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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坠入了深渊,惨叫声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被自己亲手推了下去,蔡宝权并不觉得心痛,反而由衷感觉到了心灵层面的平静,并在平静中,获得了力量。

“她去陪奶奶了。”蔡宝权喃喃着。

回头看了一眼蜿蜒爬行而来的诡物,蔡宝权又向陷坑俯视而去,他神经质的呢喃着:“你们不用冲我发脾气,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让我带莹莹逃走,可我又能逃到哪去,没用的,从我进来这里开始我就该明白的,我们谁都逃不掉。”

“但是……”

蔡宝权转身迎着追来的诡物走去,他目光空洞,眼神涣散,仿佛意志已被击垮,然而他的行动却没有任何犹豫和拖泥带水,当他即将走到诡物的缠绕范围之前时,他就如心有所感那般,提前一个闪身躲开了诡物的戳刺,贴脸戏弄了这诡物之后,蔡宝权猛然一个转身,直朝陷坑发起冲刺。

杀机近在咫尺。

他与诡物平行冲刺。

仅仅十米的助跑距离,这是蔡宝权仅能争取到的机会,他决然冲向四米多宽的陷坑,只见他于边缘处纵身一跃,整个人就如飞起来了一样从陷坑上方滑翔而过。

随着蔡宝权落地后一个翻滚。

他完美跨越了陷坑。

四米宽度,如果是运动会上沙坑跳远,四米的距离对运动员来说并不算难事,可当一个普通人面对楼顶天台之间的四米宽度,只要往下看一眼,怕是还没起跳就会腿软,蔡宝权不仅成功跳了过去,还显得游刃有余。

抛弃了某些东西之后。

普通人的心理障碍已经没法阻挡他继续前进。

头发与断肢组成的诡物并没有追上来,当那些头发蠕动着爬到陷坑边缘后,便不再追捕蔡宝权,而是顺势滑进了陷坑内,加入了修补小屋地板的工作中去,比起追杀蔡宝权,修复小屋的优先级明显高于前者。

蔡宝权不知道这个陷坑是如何出现的。

但他开始意识到,其实他完全可以利用这种陷坑,来摆脱诡物的追杀。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妹妹被推入的陷坑,蔡宝权转身离去。

“沙……沙……”

有某种诡异的摩擦声在蔡宝权耳边回荡。

他站住脚步,仔细倾听了片刻。

一个个痛苦的灵魂似乎就被囚禁在脚下的地板之内,囚禁于小屋中,他聆听到的摩擦与呜咽,像极了死者的咒怨,这座小屋逐渐开始向他展露出真实的一面。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蔡宝权下意识的循着声音找去。

声音越来越近,他通过十字路口的转角左拐,直走之后又是一个十字路口,他再一次左拐,随着蔡宝权的前进,他可以听到声音已经很近了,那缓慢低沉的脚步声,就像是人的心跳,吸引着他接近过来。

左拐,左拐,再一次左拐。

每一次左拐之后都像是进入了更深层漩涡,走廊的直线距离越来越短,仿佛预示着恐怖逐渐逼近,终于,在他经过第十三次转弯之后,左拐来到了一条没有转角的小路上。

一扇门在路的终点。

声音就是从这扇门后传来的。

要不要去看看?蔡宝权只是略微考虑了片刻,便抬脚朝着小门走了过去。

狭窄的通道仿佛整个向他挤压而来,压迫,窒息,墙壁与地板内的头发蠕动着钻出了缝隙,它们没有伤害蔡宝权,而是跟水草一样在空气中左右摇摆着,就像一个个手拉手的孩童在欢迎蔡宝权的到来。

来到木门跟前。

蔡宝权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咚……咚……”

沉闷的脚步声有节奏性的从门后传来,蔡宝权不知道这扇门后有什么东西在等他,但他能感觉到,门后的东西正在呼唤他。

身体难以抑制住吸引的冲动。

他的右手伸向了木门。

“哗——”

随着一阵阴冷的风从门缝吹出来,这阵风吹散了门缝周边的灰尘,逐渐显露出了这扇门本来的模样,蔡宝权分明看到,这扇门有着深红色涂漆的光泽,并且他亲眼看见,这扇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成一种他十分眼熟的风格。

这种深红色涂漆的风格在乡下很常见。

蔡宝权推开了门。

微弱的光线迎面而来,对比小屋幽暗的环境,这不算多么明亮的光芒竟然有些刺眼,蔡宝权抬手挡在脸前,眨了眨眼睛,片刻的适应后他凝目向门内望去。

一间简陋但很温馨的砖瓦房。

乡下,在农村里,这种房子多的是,蔡宝权缓缓走入这间房内,踩着脚下生了青苔的砖石地面,环顾四周,当他看到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时,神色略显愕然。

