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外出两月有余的周泰终于及时赶了回来,棱角分明的大脸上布满了疲惫,一对双眸更是眨出无尽的沧桑,一看就是最近没睡好!
收到消息的齐子原很快便将周泰招至屋内,并且早已准备好茶水,人家可是身负大使命去的鬼森,平安回来便代表收获的时候到了,该有的待遇必须要给到位。
“幼平,你这一路辛苦了,本将已命后厨备好了酒食,等下吃饱喝足后便回去好好休息一番,莫要亏了自己的身体!”齐子原关怀备至道。
“末将谢过将军!”周泰拱手致谢,他最近确实有点疲惫,北境风大,空中的风,更大!
“与本将何需见外?都搞生分了!对了,你此去鬼森,树神可有何交代?”齐子原问道。
“回将军,树神说那根人骨确实是属于木行之人!”周泰回答。
等了一会的齐子原发现周泰并无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随即好奇道:“没了?”
“没了!”周泰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定自己并无遗漏。
木行之人!我是水行之人,卢玉兴很有可能是火行之人,那秦子扬与王云师便是对应金土二行,这是谁克谁呢?不对!这五行向来就是相生相克,哪有什么绝对?火大一样能蒸干汪洋,水大一样能淹没万物,如果水真的克火,当年共工就不会被祝融揍成那个鸟样了。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老树对这个东西如此看重?我们与旁人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
卧槽,拉倒吧,脑壳痛,还是了解点与切身利益有关的情况吧!齐子原摇了摇头,嘴角忍不住翘起着问道:“幼平啊,那树神都用哪些东西换的尸骨?你给本将先报上一报!”
“嘿!”周泰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随即小心翼翼的将腰间捆成一捆的藤条摘了下来,双手奉上:“将军请看!”
哟,还带来了?周泰这人不错,真不错,懂事啊!齐子原搓了搓大手,舔了舔嘴唇,郑重其事的将藤条接到手中。咦?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扎手呢?哦,原来有刺!这树神真是的,送礼也不知道先把刺给拔了,真不贴心!不过这东西好像是藤条吧?不对,比藤条长,应该是柳条!树神送根柳条给我是啥意思?鞭策本将?齐子原满脸好奇道:“这是?”
“回将军,此物乃是神器,名曰五行风雷鞭,内蕴五行之力,使用时还有风雷加持,既可进攻又可防守,简直就是攻守兼备。树神为感谢将军送去尸骨,特意亲自为将军祭炼此鞭,鞭上的柳条皆乃树神身躯所化!”周泰解释道。
切,还神器?还五行?还风雷?我来的是汉末,不是大商,哪来的什么神器?周泰八成是让人给忽悠了!再说了,我一个三军主帅又不需要经常亲自上阵杀敌,拿着神器也没多大作用,何况这神器还带刺,这是神器该有的样子吗?切!齐子原摇了摇头苦笑道:“行吧,也算树神有心,还有呢?”
“哦,树神说此鞭需以自身气运供养,只有长期携带方能使它的威力越来越强!”周泰闻言补充起来。
呵呵,还要经常携带?那我做那事的时候要不要也把鞭子捆在对方身上?嘿嘿嘿嘿!咦?不对,周泰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子原小心问道:“除了鞭子的其他东西呢?”
“没了!树神只给了末将这根五行风雷鞭!”周泰有些不明所以,这五行风雷鞭可是鬼森祭司当着他的面耍了一遍,威力确实不小,再要是不是太贪了点?
只?齐子原闻言双眼一黑,差点没活生生的气昏过去,随后怒火中烧的质问道:“我要这根破鞭子有什么用?它是能助本将取得战争胜利还是能富国强军?你临行之前本将千叮咛万嘱咐,是大金雕不好看了?还是天材地宝不好吃了?你拿回来一根破鞭子干嘛?你,你气死本将了!”
