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亦是不知,天意不可测,一切又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唉,天意难违啊!”左慈突然感慨起来。
我可去你么的吧,老子信你个鬼,啥都不知道你能强烈怂恿老子往这里来?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齐子原一边腹诽一边盯着左慈,直觉这老头子没憋啥好屁。
......
雁门关内。
“禀将军,西北矿山遭遇袭击,留守兵马皆被斩首,胡人俘虏尽数逃亡!如今关外的筑城修路之人亦是人心惶惶。”雁门太守郭缊道。
“这是今年的第几次了?”田豫莫得感情的发问。
“第八次,前几次都是小规模动乱,我军伤亡微乎其微,像如今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郭缊回道。
“西北矿山有守卒三百人,他们既能无声无息的将其消灭一空,这说明什么?”田豫停顿一下继续道:“说明他们已经有了与我军小股部队抗衡或者歼灭的实力,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成了本将的心腹大患!”
“唉!”郭缊叹气道:“将军不如将前线的军队暂时撤回来,否则粮道不稳,在外大军亦有后顾之忧也!”
“不行,大军一撤,鲜卑人便会失去威胁,从而顺势收复失地,届时正在修筑的几座城池便会更加危险!”田豫当即拒绝道。
“可是将军,筑城巨石虽可就地开采,然所耗用的人力物力难以想象,如今曹公那边已经无法给予我们更多的帮助,光靠我们自己,恐难完成此等壮举!”郭缊开始在话里话外透露出难题,就差明说筑城非一朝一夕之事,就靠咱们俩人是搞不定的!
“北地筑城乃曹公大策,城筑完,胡人将再无翻盘之机,其地尽归大汉所有,此等壮举,本将纵使百死,亦要助曹公完成此愿,无怨无悔!”田豫直接表明心意。别说那些没用的,谁也不能阻止我名留青史。
“唉!”郭缊叹气道:“可是如今内忧外患,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只能请援了!”田豫淡淡道。
“请援?曹公不是已经把援兵尽数调回冀州了吗?如今中原战场如烈火烹油,恐怕曹公亦再无援兵可派!”郭缊不解。
“我们不向曹公请援,但我们可以向辽东齐林请援,辽东距此不远,无需月余便能赶到,正好可解本将危急。”田豫说道。
“齐林上将军?可是辽东刚下,听说去年还经历了一场大雪灾,他会派兵相助我等吗?”郭缊怀疑道。
如今随着辽东战事结束,齐子原大破辽东数十万联军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辽东战役可不是摧枯拉朽,双方磨磨唧唧的打了大半年,中途又经历了大雪灾,谁都知道现在肯定是休养生息为主,人家愿不愿意派兵还真不好说。
“说实话,本将一直以为统军征战中原的人应该是上将军,可没想到他却率军攻打了辽东,听说塞外筑城,灭族胡人之策皆乃上将军所谋划,唉,天底下能了解上将军想法之人凤毛麟角,本将不在其中啊!”
田豫叹气一声继续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曹公命上将军总揽北方军政大权,我等向上将军求援自是无可厚非,而且这援兵我们求了,上将军才会知道我们这里不容易,说不定上将军就会派兵了呢,顺便还能助我等解决一番筑城之事,岂不是一举两得?”
“妙啊,上将军全督北方,就算再有谋划也不会置我等于不顾,将军妙计!”郭缊赞同道。
“全靠上将军也不行,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先命人去将送往前方的粮食换成沙石,引诱叛逆之人前来劫粮,本将先收拾一番这群逆贼!”田豫杀气四溢的说着。
“喏,本官即刻去办!”郭缊领命。
半个月后。
极北之地,高空之中。
“到了,将军请看,前方便是迷雾之处!”一直目视前方的左慈突然高声道。
不要狗叫了,瞎子都能看见。齐子原一边腹诽一边眉头紧锁的看着前方。
只见灰蒙蒙的迷雾遮天蔽日,宛如沙尘暴降临之前的世界末日,不,比那个还要壮观。
你见过连通天地的沙尘暴吗?好似瀑布一般从天外垂直而下,将对面的一切完全遮盖,不留一丝痕迹。
最难以想象的是它的面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它,绵延不绝,无穷无尽。
这让即使身处高空之中的曹军众人也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发自内心的恐惧,提不起一丝抗衡之意。
试问人类又如何能在超自然现象面前而无动于衷呢?
就算齐子原这个见多识广的穿越者亦是汗毛倒竖,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场景早已超脱了他的认知。
“停下来,不能再往前了,前方有危险!”关键时刻还是左慈出言惊醒众人,他之前来过此地一次,这才比众人多了些许免疫力。
“快,快降落,天骁,天驰,马上让黑麟兽送我们下去!”醒悟过来的齐子原连忙下令道。他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距离迷雾越来越近。
“喏喏,喏,喏!”同样被震慑住的天灵族两兄弟比齐子原还要不堪,口条都不利索了。
一刻钟不到。
三百人安全降落在地,而后便聚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争论不休。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雾!”
“谁不是啊?你说这后面会不会就是天宫啊?那可是神仙住的地方!”
“天宫?我看像地府,这雾气阴森森的,看的老子心里直发毛!”
“什么?地府?那不会有鬼怪出来吧?”
“将军怎么带我们来这个地方?这不是主动送死吗?”
“别瞎说,将军还在前面呢,小心被他听到,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就是,怕个甚?老子在千军万马中都能厮杀出来,还会怕这小小的雾气?”
“你别吹牛,等会儿雾里出来东西你有种可别跑!”
