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这两人有仇?”白天皱了皱眉。
这湛尘的话倒是让白天有点惊讶,出家人心也这么狠?
“父子俩都是魔修,他们修炼本身就会徒增业障,血肉祭祀的事情可没少做。”湛尘摇了摇头。
即便湛尘不说,白天本身也不打算留下易空。双方结仇的情况下留下对方的儿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青莲宝色旗一挥,那易空就化为飞灰了,就连身上那些法宝也残损不堪。
此番小战,已经吸引了不少注意。仙灵期的魔修陨落,虽然只是小小人仙,也算得上大事,能上玄天卷了。
妖族阵中那些妖怪们心中都案子庆幸,还好刚才自己等人没出这个头,而天上的玄都则额头淌汗。
“玉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玄都看向那绝美狐妖,语气中不乏紧张和恐惧。
从刚才开始,苏玉颜就一直高看这小孩,这可不是狐狸一贯的作风。
“玄都大人,我只是有微妙预感,这小孩与我妖族关系匪浅。”苏玉颜这话说的十分委婉。
白天收了女娲的山河社稷图,自然是和女娲娘娘关系匪浅。
而拿他一人,和妖族整个族群并列,足以透露苏玉颜对他的重视。
“与我妖族关系匪浅……”玄都品味着这几个字,心中大震。
“可他分明是人族!”
苏玉颜轻笑道:“怎么?人族又如何?”
地面之上,白天简单清理了那父子俩的遗留物品,算是打扫战场。
有价值的食物并不多,易空身上最值钱的玄冥护心镜已经被白天拿到手了,其余的法宝白天还不太看得上眼,易星河身上有一件仙灵期的护身法宝已经在斩仙飞刀下破碎,只剩下一仙灵期的法宝手套。
【玄冥星陨手套,仙灵期】
手套上流转着阴邪的气息,若白天真只是元婴修为,或许连靠近都做不到。
湛尘和湛云看着白天直接薅下那手套,心中都是一惊,刚想出言提醒白天小心,但又看见白天似乎毫无异状。
师姐弟俩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震惊。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可多了去了!
无论是刚才那能斩杀仙人的葫芦法宝,还是直接空手拿阴气森森的手套,都说明了这应劫之人的不凡。
“这手套好像没什么用啊。”白天挠了挠头。
【系统提供法宝直兑服务,可用此法宝兑换同等级的其余法宝。】
还可以这样?白天眼睛一亮,急忙开始查看哪些法宝是可以兑换的。
“你这小子,真是心狠手辣。”
这天地间响起了一道恐怖的声音,这声音引动着血气,修为不高者,就连听到这声音都感到头痛欲裂。
不远处的云层已经变作血红色,一道巨大的血色虚影出现在天地间。
又来?白天眉头皱起。
他倒不是嫌这接二连三的敌人给他带来麻烦,只是这次来的好像有点强了啊。
终究还是惹出大麻烦了。
“快喊小师叔!”湛云终于不再犹豫,拍在湛尘头顶上。
湛尘嘀咕道:“早就说了要喊,现在知道着急了吧。”
“这位是谁?”白天问道。
“天地间魔修都是散修,这位算是他们名义上的头领之一,血灵道人。”湛云解释道。
“有多强?”
湛云看着白天眼中的跃跃欲试,急忙阻止道:“这位据说已经是造化金仙!”
这应劫之人真是胆大包天!看见这样的存在都好像要冲上去直接开打一般,这怎么得了?
造化金仙啊……那就放心了。白天松了口气。
自家还有山河社稷图,还可以把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放出来,区区造化金仙,虽然有点麻烦,但不致命。
【白天给白驹发了一条新消息】
白天:“哥,又来新敌人了,造化金仙。”
白驹心中咯噔一声,你这惹麻烦的速度有点快啊。
白驹:“怎么回事?”
白天:“我刚才杀那人仙级别的魔修时,那造化金仙似乎就在旁边。”
正常情况下,这种级别的存在不会轻易露面,它们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没有敌人,依然有所顾忌。
但既然自家门徒惨死在眼前,那也不可能毫无作为,要不然还怎么混。
白驹:“运气这么好?”
