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挠了挠大脑袋道:“无子嗣?那此计岂不是行不通了,这可如何是好?”
颜良见状也是收起侥幸心理道:“看来只能强硬一点了,以我们兄弟的武艺制住他应该不难,就是他若想逃走恐怕不好阻止啊!”
文丑灵光一闪道:“小弟有一计,大哥届时不妨携带药酒前去与其共饮,只要等他昏倒,那拿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颜良闻言啧啧称奇道:“妙啊,贤弟这脑子果然是比以前聪慧不少,看来是得到了齐将军的真传啊,改日也多与大哥说说此中玄妙!”
文丑哈哈大笑道:“小事,小事,其实还是将军教的好,大哥你仔细想想将军用计时的样子,每每都是精于观察,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咱们虽然学得没那么好,但你把没用上的东西都想上一遍,自然就会想到妙计了!”
颜良十分认可道:“正是此理,怪不得我们以前在将军手下连吃败仗,原来是没利用好那些对自身有利的事物,不过我看贤弟现在貌似有向文武双全的方面发展了!”
文丑笑容不减道:“这有何难?不瞒大哥说,除了齐将军,我还没服过谁呢,齐将军那是不拿我们当外人,平时小弟有什么问题请教都愿意细心解惑,小弟自然心服口服,可其他人嘛,切,等我们兄弟独领一军时,战功绝对不比他们差!”
颜良豪气道:“贤弟所言有理,咱们兄弟若是联手,天下各处去不得?贤弟再多给为兄讲讲齐将军的计谋,为兄也好学习一二。”
文丑闻言顿时兴致高涨,那张大嘴就跟爆米花机器一样巴巴个不停,已然把自己当成齐子原的得意门生来自居,把齐子原教他那点大道理悉数吐个干净,他虽然还有些搞不明白绝大多数话语的深意,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拿去吹牛,直把颜良说的那个羡慕嫉妒啊,就算听不懂也觉得意境到位了。
取而代之的自然是两兄弟一路上的大笑声与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可他们也许没听过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这句话,齐子原自从招降他们后便打算把他们一直留在身侧,从无让其独自掌军作战的想法,不知道两兄弟未来会不会为了此事而焦虑万分呢?反正他们此时这一路上都是美滋滋的。
雁门关外三百里处,至此数月的曹老板已经把周围的鲜卑势力剿灭一空,首领一律斩杀,族人悉数奴役,无论男女老少,总之不干活就是找打。而曹老板也是在此实行筑城之举,完成他开疆拓土的梦想。
可筑城之事哪有那么简单,先不说当地人会不会有叛逆心理,单单所需要的物资那就是极其庞大,这对人力物力财力都是相当大的考验,尤其曹军现在三面开战,这个考验更是巨上加巨,从鲜卑人那里缴获的马牛羊与各类物资根本就是沧海一粟,也就能激起几个浪花罢了。
而这艰难的现实问题也着实让曹老板伤透了脑筋,问田丰要,那货穷的都快当裤衩了,下面那几十万大军的军械物资还没准备齐全呢,哪有多余财力来支持老板,只能含糊其辞的让曹老板自己想办法,唉,曹军大管家也不好当啊!
但曹老板现在把地盘都打下来了,你让他哪能甘心的说放弃就放弃,以前没办法也就算了,现在有了这筑城之计为曙光,是个有点远大志向的君主也不可能让到手的功名就这么飞走了。
焦头烂额的曹操最后只能找来心腹郭嘉询问对策道:“奉孝,子原已回邺城闭门思过,此处筑城之事又是困难重重,你看现今如何是好?”
同往无计可施的郭嘉只能答非所问道:“回主公,子原兄虽擅自与刘备议和,但结果确实是好的,一个弱小而又存在的刘备对主公才是最佳的结果,在下认为此事不应全然怪罪于子原兄。”
曹操闻言横了郭嘉一眼,心想难道我会不知道子原的心意?我问得是这个意思么?随即回忆道:“本公记得子原昔日提出筑城之策时奉孝也在旁边,你帮本公来回忆回忆,本公是否听漏了什么?为何此等妙策实施起来如此艰难?”