回头望向来时的通道,门外的走廊依然是狭窄而黑暗,这扇门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分割线,将恐怖与温馨一分为二,不止是阳光,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家的味道……是米饭的香味。

这里是……

蔡宝权茫然了片刻。

刚开始他还以为这是记忆中奶奶的祖屋,但从这间砖瓦房的格局和家具摆设来看,并不像是奶奶当年住的乡下房子,这里不是奶奶的老屋,而是别人的家。

这间屋子应该是主人家的卧室,面积不算小了,烧火的土炕就靠着窗口所在的墙壁,屋子里的地面全是用红砖铺砌出来的,墙边摆放的木头家具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掉色后都出现了包浆,正当蔡宝权观察屋内环境时,隔壁房门忽然进来一道身影。

一个四十多岁的乡野村妇。

她戴着墨蓝色的头巾,怀里抱着盛满了黄花菜干的簸箕,当她满头大汗的干完活准备回屋可口水歇息时,却猛然见到屋子里有个陌生的男人,不由愣在了原地。

“……你是?”村妇好奇的看着男人。

远离城市喧嚣的乡野农村,没有那么多寒暄客套,但乡野农村的人们并不迟钝单纯,正所谓村里道路滑,人心也复杂,乡下人有时候比城里人的想象力更为丰富,心思更复杂,村妇上下打量着蔡宝权,见他年轻又长得好看,衣着干净整洁,村妇当即就判断出蔡宝权不仅不是本地人,而且还是从大城市里过来的。

村妇沉思了片刻。

不知道她丰富的想象力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就开始变得热情了起来,放下簸箕就连忙迎了上去:“哎呀,小伙子,来,坐坐坐。”

“?”蔡宝权愣住了。

“你是第一次到我们乡下来吧?”村妇略显窘迫的不停在裙摆上擦着手,像是怕弄脏了蔡宝权的衣服,她一边招呼蔡宝权落座,一边笑着介绍起了家里长短:“你瞧,我不知道你们一起回来,什么都没准备。”

“……”蔡宝权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村妇转头看向门外,看向了那漆黑而又阴森恐怖的走廊:“团儿呢?她没一起回来吗?”

团儿?

村妇的口音比较重,蔡宝权勉强能听得懂这是巴蜀的方言,当他听到村妇口中的团儿,蔡宝权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你是说……王韵?”

“哎对,韵韵,你不晓得吧,团儿是她小名。”村妇眉开眼笑道。

这栋砖瓦房是王韵的老家。

这里是蔡宝权本来要前来的目的地,准备放手大干的地方,甚至于被他弄丢的背包里,还有一张张写好的大字报,以及王韵的果照和床照复印件。

眼前这个村妇就是王韵的母亲。

因缘际会,因果纠缠,罪孽与业力凝聚成了冥冥中不可抗的丝线,将蔡宝权与此地链接在了一起,他向村妇一口道出王韵的名字,不是猜测的结果,而是他早已心有预感,这里就是他的罪与罚之地。

按照既定的因果,推动时间前进,衍变出即将发生的未来。

蔡宝权见证了神迹。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玩起了什么真人求生游戏,那么蔡宝权肯定已经坐着长途车赶到了王韵的老家,并把王韵全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此时蔡宝权看着眼前的村妇,一时间有口难言,他被这衍变出来的未来震撼到了话都说不出来。

“团儿呢?她没跟你一起吗?”村妇冲着门外的走廊张望。

她似乎只能看到本时间线内所存在的事物,门外的阴森走廊,她看不到,蔡宝权顺着她的视线一起向门外看去,蔡宝权艰难的开口道:“她……还没回来吧?”

“哦。”村妇没做他想。

她顺势拉着蔡宝权来到土炕边坐下:“小伙子,你是哪儿的人呀。”

“我……青阳。”

“青阳?那可是个大城市嘞!”村妇兴致勃勃的打听道:“你跟我们团儿是咋认识的?”

蔡宝权张了张嘴:“我跟她认识是因为……”

因为表哥炫耀自己奴役的债奴,所以就把蔡宝权叫了过去,他与王韵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不堪入目的小旅馆内,但是话到了嘴边,蔡宝权看着村妇清澈而又期望的目光,他顺势说道:“是我表哥介绍的。”

“王韵想干点兼职,赚一些外快,正好我表哥的人脉比较多,就给她介绍了几个活,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我跟她就是在学校外面一起干活的地方认识的。”

爱好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村妇也不例外,即使是自己闺女的八卦她也很喜欢听,看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说话好听,又有礼貌,村妇越看越是满意:“哎呀,差点忘了,你们大老远回来一趟,肯定还饿着肚子吧,你在屋里歇会儿,我去田里打点菜去。”

“不用客气了,阿姨。”蔡宝权连忙起身。

村妇开心的小跑了出去,从砖瓦房另一边的门跑进院子,提上菜篮急匆匆出了门,蔡宝权站在屋内的窗户前,看着村妇远去的背影,他开始沉思,他开始怀疑,他开始……后悔。

明明家里的钱已经足够生活了。

为什么表哥还要贪得无厌,给弱势群体放贷,变本加厉的欺压穷人?

