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提出超前口号,加上他还是左都御史的孙子,又得到一帮热血青年的资助,大有星火燎原之势。董象恒作为浙江巡抚,如果不能打压下去,以崇祯的尿性,只是让你下狱,都是宽大处理。
所以当听说可以买到东明火器,董象恒就动起了心思,也想从中得到一些实惠。董象恒于是就说:“大公子,若是能买到东明的火器,能不能匀给老夫一些。如今金华府民乱愈演愈烈,这竖子许都不当人子,竟然拿祖宗百年积累来造反朝廷,老夫多次书信相劝,竖子都无动于衷。已经占领了东阳、永康、武义、义乌数县,人数多达五万之众。可浙江卫所糜烂,不堪重用,朝廷又无可派援军,老夫手中只有五千抚军可以驱使,实在是无力进剿如此悍敌。”
少年说:“董大人,不是大木不愿意给你,而是家父交代过,东明的二十四磅火炮,家父最多出三万两一门,这比弗朗机的火炮贵三倍,十八磅炮两万一门,十二磅炮一万五一门,九磅炮一万一门。我们这几种火炮各要一百门,至于火枪,可以出到五十两一杆,我们要五万杆,总价一千五两,做这种生意我们不便出面,只要董大人和钟二公子谈下价格,省下来的就是给你的报酬。”
董象恒暗自咂舌,这郑家还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一千万两,要知道大明如今国库一年的税收都不到五百万两,也暗自窃喜投靠了郑家。
董象恒暗自算了一下,郑家出的价钱几乎是弗朗机人的三倍,如果能够谈到两倍价钱,准备自己的抚军绰绰有余,甚至还可以从中捞上一笔。于是董象恒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董象恒刚答应下来,就有门子来报,大名府钟君义钟二公子登门拜访。
为了讨好钟君义,董象恒打算亲自到前庭迎接。老远见到钟君义就说道:“不知钟二公子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钟公子恕罪。”
钟君义没想到董象恒会笑脸相迎,这可不是大明官员的作风,但无论如何,钟君义也只好笑脸相向的说:“董大人,君义不过一阶布衣,而大人乃朝廷二品大员,何处下官一说?”
“钟公子丰功伟绩,在历朝都足以封王赐候,都是超品,下官不过是外派二品官员,称下官一点也不为过。”
钟君义不喜这种马屁,于是说:“董大人,那也是历朝,而如今乃是大明。您乃是大明二品官员,君义只是大明布衣。”
董象恒的马屁拍在马腿上,也不气恼。说道:“钟公子人中龙凤,登极大宝不过是迟早的事…”
钟君义见这个董象恒越说越离谱,于是说:“董大人,不要忘了,您现在可是大明官员,说吧,泉州郑家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顾英的船?”
董象恒见被点破,尴尬了一下,说道:“钟公子何出此言,扣押顾英,是因为有人举报,说他是太湖水匪顾三麻子。”
“不知董大人听了何人谣言?太湖可不在浙江的管辖范围。董大人作为大明官员,却为郑家私扣商船,作为浙江巡抚,放着辖下的悍匪不剿,却听信他人,为南直隶剿匪。
再说,顾英确实外号顾三麻子,可我听说他只是太湖上的一个船主,正当营生,就算当年在江阴发生了一点冲突,后来不是也化干戈为玉帛,君义得以认识顾船主,都是当年的江阴典史阎大人引荐,他们当年可是曾经刀兵相向。你说他是水匪,在南直隶都没有关于他的通缉令,何来水匪一说?”
董象恒脸色窘迫的说:“这…实不相瞒,郑船主确实要本官带话,想要从钟公子手里买一些火器,因为怕公子不肯卖,所以才要本官扣押了公子的货。”
钟君义听了后顿时释然,如果只是买火器,而不是其他方面刁难,这就好办多了,但郑家为了买火器扣押自己的货,钟君义非常不喜,如果不坑他一把,真以为自己好欺负。
钟君义正色道:“郑家想要买火器,大大方方到东明来找我就是,实不相瞒,这两年来,天雄军大战数场,我钟家一直巨债度日,光与建奴一战,就花费了五百万银子,可从建奴手中,夺回来的财物不足两百万,加上有些人恶意挤兑,要不是几位王爷鼎力相助,我钟家怕是早就破产。郑家想要我东明火器,只要答应我的一些条件,郑家想要多少都行。”
董象恒说:“不知公子有何条件?”
钟君义说:“郑一官海盗出身,原本与开台王颜思齐同是老船主李旦的部下,老船主在东瀛萨摩藩声望极大,就连萨摩藩城主都要看他脸色,可当老船主过时后,东瀛的那些倭奴就开始打压大明的商人遗民,颜思齐帅部在平户起事,眼看就要拿下萨摩藩,郑一官为了独吞李船主的势力,勾结倭人,对颜思齐反戈一击,帮萨摩藩平定颜思齐之乱,尼德兰人坐山观虎斗,借机占领台湾,在台南建筑热兰遮城。
萨摩藩的岛津城主只给郑家继续通商的权利,并以颜思齐作乱为由,驱赶大明遗民,郑船主以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颜思齐贪心不足导致,的确笼络了人心。可如今台湾以失,百姓无安身之地,只好在琉球安生。
恰好新任福建巡抚熊文灿诏安海寇,郑船主才得以在福建容身。郑船主也通过与东瀛的独家通商权,才一步步到如今地位。
以郑船主的为人,就算郑家拿再多银子,都休想卖我东明一门火炮,但台湾还有数十万大明遗民被尼德兰人奴役,君义于心不忍,所以我的条件就是,只要郑船主能够两年内把尼德兰人赶出台湾,重新夺回台湾岛,完成熊巡抚之遗愿。君义武器可以半价卖给郑船主。”
躲在隔壁的少年听了钟君义的话,偷偷的问郑鸿奎说:“四叔,这钟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郑鸿奎不好怎么回答,只好说:“当时四叔还小,是不是真如钟公子所说,四叔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