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闵振宇大惊失色,“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内,没有您说的东西。”
“确定了吗?”
“确定了,什么都没有。”
闵振宇眉头紧锁,薄唇抿的紧紧的,手指曲起咚咚咚的敲着桌面,急促凌乱的声音显示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没有?沈俊达身上没有任何东西,那那个证物在哪里?沈俊达会把那个东西放在哪呢?或者应该说会交给谁。那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要是落到别人手上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闵振宇脸色又是一变,难看极了,他紧咬牙关竭力让自己慌乱的心神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后,闵振宇才勉强自己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内,知道了,有件事还要你的帮忙。”
“您说……”
闵振宇吩咐完任务就让对方出去,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所有的惊惧和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他抓过杯子狠狠的砸向墙壁,眼睛阴狠的眯起。
沈俊达!
你他妈的死了还留了一手,你以为把东西藏起来我就找不到吗?我跟你说,我不仅找的到,我还要彻底销毁它!所有不利我的存在都去死吧!
“什么?死了?!”
崔胜玄接到委托人的电话时还是早上七点,他的瞌睡虫瞬间全跑光了,“昨天不是才说有他的消息吗?怎么一转眼人就出事了?”
“内,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很意外,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
“啧,”崔胜玄扒拉了下头发,“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没找到人真的万分抱歉。”
“没事,没事。”崔胜玄心情开始差了起来,“先这样吧,晚点我把钱打到你账户上,你注意查收下。”
“好,好的,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崔胜玄拿着手机,紧抿着唇黑着张脸,沈俊达一死,线索又断了。打死他都不信沈俊达的死背后没有猫腻,接下来要怎么办?等警方的调查还是等记者的报道?不管哪一种都让人不爽。
柳西宁被崔胜玄吵醒了,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胜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俊达死了。”
“……??”柳西宁愣了下,“!!!”她彻底清醒了过来,“死了?”
“嗯,凌晨四点的事。”
柳西宁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这么突然。”
“不知道。”崔胜玄摸了摸她的头,“抱歉,吵醒你了。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不啦,不睡了,我差不多也该起来了。”
崔胜玄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晨间新闻报道的都是这件事,“今天可能还要去警局一趟。”
柳西宁嗯了一声。沈俊达死了,那不是意味着他的作案动机将随着他的消逝永远埋于地下无人得知?怎么这么郁闷的感觉。
新闻出来时,申太太正给外孙女换衣服,她一看到女婿身亡的消息,双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出来。
沈悠逸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电视机前,穿了一半的外套还挂在身上,说不出的滑稽。
申太太见她不言不语的样子,更是悲从心来,搂着外孙女哭道:“悠逸,悠逸啊,我可怜的孩子。”
沈悠逸任由外婆抱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申太太哭的撕心裂肺,女儿出意外过世了,女婿也身亡了,以后留下她和悠逸两个人相依为命,真的是太难了,太难了。
突然,沈悠逸很小声很小声的叫了一句,“爸爸。”
她叫的极小声,申太太并没有听到。叫完那声爸爸后,沈悠逸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自己的小书包。
申太太去警局做笔录,办理女婿的后事,等灵堂支起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天色都黑了。
灵堂里,孤儿寡母,孤灯几盏,处处透着冷清和悲苦。
人走茶凉,上门吊唁的不过寥寥几个,所以当闵振宇出现在灵堂时,所有人都震惊了。真是稀奇,闵氏财团的继承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意料之外的事,再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沈俊达之前和闵氏财团有过合作。
在众人都对沈俊达避之不及的时候,闵振宇的出现落在众人眼里反而成了有情有义的象征。
闵振宇一身黑西装,表情肃穆的行礼完才温声对申太太说道:“沈社长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还请您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申太太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红着眼给闵振宇回礼,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和悠逸一直等他回家,谁知道等来这样的消息,真是戳我心窝啊。”她忍不住捶胸顿足,哭号道:“两个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女儿,这以后要怎么办啊。”
看样子申太太完全不知情,闵振宇眼神闪了闪,收起心思他安慰了申太太几句,接着看向她怀中的沈悠逸,只一分钟他就发现沈悠逸的不对劲了,这孩子从头到尾对这一切没有反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好像是有自闭的倾向?
闵振宇一向冷硬的心突然酸疼了起来,这个孩子……,以后的路会很难走,或许会比当初的西宁还要难过吧。那时的西宁身边还有一个他,这个孩子身边又会有谁呢?又有谁会守护她呢?
