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真坐得住?”宫灿已经喝完两杯茶,并且还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不下一柱香的时间了,但季逸晨却仍是稳稳的坐在那里,就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也就这个时候他才‘领悟’,为毛他是弟弟,而季逸晨要是哥哥了,单单就这份淡定和从容,他也赶不上啊!
“坐得住跟坐不住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那你有办法改变现状么?”
宫灿撇了撇嘴,黑着脸没好气的道:“没有。”
“那不就结了。”
“可是我就是心有不甘。”
季逸晨将手中的茶杯轻搁在桌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宫灿坐下,声音亲和温润一如往昔,“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别说现在咱们捅不了鬼域殿的天,就是往后也不一定就捅得了。”
“大哥此话何意?”宫灿拧了拧眉,他承认鬼域殿很强,而领导它的赤焰神君也不是简单的人物,现在的他们的确惹不起,但怎么就能肯定他们往后也惹不起了?
更何况连他都没有说那样的话,他家大哥就知道了?
“小灿,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要往深处想一想。”这般性情的宫灿,以前生活在流金岛的时候,他所在的巫医世家就与禹西部落的驻地相隔甚远,没有发生重大事件的前提之下,他也不会出现在禹西部落的驻地,因此,宫灿其实是个非常干净的人。
即便他与他一样,肩上都担负着索耶部落的责任,但他明显经历的事情没有他多,而且还保留了很多他骨子里纯净的东西。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季逸晨才担心这样的宫灿走到外面的世界,不但会吃亏,而且还是会吃大亏。
这并非是他觉得宫灿不够聪明,不够有头脑,甚至是武力值不够高,而是他遇事往往只看到了表面上的东西,却从未深究过内里,要知道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尤其在宫灿还有那样一种能力的前提之下,季逸晨是真怕他没能将能力用好的同时,反而被其所伤。
“深处?”
“对,这样的你我还真担心哪天你被卖了,还在帮着别人数钱。”
闻言,宫灿嘴角抽了抽,皱着眉道:“虽说我不如大哥这般走一步可以看到后面三步,但我还是长了脑子的好吧,怎么可能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玩儿?”
“从我们来到光武大陆,这一路打听下来的各种讯息,更多的咱们先不谈,就谈谈咱们现在知道的。”
宫灿难得按捺住自己静不下来的性子,耐心的端坐着听季逸晨说话,同时他也在用心的思考,“我们索耶部落虽然已经不存在了,甚至也早就脱离了光武大陆,但你我都曾读过族中最古老的那一本典籍,小灿就应该知道在这片大陆存在之初,从来就是由十大势力所主导着的,而其余的二三流势力,又岂敢与这一流或是超一流的大势力相对抗?”
“在这里一没什么国家,二没什么世家,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官家与商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实力为尊,谁的拳头足够硬,谁便能在这里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开口说这些之前,季逸晨就在这个房间里布下了禁制,他跟宫灿之间的谈话,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眼看着宫灿在他的引导之下陷入沉思,季逸晨的黑眸里掠过一抹安慰,继续轻缓的道:“那么多年以来,自最初的十大势力占领和划分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领地之后,你可曾看到几次十大势力完全被推翻,再重新建立新势力格局的局面?”
“……”宫灿眨了眨眼,好半晌才从季逸晨的话里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心里也如被一道惊雷给劈过,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季逸晨说的那本古老典籍,身为索耶部落嫡系子孙的宫灿,他跟季逸晨一样是有资格阅读的,因此,他清楚的记得在光武大陆这片大陆存在之初,直至今时今日,一直主导着这片大陆的十大势力,完全覆灭再到重新建立新的势力格局,没有超过四次。
而最近的一次称得上大的格局变动,则是发生在约莫一千多年以前,也是从那一次之后,大致程度上保持了现在十大势力的格局。
继那一次的大变动以后,重新建立起的十大势力一直都处于半战斗和半修养的状态,他们彼此与彼此之间达成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格局,大有一种你不动,我亦不动的意思。
这般风平浪静的安稳局面,整整持续了七百余年,方才最终被打破,旧格局再次有了新的变动。
在之后的四百余年间,每一次的十大势力进阶排名赛,历来傲视群雄的十大势力,有的爬得更高,地位越发的尊崇,而有的则是被狠狠的踩在脚下,渐渐的没入二三流的势力之中,甚至整个儿灭族的也不是没有。
在这期间,有老的势力被踩下去,亦有新的势力冒出来,曾经名噪一时的金陵宫便是如此。
但有趣的是在些微变动几次之后,十大势力的局面又暂时保持了平稳,每次的进阶排名赛都是十大势力在争夺名次,进与退的波动都不是很大,那些二三流的势力倒也没有资格跻身入前列。
如此一直到鬼域殿的横空出世,几乎直接就将十大势力之间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毁于一旦。
“看来你是想到的。”他们索耶部落是一个存在着‘神奇’的部落,就拿那本他们部落最为古老的典籍来说,若无机缘,就算拿到它,书上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就跟无字天书一样。
然,倘若遇到机缘,透过它便能观透整个索耶部落的前与后。
自季逸晨有记忆,并且开始记事之前,索耶部落的那本古老典籍便交到了他的手中,而他也一直都是将那本典籍随身携带的,除了洗澡之外,从不曾离过他的身。
离开流金岛之前,季逸晨还特地翻过那本典籍,然而他看到的仍旧是一片空白,心里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
随后,他又想到了宫灿,认为既是他没有机缘,那何不让宫灿试上一试,兴许他就有那个机缘呢?
