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端坐未发一言的陵君行看了眼绝影。
绝影会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手将薛玉衡手中的药丸取了过来。
“绝影你做甚?当着皇上面也敢抢劫啊?”
薛玉衡刚嚷出声,就见绝影将那颗黑色的药丸恭敬递给了陵君行。
薛玉衡立马起身就要去拿回药丸,“皇上你就别凑热闹了,这么多年试药的机会都给你了,让我一次成不成?”
“试药不用你。”
不等葛神医和薛玉衡阻拦,陵君行已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径自将药服了。
薛玉衡愣在当场,回过神来奔着绝影就去了:“你任务艰巨,还要保护皇上,这药给我得了。”
绝影干脆水都没喝,直接把药扔嘴里吞了。
“皇上你这是存心的?”
薛玉衡大大不忿,“就算你是皇上,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
陵君行唇角微勾:“朕怎敢欺负玉衡兄。绝影不懂事,朕回去罚他。”
向来风度翩翩光采照人的薛公子,此刻也黑了俊脸。
这俩人拿他当二傻子耍呢?在他跟前演起双簧来一套一套的。
葛神医神色有些复杂,“皇上现在肩上扛的是整个陵国天下,万一这药出点什么问题,我等如何担待得起?”
“葛神医言重了。”陵君行不以为意,“朕以前试药,最多不过些许不适而已,这次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葛神医到底不放心,“此药三日内若无症状,便大抵不会有事。今夜还是让玉衡跟着进宫一趟吧,皇上但有不适,也可随时照应。”
一行人正要离开时,始终痴坐无言的纪公子突然起身,拉住了陵君行。
纪公子白日里刚刚发了一场狂病,晚上的时候才稍微安静一些。
这些日子他几乎不怎么理人,终日只是呆坐,此刻乍然拉住陵君行,倒是让众人吃了一惊。
只见纪公子从怀中摸出了好些干枯的花朵,一股脑儿塞进了陵君行的手中,露出个傻傻的笑容,有些艰涩地道:“三,三公主。”
陵君行微微诧异,一旁的薛玉衡倒是明白过来,“他想把这些花送给三公主。”
这几日纪公子犯病频繁,薛玉衡因此歇在了昭王府日夜照料。
纪公子睡觉的时候老喜欢拽着薛玉衡的手,嘴里念念有词的,好像是要人哄他睡觉之类的。
刚开始薛玉衡以为他说的是钟姑娘,后来听他那意思,说的不是钟姑娘,是三公主,估计那晚三公主给他唱曲哄他睡觉,他有印象。
纪公子心智有问题,闹起小孩脾气来觉也不肯睡。
薛玉衡没辙,只好告诉他,那晚哄他睡觉的是三公主,三公主已经去皇宫做皇后娘娘了,现在轻易出不了宫。
为了让纪公子死心,薛玉衡干脆将所有责任推到了陵君行身上:“皇后娘娘是皇上的,所以你就不要想了。”
说来也是奇怪,纪公子竟难得听懂了。
这几日白天稍稍清醒没发病的时候,纪公子便在院子里摘花,摘完揣在怀里,谁也不让碰,连睡觉都不拿出来。
薛玉衡以为这是纪公子的又一个新怪癖,无奈只能让他怀揣着干瘪的花朵睡觉。
却不意,他摘了这些花儿来,是要送给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