如果没有表哥,如果没有蔡家这个本性恶劣的家族,没有他们仗势欺人和穷凶极恶,那么其他的家庭是否会因此而获得幸福?蔡宝权望着,望着,望着村妇离开的方向。

忽然,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蔡宝权转身望去。

一个神色憔悴的女人呆呆站在门口,正是从青阳市逃回来的王韵,当她走进熟悉的院子,当她走进熟悉的老屋,当她进屋后看到蔡宝权的瞬间,还没来得及获得安全感的内心,顿时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恐惧中。

她噗通一声瘫坐到了地上。

这个恶魔竟然真的从青阳市找到了这地方,王韵以为自己逃脱了蔡家的魔爪,侥幸逃出了青阳,万万没想到,恶魔竟然抢先一步来到了她的家中,就在这里等她。

王韵绝望了。

一个自尊心强并且脸面薄的女性,最害怕的就是他人异样的眼光,还有风言风语,所以王韵再难都没有跟家里诉过任何苦,一直都在瞒着家里,如果真让蔡家的人闹到老家这边,闹得全村尽人皆知,闹到母亲知道她的丑事,这对王韵完全是摧毁性的打击,简直会令她生不如死。

家,是王韵最后的底线。

趁着事情还没闹起来,趁着蔡宝权还没有行动,王韵挪动着瘫软的身体,转而面向蔡宝权跪了下来,她仰起头,满脸泪痕的乞求:“求你,求你……不要……”

“嘿嘿~”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外面传来,去而复返的村妇提着满满一篮子新鲜的蔬菜,手里还挂着两条鱼,满载而归,屋子内的王韵和蔡宝权听到了动静,王韵的母亲回来了。

“求你……”王韵咬紧了嘴唇。

蔡宝权并没有说什么,他蹲下身把王韵从地上拉了起来。

看着黑眼圈浓重满脸泪痕的女人,蔡宝权掀起衣角,为王韵擦了擦脸,而这一幕刚好被进屋的村妇看到,村妇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嗯哼!”

王韵吓得赶紧从蔡宝权身边跳开。

“刚回家,大白天的就在屋里瞎整,真是……不知羞。”村妇难为情的调侃了王韵一句,放下菜篮子后,却见王韵发红的眼睛和憔悴的黑眼圈,她赶紧上前:“哟,团儿,你这是咋了。”

王韵的身体宛如石化一样僵硬不动。

一边是毫不知情的母亲,一边是蔡家追过来的恶魔,王韵来回看着两个人,不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蔡宝权抢先一步开口道:“昨天,嗯,昨天坐长途车,路上太颠簸了,我们都是一晚上没睡成。”

王韵猛然扭头看向蔡宝权。

预想中恶魔的打击报复并没有出现,这个蔡家的魔鬼竟然帮她把话圆了过去,王韵难以置信,她不知道这个魔鬼想要什么,向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没等王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见蔡宝权一个转身,来到村妇面前:“阿姨,我来帮你吧。”

“啊?哦,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了,陪团儿说说话。”

“我来吧。”

蔡宝权缓慢却很坚定的从村妇谦让中拿过菜篮,在村妇的陪伴下,去了厨房,手脚麻利的准备起了午饭的食材,村妇本以为这个大城市的孩子没见过火房,没见过柴火灶台,令村妇意外的是,蔡宝权处理鱼和蔬菜不仅手到擒来,就连生火都没让村妇操过心,一看就是个上得厅堂下得火房的好胚子。

村妇满意极了。

趁着蔡宝权忙于生火做饭,村妇偷偷溜出来,回屋里跟王韵夸起了蔡宝权,在夸奖的同时还不忘埋怨闺女为啥这么久才带人回来。

“以前光听你说你交了个对象,这次你带回来我一看,嗯,小伙子人挺不错的。”村妇拉着王韵的手,心满意足道:“你今年大学毕业也都二十三四了,等你毕业,咱们商量个日子,给你俩把婚事一办,早早把家成了。”

王韵惊呆了:“啥??”

“别不把年龄当回事,你瞧村里其他家的闺女,十四五岁就把婚事定了下来,不到二十岁,娃都俩了,你再看你,都二十好几了婚还没结,再不结,就成老姑娘啦!”

