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三叔想欺负我们的客人!”小奴隶没想到三叔会睁眼说瞎话,顿时着急的申辩。
“哼,小杂种,你骨子里流着南蛮子肮脏的血液,天生就会坑蒙拐骗!”温春揪着小兔崽子的衣襟,将他拽着腾空。
“将军息怒,小孩子不懂事,奴向您赔不是~”一个穿着暴露的舞姬哭哭啼啼,唯唯诺诺的屈膝跪在地上求饶。
眼前的舞姬长得娇小玲珑,体态婀娜,丝毫没有准噶尔女子显着的异域面孔。
南蛮子是满蒙人对汉人充满贬义的称呼,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个汉女。
“额吉!不是我,是三叔,是...”小奴隶还没说完,却被舞姬一巴掌打在脸上,他黝黑的脸上顿时浮出一道染血的巴掌印。
“道歉!”舞姬眼眶微红,朝着儿子怒吼道。
小奴隶梗着脖子,倔强的咬着牙关不肯妥协。
就在此时,跪在他身边的额吉的肩上忽然多出一把锋利的弯刀。
那弯刀挑开额吉舞衣的细带,衣带应声滑落,露出舞姬胸前丰盈。
“下贱的南蛮子,你看看你生的杂种,天生就会狡辩!”
温春眸中染着轻蔑和毫不遮掩的欲,刀尖在白皙的肩上来回摩挲着。
稍稍一用力,血珠子就在白皙的肩头开出血色的花儿。
那花儿就像草原上开在生死边界的狼毒花一样,血红的花苞,开出雪白的花来,虽然致命血腥,但却诱人极了。
小奴隶看见额吉身上的新伤旧患,痛苦的呜咽着,最后扯下自己破旧的袄子披在额吉身上,阻隔那些窥视额吉的猥琐眼神。
“尊敬的温春右帐将军,奴罪该万死,奴不该冒犯您!”小奴隶的脑袋一下下的重重磕在覆盖着坚冰的草地上,不一会儿,脑门上就血肉模糊。
“你们准噶尔人做错事都喜欢找小孩子顶罪吗?明明是温春大人轻薄我...未遂,你们却将罪过推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年瑶月看见温春在小奴隶头顶举起了弯刀,眼看着就要手起刀落,小奴隶就要身首异处,她终于没忍住开口挽救。
“你胡说,王兄,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我臣弟怎么会..”温春话还没说完,就被噶尔丹一脚踹翻在地。
噶尔丹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什么德行,一碰到漂亮女人就挪不动脚。
“十四皇子,打扰到贵客,并非本王本意。”噶尔丹装作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就算了?嗯?”胤禵凤眸微眯,忽然咬牙冲到温春面前,抬手就用手里沉重的镣铐砸在他的光头上。
才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的温春顿时再次跌倒在地,脑门上血流如注。
眼看着十四爷要继续教训温春,年瑶月顿时着急的抱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继续鲁莽。
“十四皇子,明日一早换俘,您早些休息~”噶尔丹压着怒意,要不是想换回嫡子,他早就将这个狂傲的大清皇子枭首示众。
噶尔丹带着恼怒的温春离开,年瑶月俯身将舞姬搀扶起身。
“对不起,额吉又拖累你了。”舞姬抱着满脸血痕的小奴隶,哀婉恸哭着。
这些年来要不是为了照顾她,策零就不会活的战战兢兢,任由那些人欺负。
他明明可以逃走,他父亲的旧部们依旧誓死效忠于小王子。
“额吉,回家吧!年糕姐姐给了好多好吃的美食,我们一起吃。”小奴隶伸手在身上蹭干净,然后伸出指尖替额吉擦干眼泪。
年瑶月目送着母子二人相携离开,身后传来十四爷的冷哼声。
“明日换俘,噶尔丹有求于本王,对本王礼遇有加,你放心吧,就算本王卸下温春另外一只眼睛,噶尔丹也不敢说什么。”
胤禵看到年氏满脸喜悦,忽然觉得还不如呆在这和她相依为命。
当夜,等到小奴隶来的时候,年瑶月将这几天穿的衣衫鞋袜棉袄什么的都送给他,让他带回去给他额吉穿。
“今后若有机会,可以到大清的京城来,我家住在京城的胭脂巷里,天字二号。”年瑶月将多要来的冻疮膏也一并打包了送给小奴隶。
“京城的胭脂巷里,天字二号,我记住了,你也来..算了你还是别再来这了!”小奴隶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
“送给你!朋友!愿这颗世间最坚固的牙齿,可以带给你无穷的力量,能够勇敢面对一切。”
“那谢谢啦~”
年瑶月接过那吊坠,看着像是什么骨头之类的东西,草原人喜欢用动物的骨头之类的当首饰,这并不是珍贵的金银珠宝,于是年瑶月欣然收下。
在一旁守候的小女奴隶诧异的张了张嘴,策零小王子竟然将珍贵的狼王之牙送给了俘虏。
少女奴隶紧张的攥着拳头,看着那个俘虏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收下狼牙,她到底知不知道收下狼牙代表什么?
狼是草原儿女的图腾,狼牙也代表对伴侣的一生忠贞,因为狼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小王子竟然将只能送给未来可敦的狼王之牙送给那个俘虏!
年瑶月将那吊坠挂在脖子上,塞进了衣襟里。
策零看到年糕姐姐收下他的礼物,顿时耳尖泛红。
晕晕乎乎的抱着东西离开俘虏营帐,才踏入四面漏风的破旧营帐,就看见额吉着急的冲了进来。
“孩子,你快过来!接下来额吉要说的事情,你千万要记住!”
.....
缓坡山涧内,胤禛看着渐渐靠近的准噶尔军队,心内忐忑难安。
年瑶月跟在十四爷身后,远远的就看见横刀立马在大清铁骑最前头,一身戎装的四爷。
噶尔丹扫了扫那些被俘的人,却没有看见嫡子,眸中阴鸷一闪而逝。
“王兄,他不在列中,现在该如何是好?咱要不将那十四皇子留下,将那个无用的女人推出去!”温春压低声音说道。
“不急!”噶尔丹不急不缓的说道。
有时候一个女人足以毁掉一支军队,一个所向披靡的巴图鲁,他的兄长,不正是被女人毁掉的吗?
“来人,将十四皇子和那个女人推出去,让对面的大清雍亲王择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