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话音还未落,莲花湖边就起了一阵喧哗,十多盏探照灯飞快亮起,集中照射下将喧哗之处照得如同白昼。
这种探照灯实际上就是在火把边加了一圈打磨光滑的铝皮壳子,意想不到的好用。
灯光照射中,两条人影辗转腾挪,躲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安靖一看那身形就知道,这其中一人就是杜弢,另一人身手也不弱,体型甚至比杜弢还要更加魁梧些。
杜弢带着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莲花湖边,守卫院墙的明月新军并没有发现他们,但他们却遭到了影神军的围攻。
“是我,快叫你的人住手!”,杜弢见安靖看了过来,连忙大声呼叫。
影神军倒是奈何不了他,关键是被十多具强弩这么瞄着,着实让人头皮发麻,万一谁要是抽个筋什么的,后果不堪设想。
“你谁呀?大晚上的,看不清楚!”,安靖装傻。杜弢这家伙放着大门不走,偏偏要来这么一手,让影神军给他点教训也好。
如果论单打独斗影神军肯定不是杜弢的对手,但他们却有一套很有效的战场合击之术,杜弢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应付起来相当吃力。
还好另一人武功不弱,一阵左冲右突,不断击退影神军,使影神军一直无法形成合围。
杜弢边战边走,不停向着安靖的方向突进。
影神军围攻了半天也奈杜弢不何,还被杜弢突进了数十丈,顿感颜面无光,于是攻击力度也明显加强起来。
“安靖快叫他们停手,再打下去我要收不住手了!”,杜弢压力大增,再次呼喊。
“你说啥?我听不清!”,安靖做了个夸张的侧耳倾听的动作。
收不住手就收不住手呗,关我锤子事,反正你杜弢跟巫族有联系,自己去解释吧。
杜弢见安靖还是这个死样子,把心一横,如同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直向湖面投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掉进湖里。
卧槽,开个玩笑而已,老杜这是想不开要跳湖了?
还没等安靖惊呼出声,只见杜弢在两片干枯的荷叶上点了一点,身形就再次拔高,居然横跨了五六丈的湖面直接向安靖投了过来。
尼玛…老杜还会轻功!真的假的?!
安靖已经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不科学!
杜弢眼看就要落在湖岸边,哪知道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湖岸上有一股强大到让他头皮发麻的杀气已经将自己牢牢锁定!
杜弢心中一惊,憋在腹腔中的那口气因此突然一泄,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湖中。
还好那个位置已经接近了湖岸,湖水不深,杜弢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就跃上了湖岸,上来后杜弢双目精芒暴射,不断搜索着那股强大杀气的来源。
可杜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之前那股浓浓的杀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老杜,你刚才用的是轻功吗?哎呀!你看你怎么弄的?衣服都弄湿了,赶紧过来烤一烤!别凉到了!”
安靖很狗腿的上前,拉着杜弢就往篝火边上去。
轻功啊!这个可以有!
杜弢仍没有放松警惕,不断观察着周围,却仍然没有找到那杀气的来源。
杜弢满脸狐疑的看了看安靖,又看了看安靖身边的杨阿若。
安靖还是那么贱,那杀气不可能是他发出的;老三那些人他很熟,不可能是他们;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杨阿若了。
“来,先吃个烤红薯暖暖身子!”,安靖很殷勤的递了一个烤红薯给杜弢。
杜弢白了安靖一眼,这孙子太小气了,烤鸡不给给烤红薯,这玩意杜弢这阵子早就吃腻歪了。
杜弢一把推开安靖,冲着杨阿若微微一拱手后便坐在了火堆边,自己取了一只烤鸡啃了起来。
这时,杜弢带来的另一人也被影神军逼下了莲花湖。既然面子已经挣回来了,影神军也没有追击,这人同样湿漉漉的跑了过来。
“这是我的师弟蹇硕,这个贼眉鼠眼的就是安靖!”,杜弢的介绍别具一格。
师弟…原来蹇硕已经入了兵家,怪不得杜弢带着他过来了。
安靖打量着蹇硕,蹇硕大约三十来岁,长相一般,但给人一种很真诚,很憨厚的感觉,难怪会被流民军推为一方首领。如果仔细观察,他的左脚还真有一点跛,真是人如其名。
“蹇硕见过安靖师叔!”,蹇硕规规矩矩的给安靖行了一礼,用的是山门礼。
一众诸子百家的首脑与安靖平辈论交,搞得现在安靖在山门中辈分很大,蹇硕叫安靖师叔,显然是杜弢教的,可见杜弢虽然表面桀骜,但内心是认可安靖的身份的。
“呃…蹇大哥平日里叫我的名字就好。”
“对,就叫他名字,这又不是山门聚会,不要跟他客气。来,吃只鸡暖和一下”,杜弢又拿了一只烤鸡递给了蹇硕。
蹇硕也不推辞,冲着安靖微微一笑后接过了鸡,跟杜弢一起蹲在篝火边啃了起来。
“老杜,你刚才那个,嗖嗖嗖的,从湖面上过来的功夫,能不能教教我?”,安靖还是不死心。
“有点冷,有没有酒?”
“有!必须得有!”,安靖毫不客气的将杨阿若的酒壶递给了杜弢,惹来杨阿若一个大大的白眼。
杜弢接过酒壶一口气喝了大半壶,然后又将酒壶递给了蹇硕,蹇硕也不嫌弃,一口气将剩下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安靖知道杜弢是故意的,谁叫自己刚才坑了人家呢,在安靖的眼色催促下,老三又拿了不少酒食过来摆在杜弢面前。
杜弢和蹇硕看上去是饿坏了,每人整整吃了两只鸡,喝了两壶酒,这才打了个饱嗝停了下来。
杜弢还算好,蹇硕早已醉眼朦胧了,只是在那儿强撑着没倒。
“我说安靖,你能不能不要总逮着我一个人坑啊?”,杜弢斜眼看着安靖问道,语气颇为幽怨。
“冤枉!”,安靖大声叫屈:“你这人恶人先告状,哪一次不是你的人莫名其妙的跑来招惹我?我来长沙屁股都没坐稳就被你的人给围了。”
“你还敢倒打我一耙!”,杜弢一拍大腿声音更大了。
“沅水平原,你一口气弄死了我将近万兄弟,紧接着又突袭了我两座城市,抢了我几十万石粮食!
这些就都不说了,已经揭过了。
可后来你又在临川路口不由分说杀了我的人对不对?我没冤枉你吧?!这也算了,一个副将而已,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但你老人家没事不在明月镇待着,又跑到长沙城里来做什么?又弄死我几百人!照这么搞下去,我就算不被王敦、陶侃弄死,也会被你玩死的!”
杜弢越说越激动,眼眶都有些红了,好委屈!
“误会,这都是误会,老杜你消消气…”,安靖尴尬的替杜弢顺着气。
“你要到长沙城来可以,事先给我打个招呼呀,何至于弄到这个地步?”
“老杜你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你可拉倒吧,你让我死个明白吧,这次又是为什么?”
“因为你的人想抢我妹妹回去做老婆。”
“你妹妹?”
“是啊,我妹妹。”
“你哪来的妹妹?
“老杜,你看你这话说的,这里住的是秦州安氏啊,我怎么就不能有个妹妹了?”
“你是秦州安氏的人?!”,杜弢吓得一跃而起:“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