郭嘉苦涩道:“主公应该没有思虑不周之处,当初子原兄讲的头头是道,想来是我们在哪个环节出了错误,主公,如今大军驻扎于此却无所事事,周围的鲜卑人也尽数向大漠深处逃离,不如撤军回邺城,问问子原兄的意见,实在不行也可以让他亲自负责筑城之事,总好过主公在此徒增烦恼。”
曹操皱眉道:“我军一撤,鲜卑人必定卷土重来,难道就把这片土地在拱手还给鲜卑人么?那与子原所说的徒耗国力有何差别?”
郭嘉连忙道:“主公可在此地建筑要塞,留大将驻守,防备鲜卑人不敢回返,而后迁移人口回并州,确保明年筑城之人力,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冬季,此地之严寒可是数倍于冀州,鲜卑人就算想大举来攻也不容易,此地无忧也!”
曹操想了半天才叹气道:“也罢,子原曾说那田豫有国士之才,他又是幽州之人,就让他统兵四万驻守此地,余者回返冀州。”
郭嘉应诺离开后,曹操取出齐子原的亲笔信件又再次看了起来,直到默读完毕后才真情流露的喃喃自语道:“可惜你不在我的身边,唉,我知你心意,希望你不要怪我吧!”
十天后,进入九原的颜良文丑立刻在童渊的指引下抵达距离其隐居之地最近的集市,打算在此准备施用奸计的所需之物。
可让两兄弟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彦今日也打算用捕狩的猎物来换些米面酒水。
好家伙,几人直接撞了个面对面。
好巧不巧的是李彦还正好碰到颜良文丑一边交谈一边在往酒水中倒入迷药。
而对李彦不太熟悉的颜良最初还没发现什么端倪,此事若是到此为止也还好说,大不了就是李彦偷偷离去罢了。
可谁能想到九原县的百姓过于热情,一听说其要飞黄腾达了,直接就把李彦的身份给大声嚷嚷出来。
这一下子可让在场诸人皆尴尬不已,颜良文丑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无地自容啊,这不相当于你在当面算计人家嘛,早知如此就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了。
李彦同样有些羞臊,对方虽说此时没有三千骑在场,可看这架势几百骑兵是绝对少不了,自己终归还是怯战了。
值此尴尬之际,只见颜良嘿嘿一笑道:“小侄颜良拜见姑父。”
李彦强忍怒意道:“你来此处做甚?”
颜良咳嗽两声后才来开口道:“齐将军特命侄儿来请姑父前往邺城做客!”
脾气本就不太温和的李彦直接了断道:“吾与其并不相识,更无交情可言,何来做客之说?尔等速速退去,莫要徒损性命!”
颜良连忙道:“姑父,其实是齐将军想拜您为师,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您。”
李彦断呵道:“汝莫不是以为身为老夫亲属老夫就不会动手?还是觉得老夫年老体衰,武艺大不如往昔了?还不快滚!”
暴脾气的文丑闻言也顾不上尴尬了,双眼一瞪便回吼道:“老匹夫休狂,识得上将文丑否?要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既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将把你绑去邺城!”