“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的。”
闵振宇这话一出,灵堂里又寂静了几秒。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客气话,申太太都承了他这份情,“内,真是太感谢您了。”
闵振宇抿了下唇,起身告辞。走出灵堂前他又往回看了一眼,遗像上的沈俊达正微笑着,闵振宇眼神冷了下来,转身离开。如果那东西不在申太太这边的话,那会在哪呢?沈俊达到底把它放在哪了呢?
真是烦……
闵振宇捏了捏鼻梁,他这几个月来被沈俊达搅得心神不宁,根本腾不出心思去管崔胜玄和西宁,现在终于可以抽出空来处理崔胜玄了。这次他得好好想想,务必要一次就中,让他彻底的消失在这世界上。
只不过闵振宇还没想到合适的办法,他自己就被孤注一掷的申淑兰从三楼推了下去,摔破了脑袋,左腿也断了。
申淑兰看着以极快速度蔓延开的鲜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小杂种,难受吧?你为什么还活着?早几年你就该在美国了。”
已经癫狂的申淑兰拿着一把尖锐的剪刀向他走去,“我昨晚梦到我的振和了,他跟我说他很孤单他呆的地方很冷想有个人陪他,闵振宇,你下去陪我的振和吧,你下去陪他吧。”
这个女人疯了!
闵振宇吓的大叫起来,“管家!管家!”
楼下有人应答的声音,闵振宇看着越走越近的申淑兰,惊骇更多,他不断的往后缩,“管家!你死哪里去了?!上来,快叫人上来!”
申淑兰咯咯的笑着,鞋子踩着血迹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看着甚是吓人,“去陪我的振和吧,他一个人很孤单啊,我的振和是那么的怕黑那么的怕冷,他一个人呆在坟墓里会怕的啊。”
“神经病!”
“我没病,我要是有病也是被你们父子俩逼的,白眼狼!呸,你爸爸不是好东西,小杂种你更不是什么好货!”
“去死吧!你早该死了。”
尖锐的剪刀高高举起就要刺下去,闵振宇指着她的后方大叫道:“振和在那里,他在那里呢。”
“哪里?哪里?我的振和在哪里?他回来找我了?”申淑兰急急的转过头,可是后方空荡荡的哪里有她儿子的身影?
“就在那啊,他站在窗户那里,他在叫你,你听到了吗?”
“没有啊,没有听到啊。”申淑兰慌了,跑到窗边,双手扶着窗棂往外看,“振和你在哪?你在哪?你应一下妈妈,不要不理妈妈。”
“儿子,不要跟妈妈玩捉迷藏了,你快出来,妈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炒年糕。儿子……”
管家这时刚好带着一群人上来,看见三楼的惨状吓的心肝一颤。闵振宇指着申淑兰叫道:“把她抓起来关到精神病院去!这个女人疯了!!!”
那边,申淑兰还哀哀的叫唤着儿子的名字。管家直接叫人过去绑她,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闵家当家主母,管家也不用再看她脸色做事。
申淑兰被拉下楼梯时,发出绝望的诅咒,“闵振宇,你不得好死,你坏事做尽不得好死。”
“闵泰和,我诅咒你无子送终。”
闵振宇不在乎的一笑,“然而我会长命百岁,母亲,您可要好好活着,看着我娶妻生子。振和没能享受的一切,我会替他享受的。”
申淑兰阴森的一笑,眼神如蛇盯着他,“你没那福气享受的,闵振宇,你绝对不得好死,我会看着你死的。”
闵振宇不耐烦的挥挥手,“把她带走,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晦气,他今年真是诸事不顺。
被申淑兰这么一折腾,闵振宇又在医院呆了快两个月才好,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
四月中某一天的早晨。
在洗漱时,柳西宁突然想到她这个月亲戚好像晚了有一段时间,这在过去是不常有的,联系兜兜的身影一天一天变淡的事,她心里突然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低下头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唇微微抿起,那里现在是不是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十分钟后。
柳西宁看着验孕纸上的两条杠时,整个人一下子蒙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拿着验孕纸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拨通了男票的手机,“胜玄,兜兜在你身边吗?”
“不在,怎么了?”崔胜玄睡眼朦胧的往边上看了看,还没反应过来,嘟囔了一句。
“我……,我……好像有宝宝了。”
她的话带给崔胜玄的冲击性一点也不小,崔胜玄直接呆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以至于柳西宁以为她打错电话了。
“胜玄?你在听吗?”
这回崔胜玄反应过来了,他吓的从床上滚了下去跌坐在地上,“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