“跑?将军不撤老子就不走!你瞪大了双眼好好瞧着!”
“还说不是吹牛?雾里若是真有东西出来,将军说不准都要先跑!”
“你在敢废话,老子撕烂你的嘴!”
“来啊,老子怕你不成!”
......
人在极度恐惧之时只能通过其他方式达到舒缓,或谩骂,或躲藏,或发泄,或蜷缩等等,这些都属于身体与生理的正常现象。
齐子原听着这些毫无营养的话摇了摇头,随即陷入沉思。
天地异变?大灾大难?可是迷雾代表什么?纵观人类文明史,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大的雾气成规模出现,而且规模还踏马这么大!这与天公灭世有何区别?难道老子穿越的不是三国,而是神话时代?
不应该啊,我已经穿越过来五个年头了,从没听说过神仙人物出现在世间,就连修习旁门左道的术士都没听过,奥,左慈应该不算,他好歹也是三国中出现过的人物,不过这代表什么呢?按理说只有我们四人是凭空而来,其他人根本没表现出任何奇异之处,根本不像神话世界该有的样子啊!
难道真像左慈预测的那样?这迷雾是囚笼,目的就是为了困住什么东西?而我们跟那个东西有关?或者那个东西就是我们?
这踏马也没道理啊!老天爷让我们过来,结果又把我们给困住,什么意思?财神爷去要饭,玩呢?
“将军不去看看迷雾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左慈适时出现在齐子原身边开口道。
对啊,看这迷雾貌似没有攻击性,进去看看也行,不过不能走太远,回不来可就操蛋了,我还没有儿子呢!齐子原点头道:“确实应该进去看看,道长与本将同往如何?”
“唉!”左慈摇了摇头,无奈道:“老道也想窥探天机,奈何天道不允,自是无法进入其中!”
????满脑袋问号的齐子原疑问道:“道长这是何意?”
左慈也不啰嗦,当即大步向前走到迷雾处,而后用双手向前推进,虽卯足力气,然却寸步未移,看起来更像是在做着擦玻璃的动作。
数次尝试无果后,左慈只能后退到原位,而后苦涩道:“天机不可泄露,能知天机者非天选之人莫属,凡俗之人又如何能一窥究竟呢?”
“天选之人?道长的意思是,本将还是天选之人?”齐子原懵懵的问。
“正是如此,非天选之人,如何能在天地大劫中脱身而出?如何能与天地意志相抗衡?自从将军毫发无伤的从雪灾中脱困而出后,老道便对此深信不疑!还请将军助老道解此天机!”左慈当即激动起来,对着齐子原便是连连作揖,就差跪下叫爹了。
“等等,等等等等,道长你说的本将怎么头昏脑胀的?什么天选之人?本将之所以能从雪境脱困而出,那靠的是知识的力量,是脑子,跟天选之人有何关系?”齐子原充分怀疑面前这老头在演自己。
“无论将军是不是天选之人,进去一看不就自见分晓了吗?”左慈哪里肯就此罢休。
他之所以愿意委身齐子原麾下,就是因为当初公孙度给他的情报,使得他对齐子原天选之人的身份深信不疑,一直心心念念的等着齐子原来此破解天机呢,如今只差临门一脚,怎能放弃?
进去?进个屁!老子一个人进去,万一出不来了咋整?
齐子原看着面前这个满嘴有毛,办事同样不牢的老混蛋不悦道:“道长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幼平,天骁,天驰,你三人率一百军士先行前去探路,手拉着手,两人间距不可多余一臂!”
“兄长,此地诡异非凡,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天驰怂怂的建议道。
你怂归怂,但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啊,老子的军心还要不要了?齐子原满脸不悦道:“汝既认本将为兄,怎可如此胆怯?来日如何统领大军纵横天下?我齐家还没有被吓死的将军呢!幼平,汝也惧怕了吗?”
“末将领命!”周泰闻言二话不说便挑选了一百名士卒,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拽着对方的小手便朝着迷雾走去。
其实他也害怕,只不过是对齐子原的信任多于害怕罢了。
五分钟不到。
“咚咚咚咚咚咚......”
“啊,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
......
一直被众人注视的百人小队足足有一半纷纷撞上‘空气’,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一个个口鼻流血,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后续军士自然不敢继续向前,只能拼命将战友一一拽回,而后原地驻足。
齐子原见状亦是走到众人身边查看情况,还好伤口无甚大碍,就相当于被人揍了一拳,或在拿石头砸了一下你的小腿而已,大部分伤势都是因为突然的混乱而自己人踩踏造成的。
“呼!”了解完士卒情况的齐子原也是心里有了底气,随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来不是这迷雾主动伤人,而是他们撞到了空气墙上,左慈没有骗我,不过这玩意不会是玻璃做的吧?
“将军请看,此处便是牢笼边界,虽看不到实质,却又确有其物,实乃有实而无形也!”左慈那兴奋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身后响起。
“将军不觉得神奇吗?”左慈一边继续说着一边伸出食指点向前方,利用触感不停的在空气墙上摩擦!
你是要画个圈圈诅咒我吗?齐子原看着左慈的动作也忍不住将手伸向前方,打算亲自感受一下空气墙的触感。
突然,神奇的一幕就此发生,齐子原的左手并未像左慈的手指一样受到阻碍,竟然堂而皇之的穿过挡在面前的空气墙,一点一点的消失于迷雾之中,直到整个手掌完全不见,只留手腕僵持在原处一动不动。
刹那之间,齐子原懵了,左慈懵了,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曹军士卒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