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空当中,在这一堵宽大无比,由无数道神符铭刻,昔年布下来,只是用作为防线,防止不断往北疆扩张的唐国,攻打过来的临渊天险,在被冷落无人使用数百年后,终于是发挥了他的使命。
多鲁拼尽全力,才把他给启动,可惜,他只有一个人,挡不住九大渡劫修士的攻伐,重伤之下,阿巴斯不得不带上多鲁,赶紧离开这里,而留下来,拖住对方的达拉瓦,更是在被一击重创之后,看到了那上古传说中,真正强大无比的神魔。
他自知,若是有五六位渡劫修士,和他一起,借助这临渊大阵,他们是有可能挡得住这些人的,可眼下,他挡不住了,就连上古神魔都出手了,那千丈庞大的神魔之拳,瞬间便是压塌虚空,砸穿大地的威势降临,他又怎么可能挡得住。
因此,生性豁达的达拉瓦,毫不犹豫的反转阵法,与那正向的力量,相互低消,再以他的全部法力,作为导火索,直接引爆了这庞大的阵法。
那一刹那,蚩尤余党的九大渡劫修士,上百元婴修士,以及那站在天穹当中,为首的四手神魔,便是看见那庞大的城墙,在那千丈庞大的一拳之下,轰的发出璀璨到了极致的光芒,接着便是直接炸开。
顿时,整个世界一片光雨,摧枯拉朽的恐怖洪流,掀的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这股澎湃答道涟漪力量,直飞掠出数千丈,那儿的虚空都在剧烈扭曲着,如此恐怖的力量,哪怕就是渡劫大成,乃至于巅峰的修士,看见都要亡命而逃,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达到的力量存在,哪怕这阵法,历经岁月磨洗,沾满尘埃,又缺乏主持的力量,发挥不攻伐,防御的绝对力量来,可他毕竟是大乘修士刻下的,自爆开来这力量,自然恐怖无比。
顿时,包括那青衣道人,妩媚女人在内,以及那身后的众人,全都是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那四手神魔一看,冷哼一声,抬手便是往前一挡,刹那间便是直接绽放出一暗紫色的椭圆光幕来,就像是反扣过来的一只大碗,阻挡那些冲击过来的力量涟漪。
哗哗哗,就像是持盾的凡人,被无数的钻头砸过来似得,这城墙自爆后的力量,显然也是强大无比,如同惊涛拍岸,砸的那黑紫色的光芒,都出现一连串的水波,显然是如此恐怖的力量,即使是这四手神魔,也不可能表现得纹丝不动!
好在,这股子仿佛自爆的恐怖力量,来的快,去的也快,待得那千丈庞大的光团,消逝殆尽之后,那数百丈庞大的扭曲虚空,在天地大道以及规则之下,便是迅速修复。
众人垂手一看,便是望见,先前那庞大无比,纵横千里的深渊,此时此刻,眼前这一大片,彻底塌陷,无数的乱石堆积而下,这段深渊都已经被填满,混乱的区域,就是活生生被炸塌出来的缓坡,等同于说,先前刻满神符的那半边悬崖峭壁,此时此刻,已经彻底崩塌,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
经此一役,世间再无临渊天险,或许千百年后,这里的石头被风化成沙,此处便是一沙坑似得凹陷罢了,只是从天穹俯瞰,较为狭长。
那头的阿巴斯,在短暂凝望了如此恐怖的爆炸之后,便是一咬牙,驮着多鲁,拼命的往鞑邙族飞掠过去,甚至于他都不惜燃烧精血,动用秘法,以换取绝佳的速度。
而此时此刻,鞑邙族的族满,正在与那黑袍祭司闲谈,边等着他们三人的消息回禀,依他所想,即使是情况再恶劣,有三大渡劫修士,一桶前去,那也必然是能够解决的,正说着,突然他脸色一变,感知到了虚空当中,有一股力量,迅速接近,接着便是有人道:“阿巴斯求见族满大人!”