白天:“我先打着试试,打不过再喊山河社稷图。”
白天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自己手上有实力,那就打。
白驹:“山河社稷图来自女娲,其中必然涉及到女娲的布置,若是轻易使用,过早让山河社稷图公之于众,或许不太好。”
白驹已经知晓了女娲为了送图所做的种种布置,自然知晓这其中代价极大,不到恰当的时机就暴露掉这个底牌,绝不是什么好选择。
白天:“那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呢?”
白驹:“我问问祂。”
至于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看样子应该不属于老君的布置。
白驹:“祂说祂愿意。”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白天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湛尘问道。
“为什么不能笑?小和尚,你着相了。”白天眯起双眼。
隐秘之间,一丝玄黄光芒已经钻入白天耳中,这正是玄黄的本体。
祂已经从山河社稷图中跑了出来。
“厉害,真厉害,真不愧是应劫之人,这么快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玄黄赞叹道。
白天看向那血色虚影,朗声道:“我心狠手辣,所以如何?”
“不若入我魔门?我有一血杀之术,倒是很适合你的心性,你若修炼,必登大能。”那虚影倒是没急着动手,反而开始招揽起来。
这是在打应劫之人的主意?湛尘和湛云脸色微变。
对方身为造化金仙,必然知道末劫,也知道应劫之人。
“我可不愿意修行你那什么血杀之术,一听就不入流。”白天面无惧色,侃侃而谈。
他抱起葫芦,轻轻一拜。
“请宝贝转身!”
但这次,无往不利的斩仙飞刀却诡异失效。
飞出的白光直接没入了虚影的泥丸宫中,似乎毫无效果。
“小友,此宝只适合恃强凌弱,不可以弱胜强。”那血色虚影似乎多出了几分笑意:“不若随我回血海中重铸灵肉,共参血杀之道。”
话音未落,天地间血腥风起,无数鬼手自地面而出,瞬间抓住了白天。
“血灵大人,此事,可否给我妖族一个面子。”
白天刚想让玄黄出手算了,就看见一道白光自云中降落,那无数鬼手瞬间崩散,略微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那只大狐狸?
苏玉颜脚踩仙光,落在半空。
青玉白袍上浮出仙光幻影,明明只是化形期的妖怪,此时站在天上,气势却丝毫不比那血色虚影差。
“青丘,他是人族,又跟着佛门小童,可不会领你们妖族的情,你何必出这个头?”那血色虚影见自己手段被消解,倒也没什么怒意,只是轻松笑道。
“谁说我不领情,狐狸姐姐,帮我赶走他。”白天见到熟人,心中欣喜之意涌出。
这可是送山河社稷图的大狐狸!
“没礼貌!要喊玉颜姐姐。”苏玉颜嗔怪道。
“行,玉颜姐姐,帮我打死他。”白天对这种称呼倒是没什么所谓,在他看来,喊什么不都一样嘛?
好家伙,换了个称呼就要坐地起价了?苏玉颜不仅扶额,你这小子心可真是一点都不白啊!
不过总归是比他那口是心非、多疑善变的哥哥可爱多了。
“没想到你们妖族竟然占到了先机。”那血灵道人似乎在叹气。
“这种事情,有什么先机可言?”
此时天地间,无数人都在听着两人的对话,不少修为不高的修士都有些莫名其妙。
这两人在说什么?抢小孩?这小孩莫非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少人心里都在猜测。
而知道内情的那部分人自然是知道苏玉颜和那血灵道人是在谈论应劫之事。
“但此子当着我的面杀我魔门二人,我怎能不管?”
“你们魔门自相残杀的还少?”苏玉颜巧辩道。
“呵,不与你多言,你若不退,可别记恨我不念旧情。”血灵道人的语气冷了下来。
要动手了。
“玉颜姐姐,你是不是打不赢他啊。”白天故意笑道。
“哼,若是论修为,姐姐我自然不是对手,但若是算上其他手段,保你全须自然不是问题。”苏玉颜见这血灵道人不知好歹,也是来了几分怒气。
姐姐我是轻易出手的吗?姐姐在妖族的地位你心里没点数吗?没有人撑腰姐姐我会轻易出手吗?
