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君义花了一天时间整编事宜,可山头太多,想打乱来训练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后忙到天黑,才勉强组成十二个训练连。
最主要的是,严重缺少文教习,按照四十人一个文教习,一万二千人就需要三百个教习,医护人员也严重短缺,钟君义只好派人到东明请林知县,安排招募人手。然后突击培训,争取一个月后人员安排到位。
随后钟君义就去了工房,找到了工房主管刘宣章和毕登辅、毕登翰两兄弟,问有没有可能在一个月之内造出三千杆燧发枪来。
刘宣章说,工房最近大力生产了车床有五十台,二十台车床一天加工一百杆枪管没有问题,但要做三千个枪托有些难度,打磨抛光浸油需要时间。
那就让打磨玻璃的暂时停下来,留五台车床帮助木工做枪托,日夜赶工。务必在一个月打造三千杆燧发枪。
然后问毕登辅、毕登翰两兄弟,三千机簧有困难吗?
毕登辅说有锻压机的帮忙,一个月打造三千机簧没有问题。
钟君义问:“那具体需要多少时间?”
毕登辅说:“二十日。”
钟君义说:“好,剩下的时间打造这种兵器。”钟君义拿出三菱军刺的图纸说。
做为后世唯一被联合国禁止的冷兵器,钟君义非常看重,但以前由于没有好钢材,没有锻压机,打造出三菱军刺容易断裂。在你死我活的战场,兵器断裂就意味着就是待宰的羔羊。
毕登辅看了一下图纸,从外形上非常普通,不禁问道:“钟公子,这兵器这么细长,这要是被敌人斩断,兵将就会非常危险。”
钟君义说:“所以要打造这种兵器,要用最好的钢铁,要多做实验,一定要做到利刃千斩而不断。毕工,你两兄弟分一人出来,用坩埚试炼三菱军刺的钢材,得到配方后,用高炉烧一炉。往后,把这种武器,当成千户所常规武器。”
毕登辅初一看并不觉得这武器有什么过人之处,听钟君义说要用做常规武器,于是拿出图纸用心看了一眼:“咦,钟公子,这个血槽有何用意。”
钟君义说:“血槽自然是用来放血的,血中带气,人的力量多是依靠血中之气,两人对战,一方受伤,受伤者往往要等对方拔出兵器后才会出现力亏,就是因为兵器阻挡了血液流出,血气还在。
这个三菱军刺细长,有血槽,刺杀时受阻力小,也就容易刺的更深,刺中就会放血,加速敌人力亏,使敌失去反击之力。
毕工,军中有传言,宁中数十刀,不愿受一枪。枪口创面为菱形,伤口愈合难,枪口只需入肉二寸,手伤废手,脚伤废脚。可现在的枪头刃短而钝,想对敌穿过盔甲,还要入肉二寸,需要强大的臂力,一般的军士很难做到。
而这种军刺,一般军士可以轻松做到,除非敌军身着板甲,但板甲会让敌军失去灵活性,这在战场拼杀中,一个钩镰枪,一根铁索,就能把这些重甲兵放到,而失去抵抗力。”
毕登辅听了钟君义的解释,于是就问:“钟公子,这兵器能否加入家叔的《兵器图说》之中。”
“不可,毕工,兵者,国之利器,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此利器看似普通,却残忍之极,中者有死无生,不是仁者所为。君义用之,乃大明今无仁义之师,虐民嗜杀者大行其道,对待这些虎狼,惟以暴制暴,灭其兽性,使之存恐怖之念。
固此利器只存于仁义之师,虐民嗜杀者若得此器,天下良善将十不存一。
不是君义杞人忧天,而是君义深信人性之恶。待到剿灭建奴,私藏此器者,天下共讨之。”
“钟公子深谋远虑,登辅受教。”
钟君义又去找来君礼,询问一下定装火药和铅弹准备的怎么样。
钟君礼说:“二哥,火药倒是准备了不少,就是白糖没多少了。铅弹交给林知县去做,前段时间运来了三万发,库存也有三万发。”
钟君义点点头说:“白糖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在南京收购蔗糖,过几天就会运过来。到时候立即加工成白糖。”
“君礼,火药颗粒化还有没有剩余的鸡鸭蛋。”
燧发枪在六年前,毕懋康就制作了一把献给了崇祯,但问题不少,一是机簧的弹性不够,经常打不着火,二就是火药没有颗粒化,火绳枪有火绳补充空气,而燧发枪没有火绳,无法补充空气,造成火药燃烧不足,火药的威力大大减少,也就影响弹丸的射程。
火药颗粒化之后,与空气的接触面增加,点燃后燃烧充分,威力大大提高。
所以,要提高燧发枪的威力,火药颗粒化是必不可少的前提。其实燧发枪发明之后,也是经过半个多世纪才开始列装,原因就是这两个问题没有解决。
可要火药颗粒化就需要有适合的粘合剂,最早发现火药颗粒化,能提高火药威力的是戚继光,戚继光用了许多种东西,来做火药的粘合剂。发现最适合的就是蛋清。
在生产力落后的大明王朝,人们饭都吃不起,鸡鸭蛋就更难得,所以,火药颗粒化就嘎然而止。
在没有雷汞和无烟火药的时代,火药颗粒化实在太重要了,好在钟君义一直把鸡鸭蛋当成战略物资,几乎见到就买。好在如今用火药不多。
钟君礼说:“二哥,俺按照你的吩咐,做颗粒化火药用的都是鸭蛋。鸡蛋有人专门保护。”
“这种光靠买买买的方式绝对不行,去找几个匠户,做个暖房,把所以的鸡蛋孵化成鸡苗。找专人喂养这些小鸡仔,争取半年后,这些鸡仔能够下蛋。”
“二哥,孵化鸡苗不是要母鸡吗?”
“君礼,用母鸡孵化太慢,其实孵化小鸡仔,只要做好控温,没有母鸡同样能孵化鸡仔。现在有了温度计,以后收多少鸡蛋,就孵化多少。”
钟君礼不太相信的说:“这样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