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跟爹爹回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我们年家的女儿永不为无名无分的贱妾!”
年遐龄的臭脾气也犯了。
这雍亲王到底怎么回事,他已经默许女儿与他私下来往,可他却还没明白他的苦心。
“爹爹,我怎么觉得你在骂自己呢?”年瑶月捂着嘴笑道。
“是是是,爹爹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呢!走!咱等赐婚圣旨来了再说!哦,对了王爷,那万工花轿奴才看着还成,您就别准备旁的花轿了,就那顶花轿来迎亲即可,您可别为了小女铺张浪费了~”
年遐龄还心心念念那壕无人性的轿子,简直堪称稀世珍宝,勉强能配得上他家的掌上明珠。
他走过去抓住闺女的左手腕就要带她回家。
“不准走,本王命令你放开!”
胤禛抓住年氏的右手腕寒声怒喝道。
“你们都别吵了!”年瑶月甩开二人的手急的直跺脚。
“爹爹你等我一会,我与王爷有话要单聊~”
“本王无话可说,苏培盛,送客!”胤禛拂袖怒道。
“王爷,小女如今是待选秀女,若被万岁爷知道她与您纠缠不清,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小女!若被人知道小女还没出阁,就到王府与您纠缠不清,今后谁还会看得起我女儿?”
年遐龄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可渐渐的,却开始老泪纵横。
“您已经毁了奴才一个女儿,呜呜呜..若小年糕还有个好歹,受半分委屈,奴才也不活了啊~”
年遐龄想起死去的年糕就痛心疾首的嚎哭起来,最后竟然瘫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
年瑶月看了直抹泪。
她与四爷还有漫长的一生可以厮守,但爹爹早就垂垂老矣,她想在出嫁前好好陪陪家人。
于是毫不犹豫地走向爹爹。
“别走,你不要爷了吗?”胤禛眸中蕴着水雾,朝着年氏伸出掌心。
他知道年遐龄说的都对,但他不想再忍受别离之苦。
“明儿让苏培盛把我房后那堵墙打个暗门,我知道你在墙后有院子!”年瑶月朝着四爷俏皮的眨眨眼说道。
胤禛微微一怔,心情忽然没那么糟糕了,但还是怏怏不乐的看着年氏:“恩..”
“我等你来娶我哦!”
年瑶月搀扶着爹爹一步三回头,最后在四爷一路相送下,直到进了闺房,才与四爷依依惜别。
半个时辰之后,她院里那道墙轰然倒塌,然后看见四爷站在墙后,负手静立在横斜疏竹旁,朝着她沉沉凝眸对视。
年瑶月扶额,好吧,为了维护家庭和睦,只能委屈她家围墙了。
距离选秀的时间还不到半年了,宫里派来了教导姑姑教规矩。
年瑶月一看还是老熟人,宫里来的是德妃娘娘身边得脸的掌事姑姑兰翠。
想想就知道四爷找了德妃,心中感激,虽然上辈子也学过规矩,但她还是认真的跟着兰翠姑姑学习规矩礼仪。
临近年末,四爷愈发忙碌,几乎就在毓庆宫和户部兵部刑部来回折腾。
四爷说忙起来就没空想她了,年瑶月笑笑不说话,大半夜的又是哪只大耗子翻窗户,钻她被窝来着?
四爷把身边的心腹太监柴玉留在她身边伺候,还有许多血滴子隐藏在附近保护她的安全。
转眼就到了除夕。
这日一早,年遐龄头痛的看着带了好几车礼物的雍亲王,像尊菩萨似得坐在客厅里默不作声。
他已经在客厅坐了两个时辰了,从进来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到底想干吗呢?
他们家年夜饭都准备好了,就准备送走这尊大神,然后一家子快乐的涮火锅了!
“年卿....”胤禛眉头微微蹙起,欲言又止。
“奴才在,王爷有话请说!”年遐龄真替女儿担心,竟然看上这么个闷葫芦,古板无趣极了。
“年卿,本王可否借令爱两日,初二回门之时定亲自送她回来?”胤禛垂着眼帘,闷闷的说道。
年遐龄:“.....”
他可以拒绝吗?他还有的选吗?
他那有情郎就忘了爹爹的闺女,此时已经提着小包袱乐呵呵的站在门口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
“爹爹,年夜饭都开席了,您再不去吃都凉了~”年瑶月提着小包袱走到爹爹面前拽了拽爹爹的袖子娇笑道。
“哼,孤男寡女的记得分寸,早去早回!”年遐龄扶额,心里难受。
他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终于还是让猪给拱跑了。
伤心,难过,他要喝两盅安慰自己。
“爷你陪我爹爹喝几杯,然后咱再回去可好?”
年瑶月牵起四爷的手,却听见身后爹爹在咳嗽,于是无奈的放开四爷的手。
“这..不好吧,不知王爷是以什么身份与奴才对饮?若是未来女婿的话,咱就不论规矩了,若是主仆的话,奴才照规矩得跪着伺候呢,您也知道奴才老胳膊老腿的..”
年遐龄就是故意的,他倒要看看雍亲王为了年糕,到底能多包容他,结果总是让他很满意,于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了。
“自然是以翁婿的身份!”
胤禛知道年遐龄在挖坑让他跳,于是随了年遐龄那点小心思。
可上了酒桌他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胤禛傻眼了。
没想到当这年家的女婿都要海量,就要喝趴下。
瞧着年家大女婿,曾经的情敌胡翡已经扶着墙角吐得昏天黑地,吐完又跟没事人似得继续豪饮,胤禛端着酒碗的手颤了颤。
“哥哥爹爹!还有姐夫!秋舅舅!你们别为难王爷!”年瑶月看见四爷手里那海碗装的割喉烈酒,顿时叉着腰柳眉倒竖。
“小丫头还没出嫁呢,就向着未来夫君了!去去去!”年羹尧将妹妹拖到屏风边上,屏风后是年家女眷的席面。
“我不!我要替爷斟酒!”年瑶月蹬蹬蹬跑去厨房取来酒坛子,朝着四爷眨眨眼。
胤禛勾唇一笑,由着年氏胡闹。
年家几个男人们纷纷给雍亲王灌酒,最后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无力再战,只能眼睁睁看着雍亲王带着年糕走了。
“哼!叛徒!内奸!坏的很!”年遐龄将女儿拿来的酒坛子拿在手里灌了一口,好好的烧刀子酒却清淡如水。
不!那坛子里的酒压根就换成了白开水!
她闺女还没嫁过去呢,就已经开始心疼狼崽子了,合起伙来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