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翊的大手轻轻握着小崽崽的下颌,拇指温柔地摩挲她的脸蛋。
他的眼眸蓄满了愧疚与自责,“小崽崽,是三哥哥没照顾好你,让你被坏人掳走。”
“宝宝不怪三哥哥。”依依的小奶音一本正经,“如果三哥哥不去茅房,就会跟小宝宝一样,拉在裤子里,全身臭烘烘的。”
“……”萧景翊:脑壳疼。
小崽崽呀,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捏起他的耳朵,“三哥哥,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你哒。”
他猛地抱住她,“以后三哥哥不会丢下你。”
眼角湿了。
小崽崽人美心善,善解人意。
他这个当哥哥的,更无地自容了。
依依打起呵欠,“我要睡觉觉啦。”
萧景翊帮她盖好锦衾,然后躺在她身侧。
就算明日被老二、老四揍了,他也要守着小崽崽。
今夜他不睡了!
目不转睛地看崽崽一整夜,不会腻,也不会困!
依依秒睡,唇瓣微微翘起,嫣红的唇珠精致小巧可爱。
还有秀气的鼻子,像美玉雕琢而成。
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是一把扇子。
耳朵精致漂亮。
小手绵软无骨。
头发细软柔滑。
每处地方都可爱到爆,就连小脚丫都萌萌哒。
小崽崽的床榻,萦绕着好闻的奶香味。
沉浸在这奶香味里,简直是人生巅峰。
萧景翊越来越兴奋,哪里还有睡意?
嘴角飞上天,跟月亮肩并肩。
不远处的寝房,萧景寒正要就寝,突然——
咻!
飞镖射进来。
他从飞镖取下一张小纸,一目十行。
剑眉沉重地蹙起来。
他立刻去找萧景辞。
萧景辞也收到无影的汇报,“我派人暗中追查那个设局害我们的主谋,但一无所获。”
“也许对方早就猜到我们会查。”
“查到一点线索,但是查到一半就都断了。”萧景辞颔首,“人不是咬舌自尽,就是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自尽。”
“收罗了这么多死士,幕后主谋不简单。”萧景寒斜飞的凤眸弥漫起寒气。
“对了,别院那边传来消息,婉兮见过莲雾,还把莲雾送到贤妃的翠微殿。”
“婉兮无非是利用莲雾,明日我去翠微殿看看。”
“对了,你找我有事?”
“我收到一封密报,大哥出事了。”
“大哥驻守北疆多年,怎么了?”
“密报里说,大哥贪墨军饷,还通敌卖国。”
“怎么可能?”萧景辞不敢置信,“大哥对朝廷忠心耿耿,不可能贪墨,更不可能通敌卖国!”
“陛下已经下了密令,秘密把大哥押回京城。”萧景寒语声冰寒。
“是谁诬告大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密函诬告大哥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我估摸着,朝中有内应。”
“你如何得到这消息的?”
“这是密函,陛下不可能让我知道。不过,我在陛下身边这么久,总有自己的办法。”
萧景辞明白,老二在内阁、朝堂经营良久,安插眼线、培养心腹是常规操作。
不然,他这个天子宠臣早就成为万箭穿心的罪臣。
“你有什么打算?我们设法查查?”
“我会派人暗中查查。”萧景寒皱眉,“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心甘情愿被押解回京。”
“倘若大哥贪墨军饷、通敌卖国的罪名坐实了,我们枭王府要诛九族。”
萧景辞担心的是,小崽崽才回府,没享受几天的好日子,就要无辜被牵连。
就算他们死了,也不能让小崽崽受到半分伤害!
今夜,注定无眠。
……
翌日,萧景辞和萧景寒没吃早膳,早早地走了。
依依吃了早膳,去医馆看看那些受伤的灾民。
李强等人的恢复情况良好。
看见她,他们都很开心。
依依检查他们的伤处,给他们换药,叮嘱他们注意事项。
白大夫知道他们的恢复情况。
期待中的恶化没有发生。
尤其是李强,他的腿伤恢复得最好,能吃能睡,气色红润起来。
他和其他大夫商讨过,百思不得其解。
那小姑娘用的膏药跟他们用的不一样。
她医治腿伤的方法,太过惊世骇俗。
为什么效果这么好?
白大夫断定,小姑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运气好罢了。
萧景翊斜着身躯,仰着脸,嚣张地抖腿。
“当初是谁大放厥词?又是谁骂我家小崽崽的?怎么,都变成龟孙子躲在龟壳里?有种的,出来跟我狡辩几句!”
“三哥哥,低调。”依依奶萌地笑。
“小崽崽,三哥哥为你讨公道呢。”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白大夫,“白大夫,那日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不如再说一遍?”
“她只是运气好!”白大夫高傲地别开脸。
他是这家医馆首屈一指的大夫,怎么可能输?
就算输了,也要输人不输阵!
这时,十几个灾民涌过来。
“小姑娘,那日你医治我的腿伤,我好得七七八八了。”
“小姑娘,我额头的伤结痂了,头不疼了。小姑娘你人美心善,医术高明。谢谢你医治我,还帮我付了汤药费。”
“我的胸膛砸伤了,小姑娘给我开了一张药方,我喝了两日汤药就好了,完全不疼了。”
“小姑娘的医术真是神乎其技。”
灾民七嘴八舌地说着,对依依千恩万谢。
萧景翊连忙把小崽崽抱起来,以免她受到冲撞。
依依:“我学医术就是要医治大伙儿,不用谢。”
突然,大夫甲凑过来,“小郡主,上次你给那位伤患复位接骨,我亲眼看了。你的手法很奇特,可以教我吗?”
大夫乙和蔼可亲道:“小郡主,你的接骨膏跟我们用的接骨膏不一样。你的接骨膏效果更加显着,你愿意把配方告诉我们吗?这样就可以造福更多的伤患。”
大夫丙:“小郡主,上次你把一个伤患腿部的巨大毒疮挖出来,保住了他的腿。我从未见过这种医治方法,我们可以交流交流吗?”
大夫丁:“小郡主,上次你在一个伤患的眉毛位置缝了几针,你不担心伤到眼睛吗?”
几个大夫热切地问这问那,俨然把她当作医术惊绝天下的神医。
白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前不久,这几个大夫还振振有词地鄙视、数落小姑娘。
一转眼,他们变成谄媚、拍马的狗腿子。
脊梁骨被自己戳弯了吧。
依依笑得跟年画娃娃似的,“你们放心,我会把医术传授给你们。想斟茶拜师的,现在开始吧。”
众多大夫:“……”
错了!
我们没想过斟茶拜师!
我们只是……交流交流!
萧景翊抬起骄傲、嘚瑟的下巴,“我家小崽崽当你们的祖师爷绰绰有余。”
众多大夫面面相觑。
活到这把岁数,向五岁小奶娃拜师,实在是有损颜面和自尊。
“大夫,救救我孙子吧,他的眼睛要瞎了。”
一个老婆婆带着孙子过来,跪地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