“姐姐好厉害!”白天鼓起了掌。
有人要给自己出头,那自然要用力怂恿。
苏玉颜也是涌起了几分骄傲无畏之色,她们一族一向是以受人爱戴自居,奈何由于一些历史原因,让很多人将其自身的色心怪罪到妖怪身上。现在白天的鼓励又让她有了几分骄傲之感。
若按人类修为,苏玉颜只能算得上合体圆满,但身为青丘国主,又与女娲娘娘有着几分关系,身上法宝手段无数,在造化金仙手下保下白天并非不可能。况且女娲娘娘在关键时刻肯定会有手段到来!
并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喊人啊!
苏玉颜手中出现一块玉佩,此玉有五彩,流转生辉,十分神异。
“请上古补天圣人赐招妖幡神通!”
她对着玉佩轻轻一拜,那空间虚影中一道幻影红幡瞬间招展飘荡起来。
“你们妖族竟舍得如此本钱?”
那血影道人瞬间消失,连犹豫都不曾有丝毫,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
漫天血色狂风瞬间消散,血色人影也瞬间无影无踪。
“切,胆小如鼠。”苏玉颜甩了甩手,一脸嫌弃地,收起了玉佩。
“欸!苏狐狸,你咋还骂人呢?”云中又有声音传出。
说话的正是玄都。
“你胆子不小吗?遇到个造化金仙,就缩了!”苏玉颜没好气道。
“我可没有女娲娘娘赐的补天石,也没你那么多手段。”玄都声音渐小。
白天眨着眼,看着他们俩妖隔空吵架。
“你们小师叔好像不用来了欸!”白天笑着看向湛尘和湛云。
湛尘和湛云都一脸呆滞,妖怪都要来帮你,谁能想到你这交友如此广泛。
并且这青丘苏玉颜可不是一般的大妖,天下谁人不知青丘一族是女娲娘娘的嫡系。
远处,一满身金光的仙人姗姗来迟。
“湛云,湛尘?喊我来何事?”
“小师叔,咳,刚才血灵道人来了,不过现在祂已经吓跑了。”湛尘解释道。
“血灵道人?”那光头仙人身上的金光都吓掉了几分:“那可是造化金仙!”
“对啊,所以才喊小师叔你来嘛。”湛尘理所当然道。
“南无阿弥陀佛,小师叔我才金仙修为。”光头仙人面露苦笑:“你们怎么招惹上人家的?”
湛尘指了指不远处的战斗残骸和无头尸首:“我们斩杀了两个魔修。祂要来报仇,然后被青丘吓跑了。”
言语间,小和尚已然把白天算作“我们”里。
“善哉善哉,魔修虽然有伤天和,此事也得量力而行。”光头仙人目光转向了白天和苏玉颜,平静笑道:“此中原委我已知晓,多谢苏施主了。”
“玄清大师,幸会。”苏玉颜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简单行了一礼。
随后,二人似乎有着某种不必言说的默契一般。玄清自然退走,苏玉颜飞回云中,就好像刚才一切事情不曾发生一般。
白天,湛尘,湛云都有点傻眼,你们来都来了,就不多说两句?
光头仙人就连对自己的师侄也不曾多说两句,而苏玉颜似乎就是专程出来救人,救完人直接就走了?
白天想不明白,湛尘和湛云猜测是否要对应劫之人的命运少做干涉。
若是让白驹看见这一幕,他才会会心一笑,明白这是女娲和阿弥陀佛间的默契。
双方的合作极为隐秘,这样的见面还是越少越好,算是一种无声的避嫌。旁人看见只会觉得莫名其妙,知道应劫一事的人会觉得这是对应劫之人的保护和退避,对于更深的内情则无从猜测。
闹剧之后,天地间的灵气也逐渐浓厚起来,锦斓袈裟要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