“不,不是,妈你误会了……”

王韵还想争辩,却被母亲打断:“我明白的,咱这儿的彩礼一直都是这个价,十万零一,寓意万里挑一,我也知道这不是小钱,要是比别人家的少,会被乡里乡亲说闲话,我也是没有办法。”

“没关系。”

就在这时蔡宝权突然开口,当场就把母女两个吓了一跳,村妇本想着拉上女儿说的悄悄话被准女婿给听到了,臊了个大红脸,谁想蔡宝权一点都没有在意村妇背着他说了什么,只见他端着一盘烧好的菜来到卧室,放到桌上,他神色认真的看向村妇:“不管彩礼多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来。”

“啊?”王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怎么好意思……”村妇难为情的搓着手指头。

蔡宝权来到村妇面前:“十万是吧?给我一个月时间。”

“不,我们家不要你的钱!”王韵挤开蔡宝权拦在了两人之间,她就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急忙对母亲劝道:“妈,他的钱一分不能要!他的钱,绝对,绝对不能碰!”

闺女的表现不像是为了帮男方省钱,而是由于其他原因,村妇一时为难起来:“这……”

“彩礼钱,我会尽快凑齐。”蔡宝权转身走出屋子,回到厨房继续开始忙活。

没多久,一桌子菜就被端上了桌子,就在蔡宝权忙活的期间,他并不知晓王韵和母亲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当他端着最后一盘菜回来时,看到两人正以一种可怕的眼神望着自己。

三人落座。

村妇先行开口。

“我原本是打算等团儿九月份拿到毕业证以后,给你俩安排年底办婚事,彩礼方面,都是自家人,好商量,我们家老头死的早,团儿又是个独苗,不管彩礼多少钱,最后还是会留给你们。”村妇直勾勾的目光看向蔡宝权:“你会好好对她吗?”

蔡宝权沉声道:“我会的。”

这句话仿佛带来了连锁反应,窗外的天色迅速阴沉了下去,屋内不再温馨暖和,空气中弥漫上了一层诡异的肃杀之气。

咯吱,咯吱。

摆放着菜肴的小木桌发出了扭曲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生根发芽,连带着屋子里的其他木质家具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骗子。”王韵阴冷的声音传来:“你们骗了我还不够,还想骗我妈下水?”

蔡宝权看向王韵:“我没骗她。”

“你难道还真要娶我不成?哈哈哈哈,你说的这话,鬼都不信!”

“真娶。”

“……”

空气中诡异的阴冷气息凝滞了片刻,本来正在异化的房屋突然停止了,一条条黑色的丝线在王韵皮肤下层游走着,她阴冷的目光望着蔡宝权:“你以为,到了这时候,再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就能化解开你我的仇怨?”

“话不是废话,如果说了没用,你不会特意向我强调出来。”蔡宝权坐在王韵对面平静的回应道:“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对你只有恨。”

没有同意,也没有直接拒绝,蔡宝权看着王韵阴森的眼神,忽然露出了笑容,与此同时,三人所在的屋内场景开始发生改变,光线与景象就像产生光折射一般,在闪烁不定之间,突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阴暗。

深红。

简陋的砖瓦房内贴上了一张张大字报,上面充斥着各种不堪的照片和内容,地板的石砖,墙面,土炕,屋顶包括方亮,大字报填满了整个房间,而刚刚还坐在旁边的村妇,随着光影一闪,她脖子套着麻绳吊在了房梁上。

她上吊了。

吊死在了这个贴满了大字报的房间内。

如果没有影魔插手,把蔡家的人带入这片荒地,那么按照原计划,蔡宝权会跑去王韵的老家把全村闹个鸡飞狗跳,让王韵的母亲在承受不住压力之后选择上吊自杀,这一幕疯狂的景象,正是原先要上演的未来。

王韵和蔡宝权二人面对面坐在木桌前。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为我的家庭带来的未来。”王韵森然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蔡宝权。

蔡宝权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但这不是我选择的未来,未来有很多条分支线。”说话间,蔡宝权从盘子里夹出一块鱼肉来,递到了王韵面前的碗里:“这也是一种未来,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三番四次脱离掌控,蔡宝权连续出乎了异化王韵的预料,完全打乱了她的节奏。

异化进度都被整的不连贯了。

忍无可忍,王韵猛然张嘴发出一声尖啸,密密麻麻的头发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滚——”

刺耳的尖啸声震得蔡宝权头晕眼花,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砖瓦房场景随之崩溃,当他再次恢复清醒,看到的是一段楼梯,此时他就坐在楼梯的台阶上,面前则是通往小屋下层的门扉。

“刚刚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未来?”

蔡宝权并没有立刻起身。

他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凝目沉思了片刻。

通向下层的楼体,连接着上下两层的门扉,小屋地下又会隐藏着什么东西,蔡宝权能感觉到,下面这一层会遇到更恐怖的东西,同样,小屋也会告诉他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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