怪我喽?周泰见状硬着头皮辩解道:“将军,你可不要小看这根五行风雷鞭,鬼森大祭司使完鞭法后还特意让末将摸了摸,上面确实有酥麻之感传来,与摸在那具尸骨上的感觉十分相似,听说这是因为神鞭吸收了尸骨中的雷霆所致,将军想想那日的闷雷,那可是直接就能将人劈死的神物啊!”
雷你妹啊雷,齐子原直接被气笑了:“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难道看不到那鞭子上有刺吗?但凡物体过热之时你摸上去都会有异常的触感,你摸铁匠刚打好的生铁会感觉烫,难道那也是三昧真火不成?再说了,那老树拿着本将给它的尸体给本将弄了个破鞭子,最后好像还是我们占了它便宜是什么情况啊喂?”
周泰这下彻底无语了,反而感觉到了深深的欺骗,憋屈的当即喊道:“这这这,这个可恶的老树,末将这就去烧了鬼森!”
嚯,齐子原见状同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拽住周泰劝道:“烧什么烧?你打的过人家吗?别到最后再把自己给折进入!这个哑巴亏我们现在只能吞下,以后再另找机会报复吧,此行你也累的不轻,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过几日还有要事去办!”
这不是怂,而是当面交易,银货两清,哪有事后翻脸的道理?而且当面交易是因果,如今因果关系已无,再去烧林子就是新的因果,齐子原对左慈的因果之说还是十分相信的。最主要的还是老树过于神异,对它属实有些发怵,好好的世界出来这么一尊大佛,无知百姓见到估计都要跑去朝圣了。此事只能怪自己用人不明,总的来说也没亏什么,尸骨又不是自己的,不过少赚就是亏!
齐子原好说歹说终于是把周泰安抚了下来,直到他回去休息后才提起兴趣把玩风雷鞭。
你还别说,这玩意摸上去确实有麻酥酥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就是可惜电量太小,根本无法造成有效威胁,不过这鞭子倒是韧性十足,一看就非常结实,以后拿它来执行军法和家法简直不要太爽,上面还有刺,嘿嘿嘿,这一鞭子下去,噢噢噢噢噢,真踏马的疼啊,呼!
“禀将军,郭大人求见!”许褚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让他进来!”齐子原一边猛撮抽伤之处一边回应道。这鞭子抽人还挺痛!
......
“下官拜见上将军!”郭缊进门行礼。
“郭大人免礼,可是有何要事需要本将解决?但说无妨!”齐子原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回上将军,下官此来并非为了政事,而是,而是!”郭缊有些难以启齿。
“郭大人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可非男儿本色啊!”齐子原怪笑道。
“喏!是这样的,雁门如今风雪将近,矿上的胡人俘虏也开始依次停工,敢问上将军欲如何安置他们?”郭缊问道。
“他们不是应该有暂时的居住之处吗?你们去年如何安置的,今年一切照旧即可!”
“回上将军,官府去年确实有安置胡人俘虏之处,但今年的胡人俘虏却比去年多了几倍,我们的安顿之处恐怕远远不够!”郭缊尴尬道,谁也没想到那些世家大族将胡人俘虏送回来后会致使本地人口暴涨啊,要怪只能怪他们还的太快了!
唉,头痛,治理地方尚如此不易,治国理政岂不更难?齐子原想了一下并没什么好办法,胡人需要看管,如果放在雪屋中势必需要大量军士看押,那这大冬天里自己的兵可就要遭罪了,日子久了难免生出异心。而且想在北方的冬天里劳作又要大量的保暖衣物,可曹军的保暖衣物都要优先提供给军队,剩下的也是卖给汉人百姓,胡人俘虏目前哪有资格获得?这可是阶层问题,谁动谁就是与全天下的汉人为敌,滚滚大势不可挡啊!咦?大势?