那声音极为焦急,就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般,让鞑邙族族满,顿时觉得不安,他赶忙道:“进来!”
接着,那府邸大门便是打开,阿巴斯驮着多鲁就进来了,此时此刻,多鲁虽然已经不在咳血,但他那昏迷的模样,依旧十分骇人,就连他这等境界的修士,都重伤成这样?
“阿巴斯,这是怎么回事,达拉瓦去哪了?”
鞑邙族族满皱眉,知道这事情,肯定不简单。
阿巴斯方下多鲁,让他平躺之后,由那已经变色的黑袍祭司救治,在各族,祭司往往就是医师,负责疗伤治病,所以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答道:“族满大人,阿巴斯没了,和临渊大阵一起没了,多鲁一动手便败北了,我们挡不住,他们太强了!”
此话一出,鞑邙族族满顿时心底泛起惊涛骇浪,临渊大阵何其强大,他自然是知道,他们去了不过半天时间,便被击败了,如此仓皇逃窜,连临渊大阵都没了?
当即,他大怒道:“阿巴斯,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临渊大阵没了,什么叫他们太强,你若是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阿巴斯顿时骇然,若是旁人他不怕,可此时此刻,却不一样了,他面对的是鞑邙族的族满,当即他便道:“我等奉命,前去临渊大阵,到了之后,便是看见天穹上,有九大渡劫修士,和百名d元婴修士靠近,多鲁说来敌太多,要启动临渊大阵才能御敌,我和达拉瓦就和他们对话,拖延时间,没想到一个照面我就败了,万般无奈,我们只能退回大阵当中拒守,可谁曾想,他们九人联手,仅仅是一及,多鲁借着大阵的防御,都受了重伤,达拉瓦让我带上多鲁快逃,我没办法,才逃出数十里,临渊大阵就自爆了,族满,他们是蚩尤余党,他们是来覆灭我们族群的啊!”
此话一出,就连那边在治伤的黑袍祭司,都脸色剧变,鞑邙族族满面沉似水,道:“胡说八道,就是有强敌来犯,也只会是唐国大军,我们和蚩尤余党们无冤无仇……”
说着,他自己都是一顿,刹那间便是想起,怎么会是无冤无仇呢,他刚刚送走不久的新任圣主,可是在半年多以前,联合五大族老,在极北冰原打了个天翻地覆,斩了上古十大神魔之一的冰魔,如此说来,他们与蚩尤余党之间,可以说是死仇!
一切到这里,都没什么好说的了,蚩尤余党北上了,鞑邙族族满都不需要考虑,他们是如何跨过唐国的城墙,来到这里的,因为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来了,蚩尤余党来了,他们来势汹汹,出动了九大渡劫修士,百名元婴修士,为的就是给那死去的冰魔报仇。
“该死的,什么圣主,根本就是祸根!”
鞑邙族族满虽然心底雷霆震怒,但此时此刻,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当即便是大手一挥,拿出来五道金令,张嘴便道:“蚩尤余党来犯,现已攻破临渊天险,速速集结,此令十万火急!”
话音落下,这些金令,便是瞬间飞出,以一种贯穿苍穹的恐怖速度,飞往鞑邙族的四面八方。
这是他所有的底牌了,鞑邙族,本有九位渡劫修士,共计九道金令,现如今,那部落老祖已死,三大金令发出后,达拉瓦战死在临渊大阵处,多鲁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阿巴斯就在他面前,他没办法了,唯有召集鞑邙族所有的渡劫修士,才能面对此次攻伐,不是说他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而是既然这蚩尤余党,出动了九大渡劫修士,那又怎么可能没有传说中的上古神魔同行?
