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姐来了!想起一万两银子即将到手,年瑶月手都在抖啊。
可当看到雅间里的主仆,年瑶月顿时笑不出来了!
“冤大头...四爷!”她的嗓子都破音了,以为自己走错屋子了,于是转身把脑袋探到门口看了看,没错啊。
“败家爷们!”
年瑶月顿时欲哭无泪,所以她刚才念叨一路的人傻钱多冤大头,就是她家四大爷。
“啊啊啊!我看你每个月三万两的零花钱多的没地儿花了!”年瑶月叉着腰柳眉倒竖。
“嗯?”胤禛只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捏紧藏在袖子里的荷包,里头还有一万七千九百二十一两银子,他今儿早上才数过一遍。
“哼,店主贴心服务?你要如何贴心服务?”胤禛没忘记方才年氏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甜得发腻的微笑。
“衣衫新做的?爷都还没看过!”
胤禛轻哼一声,幸亏今日来的是他,否则年氏岂不是要对着陌生男人大献殷勤?
“哟,爷出息了,现在都会对我用先发制人了!”
年瑶月心虚的叉腰,惦着大肚子走到四爷面前。
抬腿跨坐在四爷腿上,她伸手挽着四爷的脖子,这小气的男人,总把她盯得牢牢地,仿佛她是个人见人爱,随时会被旁的男人抢走的宝贝似的。
哼!也就他这么稀罕!还能有谁和他抢?
“店主服务这块,立即裁撤,否则明日会有官差来查封店铺!”
胤禛伸手抱住年氏圆乎乎的大肚子,再过两个月即将临盆,她还如此不让人省心。
“晓得了!”年瑶月从四爷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不容置喙的怒意,于是只能暂时先安抚他的情绪。
“年糕,我想去畅春园里找...”
逸娴听见掌柜的说楼上的生意取消了,于是匆匆来找年糕,趁着时间还早,她准备去一趟圆明园里。
再过几日就是齐远三十岁生辰,她准备带着嫁衣去见齐远。
“王爷~”
逸娴没想到四爷会在这,难怪方才掌柜的说交易取消,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懊恼,原来是男主人来了。
胤禛看着那拉氏手里拿着一身红嫁衣,说到畅春园的时候竟然语带娇羞,顿时会意,于是眸色愈发清冷。
“好,咱现在就去~”年瑶月起身走到逸娴身边,牵起她的手就要离开。
凭什么四爷和她就能恩恩爱爱的,而逸娴连与齐远见面都不成?
齐远如今只是个太监而已,逸娴寻得是个精神寄托,仅此而已。
“爷,咱要追去吗?”
苏培盛看见王爷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看不出情绪,顿时懵然的询问道。
“让畅春园的人小心伺候年氏,日落之前,你去接她回府~”
虽然他与那拉氏各取所需,可自己名义上的福晋要去与情郎私会,胤禛心里多少有点怪异,索性眼不见为净。
.....
畅春园里,齐远如今是管事太监,因为容貌生的俊俏,倒是让许多宫女们见着他就羞哒哒的红着脸颊。
“齐总管,四福晋来了~”
小太监小跑着来竹林找齐总管,福晋每回来,都点名让齐总管亲自伺候。
“哦..你就说没找到我,说我这会出宫办差还没回来,估摸着要过几日才能回宫。”
齐远眸中带着苦楚挣扎之色,幽幽回绝道。
小太监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回话了。
齐远站在小桥流水旁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准备出宫避一避。
就在此时,方才那小太监又来了,脸上还带着焦急之色:“齐总管,不好了,福晋摔伤了,脑袋磕破了,这会该怎么办啊?”
“蠢材,还不快去传太医!!”齐远拔腿就着急的朝着听雪楼狂奔。
听雪楼里,年瑶月正在帮逸娴穿戴新嫁衣。
“年糕,还是算了吧,我真怕王爷知道,会杀了我,我死不要紧,可若连累齐远该怎么办啊?”逸娴怯怯的抚着身上的嫁衣。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满心欢喜的穿上嫁衣。
“万事有我,你怕什么?这园里都是他的心腹,他若不乐意,早就杀来了,就算他杀来也不怕,我挡着呢!”
年瑶月边替逸娴挽发,边信誓旦旦的说道。
“呜呜呜..谢谢你,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大胆最疯狂的事情。”
逸娴忍不住喜极而泣。
穿上这件嫁衣,她觉得此刻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连哭都觉失礼的雍亲王嫡福晋,而只是费扬古家未出阁的小格格,乌拉那拉逸娴。
气喘吁吁地来到听雪楼,房门紧闭,他一咬牙,推门冲了进去。
迎面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端坐在床前。
他顿时如遭雷击,愣在那久久不能回神,他曾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无数次梦到眼前洞房花烛夜的场景。
可如今这美梦终于实现,齐远脸上只剩下难堪和心酸,他已是残缺之身,甚至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眼前的红嫁衣顿时刺痛他所剩无多的自尊。齐远咬着牙,眸中含着泪,转身就要逃离。
“你若敢走,今日我就血溅嫁衣!”逸娴虽然蒙着盖头,但听见齐远渐渐远离的脚步声,知道他这是要逃走了。
“福晋您请自重,您如今是雍亲王嫡福晋,奴才只是个死太监,阉人啊,残缺之人!”齐远崩溃的扶着桌子低声啜泣道。
他只是个卑贱的太监啊,拿什么给她幸福?他不配娶她!
“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不知道这辈子能有几个三十岁,我不想再等了!”
今日索性就任性一回吧,她乌拉那拉逸娴这辈子都是在为了大局,为了乌拉那拉一族的荣辱活着,就今日,她要好好的为自己活一回。
“齐远,我敢为你披上嫁衣,你连揭盖头的勇气都没有吗?”
逸娴顿时伤心欲绝,她爱了这个男人半生,难道连他也要放弃她吗?
她正在低声啜泣,忽然感觉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然后盖头被掀开。
“福晋金枝玉叶,有夫有子,今后说不定还能成为天下至尊的女子,您不能为了奴才轻贱自己。”
齐远将红盖头紧紧攥在手心里,仿佛那是此生不能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