齐子原突然灵机一动道:“这样,你让田豫去矿上挑选胡人俘虏中的精壮男丁带回军营,有军队镇压,无非就是多添几个帐篷而已,但每天日上三竿之时都要对其进行操练,另颁布军令,胡人俘虏中训练成绩优异者可破格加入曹军,日后若能斩首建功,可依功赏赐汉人身份。未通过考核者则在明年春季送回矿上继续劳作。至于剩下的老弱病残就让他们在矿上居住吧,多给些煤炭取暖,没事就让他们修修房子,反正挖矿也不是一时之间便可完成,以后总要居住。剩下的女人则继续缝制军衣,这个你应该可以安排好吧?”
“下官明白了,请上将军放心!”胡人俘虏虽多,但主要难点就是其中精壮,因为只有这群人才有反叛的能力,解决掉他们,下面的那些也就不足为题了,郭缊自然有手段归置他们。
“还有事?”齐子原看着未曾打算离开的郭缊纳闷起来,怎么这么多情况?自己手下这群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额!确实还有一事,上将军有所不知,自从胡人俘虏们知道您为了他们废寝忘食的研究挖矿器具,改善他们伙食的事情之后,很多胡人皆对您崇拜有加,奉若神明。这不,他们一听说您在广收义子,于是纷纷来为自家的孩子争取机会,甚至还有一些人带着孩子在府衙之外长跪不起,您看此事要如何处置?”郭缊尴尬道。他确实有点不知如何是好,齐子原一口气收了那么多义子,他又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筑巢引凤的嫌疑,更加不敢盲目插手其中,只能跑来问计。
真是人言可畏啊,这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外族娃娃?汉末的外族人里有大才吗?出名的也就孟获兄弟、祝融夫人、兀突骨、沙摩柯、彻里吉、轲比能这些有点印象的,而且他们貌似还都是反派,统军作战经常败多胜少,最主要他们年纪都摆在那里,跟我一边大,怎么给我当儿子?若是随便收几个岂不是拉低了品格?算了,人的心该硬就得硬。
齐子原摆了摆手道:“算了,他们愿意跪就跪着吧,冻个几天扛不住了自然也就走了!你去命人每日给他们准备些饭食,但不可对他们施以援手,横加干预,明白了吗?”
“下官这就去办!”郭缊这回明白了,上将军这是打算考验一番他们的毅力,那事情就好办了啊!
没错,齐子原就是这么想的,世间人才有很多,出名的,不出名的,光芒万丈的,锋芒内敛的,谁又能保证汉末时期的胡人里没有天才?而毅力往往是成功人士必备的素质之一,心智坚定者未必能成功,但心智不坚定绝对成功不了,自己随意考核一下,万一真的碰上一个人才,那岂不是撞了大运,不收都是天理难容啊!
......
五天之后,齐子原终于决定在今日动身前往长安,冬季就只有那么长,再不去可就要来不及了,计划没有变化快,一切都等到那边在见机行事吧!
送别之际,大乔,马云禄,甄宓三女十分不舍的在不远处深情而视,小手不断挥舞,如果眼睛能说话,此时一定是无尽的甜言蜜语与反复叮嘱。
而三人身后还有个剑眉星目的马超也在不断挥手,这货自从听说长安之行便多次前来请求,可他也不用脑子想想,当初把鞠义揍成那副德行的始作俑者就有他一个,齐子原怎么可能会带他一同过去?那不是火上浇油吗?怎么?生怕鞠义不削我是吧?于是马超只能跑来送行,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齐子原身上。
其实马超去长安也没什么大事,主要还是他们老马家世代都是汉臣,说白了就是一直在为大汉镇守边疆,而雍凉地区距离关中又不太远,长安作为大汉西陲第一重城,他们又可以说是一直在守护长安,自然也就想去看看这座城池,总之完全是心里作祟。
万事俱备,五十黑麟兽迎风展翅,庞大的身躯立刻冲入空中,一路向南而行。
寒风一起,瑟瑟发抖的齐子原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冬天坐飞机,还是无遮挡飞机,这可真是小母牛不下崽,牛比坏了啊!还是纯野生的小白虎舒服,这皮毛,暖!阿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