被言语刺痛的李彦也不再讲其他,照着文丑那张大脸便是一拳挥上,你别看他又老又瘦,这拳头的力量却是绝对小不了,貌似都有破空之力了,而且又急又猛,还夹杂着偷袭,一下便让匆忙抵挡的文丑吃了个大亏。
只见文丑刚刚举起双臂抵挡李彦的老拳便发现不对,对方的力量太大,打的他那双猿臂都有些微微发麻,尤其是李彦也不跟你玩虚的,一招得手后便直接挥动左拳给了文丑腹部一下,差点把他昨天早晨吃的大饼给打出来,连退七八步后才微微平稳了气息。
眼见李彦还有追击之意的颜良总不能看着好兄弟被对方一套连招给打废了,随即连忙出拳迎上李彦,这才为文丑解此危局。
可那李彦也不愧为一代宗师,面对颜良突袭而来的重拳完全是丝毫不虚,直接就以左臂防守,右臂进攻的方式开始还击,再加上潜心研究多年的步法相辅助,硬是把颜良逼得只能凭借强壮的身板去硬抗老拳,一个惨字都难以形容他此时的情况。
其实不能说颜良文丑不强,你看普通人干架通常是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军中之人则强上一些,会挑你弱点和命门很揍,而这些武学宗师说白了就是套路深,人家知道怎么借力打力,无法破招就只能跟着人家的节奏走,想不挨揍都挺难的。尤其是这个年代跟后世又有所不同,现代军人好歹还会学习格斗技巧来增加杀伤力,这个年代大部分当兵的都是百姓直接从军,只要身体合格就成,训练也都以阵势为主,厮杀技巧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能成长多少全靠士卒在战场上自行领悟,这些天下名将也就是俗说的身体素质与习武天赋更高而已,跟人家这种研究武艺几十年的宗师还真没法比,所以不要过度迷信!
不得不说文丑这脑筋转的还真快,眼见颜良被揍成如此惨样的他也知道自己上去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索性直接跑出酒庄外,去麾下士卒那里取来自己的战马与兵器,而后直接就在酒庄门口咆哮道:“老匹夫速速出来受死,本将今日就教教你如何做人!”
正在狠揍颜良的李彦闻言顿时火冒三丈,照着颜良的屁股猛踹一脚便快速冲出酒庄,看着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文丑就气不打一处来道:“就你还有脸称为曹军上将?怎么?想与老夫骑战?还是想欺负老夫手无寸铁不成?”
文丑贱笑道:“本想天下闻名时你还不知道在何处玩闹呢,今日本将也不欺负你这老头,你若能胜了我们兄弟,本将今日就不拿你,来人,给他一杆长枪。”
随着文丑命令的下达,后方曹军立刻把手中长枪扔给李彦,周围百姓亦是十分自觉的让出场地,这种级别的比试对这群没有饭后娱乐之人来说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他们也不想因为看热闹而搭上自身性命,毕竟好日子刚来,谁又愿意无故殒命呢?
捡起长枪的李彦看了文丑两眼后也明白了对方并无给予战马之意,随即纵使十分不爽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去抢吧,只能暗骂对方两声不当人子了事。
而后但见李彦拎着手中长枪便围绕文丑走了起来,双眼紧盯对方而不移分毫,颇有一股转晕文丑的架势。
待李彦转上两圈后,信心满满的文丑直接驱马前冲,也不给他磨蹭的时间,玩的就是一手洒脱。
李彦见状迅速闪身躲避,而后强行借助腰力转身对着战马刺出长枪,一下子便扎在了马屁股上,痛得战马不停摇动身躯,差点没把马背上的文丑给晃下去。
而后正在文丑拼命安抚战马之时,丝毫不给对方机会的李彦照着马腿又狂抡一枪,直接把文丑打落马下,一个狗啃翔的结局是绝对少不了。
该说不说,文丑这脑子真是一言难尽,时而精明时而愚蠢,哪有人会在如此狭小的地界选用骑战?除了耍帅还有个屁用?骑兵的强大之处在于冲锋之力和运动作战,除非你的实力高于对方几个档次,否则近战厮杀选择骑兵那就是自束双腿。
得手的李彦也被倒地的战马所阻挡而无法追击,但这一摔也让文丑彻底清醒过来,深知自己大意了的他也不去看战马的状态,拎起长枪便直奔李彦杀去,口中宛如雷霆般的怒吼不停的发泄着胸中郁气,镔铁长枪一招快过一招,配合上那一身超凡脱俗的力气简直就是无往不胜,纵使一代宗师李彦也被逼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