“人活一世,终是实力通天,只要未曾成仙,便是有老死的一天,千古以来,俱是如此,可神魔不一样啊,他们拥有与生俱来的神魔之力,强大无比,就连寿元,都是同境界的人族的千百倍,可谓是无穷尽矣……”
鞑邙族族满,坐回到了自己的兽皮椅子上,第一次出现了老态,以及无可奈何,接连损兵折将,那蚩尤余党,竟然是直接打到门口了,他纵横一生,操持着如此庞大的族群,却没想到,会遇见这等危机。
阿巴斯在下方,恨恨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鞑邙族的祭司,在替多鲁调养一番后,便命人将他带下去,好好修养。
阿巴斯来回踱步,忍不住道:“族满,难道我们不做些别的,就此坐以待毙吗?”
鞑邙族族满没有理他,闭着眼睛,靠在哪,似乎是睡着了。
阿巴斯还想开口,黑袍祭司拦住他,对他摇摇头道:“族满在神游太虚,与其他诸位族满交涉此事,切莫打扰他。”
闻言,阿巴斯一愣,旋即就地干站着。
黑袍祭司看向府邸之外,在心底念叨着,快啊,再不快些,就来不及了。
他才念叨片刻,那上方依偎着座椅的鞑邙族族满,便是豁然坐直身体,一指阿巴斯道:“你去通知鞑邙族上下,让他们所有元婴修士,都做好战斗的准备,不论他现在手里有什么事,都给我停下来,在鞑邙主城墙集合!”
闻言,阿巴斯话都不敢多说,扣着心口就退了下去,然后开始发号施令,纠结整个城池里的强大修士,开启戒严大战状态。
黑袍祭司便在下方道:“大人,情况如何?”
他问的,自然是五位族满通过神游太虚之法,交涉之后的情况。
鞑邙族族满冷哼一声道:“不仅我们,矩业族那边,也出事了,就在刚刚,他们的最南防线,被斩杀了十三位元婴修士,魂石当场爆开,不出意外,来的蚩尤余党,阵容不会比我们所面对的次些就是。”
黑袍祭司一听,就道:“那也就是说,萨库族那边还未发现敌情,矩业族和我们,都已经确定有强敌来袭,族满,在这种情况下,就凭我们的实力,纵然是能够御敌,那也是少不了一番恶战,偌沅族和顷仓族就没有表示?”
此话一出,那鞑邙族族满顿时一拍那椅子,恐怖的力量,直接将之震的粉碎,他站起身来道:“那两个家伙,巴不得我族和矩业族的力量,被这来袭的蚩尤余党削弱,最好是我们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他们是铁定靠不住的,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此话一出,鞑邙族的黑袍祭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底一沉,就仿佛天快塌了般。
……
而与此同时,远在那更北之地,前方正有着鞑邙族和矩业族挡着的偌沅族地界,那偌沅族的族满,从那神游太虚的状态当中,清醒过来,便是冷笑道:“蚩尤余党,大军来袭,还真是有意思,瓜分九幽冰河时,也不见得你们手软,这牧场分配时,也不见你们多让,怎么现如今,遇上了敌军来袭,就开始求救了呢……”
那下方,先前正在汇报事物的偌沅族长老,看着族满自语冷笑,便是试探性的问道:“不知族满大人,因何如此?”
偌沅族族满冷笑道:“还不是刚刚送走的圣主,惹出来的麻烦,他杀了上古十大神魔之一冰魔,这风声应该是被走漏了,现如今,唐国的蚩尤余党找上门来了,要覆灭突厥,给那冰魔报仇,已经打到鞑邙族的主城门口了快。”
此话一出,这长老顿时大惊失色,道:“若是如此,那情况必然是万分危机,这我等该当出手救援才是……不,怕是来不及了,倘若鞑邙族率先倒下,我等如何自处?”
偌沅族族满就道:“放心,鞑邙满那家伙,还没那么容易死,我们先观看一番,搞清楚这来犯的蚩尤余党,究竟是几斤几两,最好是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行动,当然,也不是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准备,去把那几个终日闲的无所事事的家伙召集起来,情况不对,我们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的。”
闻言,这长老当即就明白了,偌沅族族满的意思,前去照办。
只余下他一人之后,这偌沅族族满,自语道:“苏柒啊苏柒,你可真是个祸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