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平老,我师傅的原话是‘我葛行至这一辈子无儿无女,但是教出了一个你这样的我死而无憾,就是不知道你这小子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你可别学我不结婚啊,我还想有徒孙呢,’还有,就是。”
说到这儿,李修用力的抹了一把脸说:“你以后要是碰到我认识的人,一定要淡定,你要是敢丢我的脸,我就从棺材里爬出来打断你的腿,这是师傅的原话,也是师傅生前最后几句话。”
周莲没忍住,笑出了声,上辈子没听李修说起过,这辈子也没听他说过,师傅他老人家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平老也是一脸的懵逼,枉他大风大浪的闯过来,几番生死离别,就没见过这样的,云起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放浪不羁啊,给自己爱徒留下这么几句遗言,也难怪方才小马说,这李修定力好,有这么一个师傅,想定力不好都不行。
“这云起还真是,他就没和你提过他以前的老朋友?”平老不死心的追问,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些年,这老伙计竟然没和徒弟提起过他吗?
“这?”李修有些为难,只提起过一次,不过这话也太难启齿了吧!
“怎么?不好说,他骂我了!”平老看李修为难,便轻轻的问,当年云起曾说过,让他找合适的机会暂退,可他没听,这云起不会和徒弟骂他了吧!
“不是,我也不知道师傅是不是说的你,当时师傅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他在床前考我,然后说,说他教了十年的徒弟,肯定比某些人教了半辈子的儿子要强的多,等以后到了地下再相聚的时候,看他还敢笑我不结婚,连个孩子都没有,我活着比他聪明,我死了,我徒弟也比他儿子厉害!”李修低着头快速的说,师傅教过他不能撒谎骗人,可这话还真是能气死人啊,他这辈子已经违背了师傅一次,不想拿着师傅去攀关系,枉顾他老人家的意愿。
“哈哈哈哈哈哈……”平老放声大笑起来,这云起还真是的,看李修低着头,便笑着说:“没事,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我和你师傅同生共死过那么多年,要是因为这个生气,我啊,早就被他气死了。”
李修舒了一口气,抬头腼腆的笑笑说:“平老,你能和我说说师傅以前的事吗?我问过他,他说上战场打鬼子有什么好说的,你平时怎么杀鸡宰狗,我当年就怎么杀鬼子的。他几乎不和我说以前的事,我想他的时候,也只能想着他教我的时候的样子,我就想着师傅在战场上,一定很勇猛!”
“他呀,还真是,等会和你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吃顿饭吧!”平老看了看时间说。
简单的吃过饭,平老便和李修周莲又来到客厅坐下,和蔼的看着他们两个说:“云起很聪明,他当时正好跟在我那支队伍里,他作战勇敢,又有勇有谋,很快的,我和他便是一见如故,一开始他做我的副手,后来做政委,你也知道他上过私塾,上过洋学堂,更何况,他几乎过目不忘,学贯中西,我俩那时候搭档上战场,经常受到上级的表扬。”
平老怀念的笑笑说:“不过,他那时也经常受到非议,说他做事阴损,不过那是对敌人,又不是对自己人,云起当时就怼的那些人哑口无言,你师傅他说啊,对畜生的态度能和对人的比吗?阴损?你们不怕那些已经去了的国人死不瞑目,回来骂你们妇人之仁啊!”
李修无言的笑笑,这确实是他师傅能干出来的,看了看平老,轻轻的说:“我师傅最喜欢魏晋风流,可您老也知道,魏晋时期,五胡乱华,留给后人的不光是文人风骨,还有对敌人的恨之入骨,以杀止杀也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嘛!”所以说,他不喜欢和体制里的人交往,和畜生讲仁慈讲礼仪,脑子进水了吧!
“嗯,这倒是,云起最喜欢魏晋风流,那你呢,他教出的爱徒,估计是和他一个样子。”平老笑着说,这小子和他师傅一个样,骨子里就带着放浪不羁,肆意洒脱,也难怪老伙计那么看重他,能说出有这么一个徒弟,死而无憾的话,可见是对他多么满意了。
“是,我也喜欢魏晋风流,老一辈浴血奋战,留给后人一个和平年代,也是吾辈国人的福气,我也会有那时间和心情去喜欢我所喜欢的。”李修认真的说,眼前的老人,是国家的功臣,是人民的功臣。
“也是,云起可给起过字?”平老笑笑问,云起教的好啊,是个好苗子。
李修腼腆的笑笑说:“有的,字瑾琛。”
“瑾,出自怀瑾握瑜,琛,出自西赆南琛,我说的可对,你师傅肯定还说,瑾琛是他的珍宝,他甚爱之。”平老笑着说,还是和以前一样,肆意洒脱,有了心悦的东西或是人,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是一点也没有国人的谦虚之心。
看李修点头,平老笑着说:“云起是个难得的聪明人,看人看事太透彻,平常人很难如他的眼,曾经也有人想让他帮着教孩子,云起看过之后,死活不同意,我悄声问过他,他说,他懒得教棒槌,我问过他,他不结婚,没孩子,他的一身所学,没后人可惜了,可他却说,缘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他不强求,没想到,他还是教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满意的徒弟。”
“平老过奖了,师傅对我恩同再造,如师如父,我只能尽力的不缀了他老人家的名头,愿他在天之灵得以慰藉。”李修微笑着对平老说。人心易变,世事难料,他只能尽力的听从师傅的话,不让他老人家的英明缀地。
“好好好,你们现在有什么困难吗?”平老和蔼的问。
“谢谢平老挂念,我们都很好,没什么困难,我媳妇在京都大学上大一,我就挣钱养家糊口,没什么困难。”李修笑笑说,他最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了,他怎么会借着师傅的名头做事呢,给师傅脸上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