去收拾细软准备开溜,试想,敌人都杀到县衙了,必是城关已经告破,这个时候不跑可就未必能跑的掉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齐子原敢以区区两百人就发动进攻,方知城内的黄巾军就算去掉老弱也有上万人,五十比一的兵力,正常人哪里会干的出来这种事?而他更不知道的是这个疯狂的计划在十天前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以至于这几天监视齐子原的人都很放松,甚至张闿都不甚在意了!正当张闿拎着几个大包裹走出来时,狗子立刻跑上前,手指着外边道:“将军,是齐子原他们!”
张闿有些没听清的问道:“什么?”
狗子气喘吁吁的道:“将军,外边的人是齐子原,仅有五十余人!”
张闿闻言大怒道:“本将对他不薄,他安敢叛本将?五十余人?五十余人也想灭我张闿?庶子真是不自量力,也好,本将今日便送他去见他的父母!”
张闿愤怒的拎着长枪走向县衙门口,还不等出去,外边的齐子原便已杀了进来!
张闿看着浑身浴血的齐子原,心中不免有些惧怕: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其实还真就没有多少,别人砍人都是砍倒就走,齐子原砍人是必须砍死,不是挑着胸膛就是奔着喉咙,以至于大部分的敌人血液都喷洒在了他的身上,实乃是第一次作战,没有经验导致,跟砍人多少无关!
但张闿不知道实情啊,还以为齐子原的战力十分强悍呢,心生惧意之下便要脚底抹油开溜,而齐子原身后的太史慈在见到张闿的一瞬间,便直接张弓搭箭,不偏不倚,直接射中了张闿的腹部,在张闿吃痛倒退之际,齐子原手中的战刀接踵而至,干脆利落的削掉张闿的头颅,大仇得报的齐子原冲着张闿的头颅怒吼一声,一吐心中怨气。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仿佛心愿已了了一般,齐子原也逐渐的恢复了理智。看着四周的残骸与还在战斗中的双方勇士,齐子原拎起张闿的头颅喊道:“尔等主将头颅在此,器械投降者尽皆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哦,忘记告诉你们了,城外的李家兵马恐怕已经攻进来了吧!”
就在这时,一名黄巾军的飞骑极速而来,大喊道:“大批敌军杀入城中,速速御敌!”
而黄巾军的飞骑临近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对劲,心知这个时候想跑也够呛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扎入队友的怀抱,共同抗敌!但这不妨碍齐子原刚才的话语被认证!第一个跪地投降的反而是张闿的头号小弟狗子,狗子拎着四个大包裹爬到齐子原的面前道:“小的愿降,小的愿降,这些都是张闿这么多年的私藏,特献给齐将军!”
齐子原拎起包裹颠了颠,十分满意,这张闿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啥都能往家里拿,真不错!
有了狗子作为榜样,县衙内仅剩的百余名黄巾贼尽数投降,其实县衙的守卫不是很强,前前后后加起来能有三百多人就顶天了,与这批有护心镜与太史慈加持的小队拼成这个样子,不算丢人!而此时院内的齐府家兵也就还剩下十五六人,伤亡也不算小。
齐子原看着差不多已经稳定的局势,悄悄走到太史慈身边耳语几句,太史慈会意的点了点头后,独自带着狗子去府衙地牢内找人了!
齐子原则再次挑选两名受伤没有那么严重的家兵,让他们带着包裹出南门去寻齐子成!毕竟答应了李家,多余的财务丝毫不拿,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