结果宫灿打开古老典籍的时候,那上面的内容依旧是一片空白,季逸晨心中的挫败可想而知。
但,就在他们跟宓妃被抛出传送台,他跟宫灿再带着宓妃进入青城的那天夜里,季逸晨感应到了古老典籍的异动。
在没有确定心中所想之前,季逸晨什么都没有对宫灿说,他就耐着性子期待着,却终于在他们踏入幽冥城后,那本古老典籍上渐渐显露出一个个苍劲有力的文字。
而直到昨晚,那本古老典籍上的文字才完全显露出来,这也是季逸晨为何一夜未眠的主要原因。
他虽担心宓妃,也在琢磨宓妃是否跟鬼域殿有关,她要找的人是否就是赤焰神君,但最最重要的事情,仍旧是那本带给他诸多讯息的古老典籍。
“大哥,之前在你房里,你给我看的是……”
季逸晨看着宫灿那样儿,要不是修养足够的好,他都忍不住扑过去揍他一顿了,他还能不能更出息一点儿?
“嘿嘿…大哥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宫灿窘迫的抓了抓后脑勺,他还以为那东西是季逸晨整理出来的情报脉络,愣是一点儿都没有往那本典籍上去想,就算瞧着是有些眼熟,但他也没有想太多。
总觉得让他家大哥那么宝贝的古老典籍,他不会随随便便就拿来扔他,而他更不敢说,他拿到那东西压根就没有细看,只是象征性的,翻跳着看了看,还完全就没有走心。
这话他要是说出来,指不定季逸晨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大哥再把那东西给我看看呗!”
“这里不是看那些的地方。”
“嗯。”
“小灿以后……”
宫灿抬手打断季逸晨未说完的话,他举手保证的道:“大哥放心,以后我会走一步看三步,多思多想的。”
“但愿。”
“怎么,大哥还不相信我吗?”
“我信。”他是他唯一的亲弟弟,这辈子仅剩的亲人了,他不信他又能去信谁。
“幽冥城的建立,鬼域殿的出现,不过短短十年时间,但就是在这十年里,愣是没有人可以撼动分毫,我算是明白大哥在来之前为何要阻止我了。”宫灿摇头苦笑一声,现在的他们倘若跟鬼域殿杠上,又或是得罪了赤焰神君,怕是当真要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赤焰神君仅凭自己一人,他便让鬼域殿稳坐了十大势力第三的宝座,要真没有一点儿本事,怕也没有现在的成就。
这近千年里的时光里,兜兜转转,原本的十大势力仅剩一个,其余的全是后面跻身进去的,饶是底气最足,底蕴最深的那一个势力,现如今都要躲避鬼域殿的锋芒,他区区一人又算得了什么。
倒也不怪牧谦对他那样的态度,不敢牧竣在无视他,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地方,超强的武力值胜过一切。
“她不是一个行事没有分寸之人,可她竟然彻底未归,难道小灿就不敢大胆的想象一下,她究竟有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吗?”
季逸晨话音刚落,宫灿就猛地瞪大双眼,他抿唇道:“大哥的意思是她要找的人还真就是赤焰神君。”
“十之七八是了。”
“那么看来她的身份也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山重水复疑无路了。”
“嗯。”
“那咱们是不是要……”宫灿的意思是对宓妃摊牌,以她的性子如果知晓他们的心愿所在,应该也是不会阻止他们为此去努力寻求一个答案的。
“暂时先等等。”
“大哥对她还有顾虑?”
“不是对她有所顾虑,而是不想为她招惹麻烦,小灿该知道她是个多么讨厌麻烦的人。”不管怎么说宓妃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季逸晨从未想过要恩将仇报。
“可咱们既然已经奉她为主,在她面前更坦诚一些不是更好。”宫灿不喜欢玩闹心机那一套,他更喜欢有事开诚布公的谈。
曾经以那样的身份留在巫医世家,掩藏着自己的真性情做下的那一切事情,几乎已经成为宫灿的梦魇,让他份外的抗拒。
既然他已经离开那个地方,而且有了全新的生活,那么他就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活着。
“坦诚是要坦诚,但不是现在。”
“好吧,我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
“我也不是要干涉你的决定,你的选择,只是……”
索耶部落有着一样传家之宝,那便是他们擅于布置各种各样的禁制,季逸晨会的,宫灿同样也会,再加上他天生的感知能力比季逸晨更加的敏锐,因此,当禁制外响起极轻的脚步声,仍旧被他听了一个正着。
“外面来人了?”
“嗯。”宫灿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哥将禁制给撤了吧,动作快一些。”
“好。”
“那赤焰神君把我们请过来,也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都晾了咱们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下马威都快够了吧!”这话,宫灿刻意放开了声音,目的可不就是让外面的人听见。
他虽不会再明着跟鬼域殿的人呛声,却不代表他不能出言试探,“大哥,你说温小姐她究竟去了哪里,既然赤焰神君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见我们,要不我们把他的人叫进来说一声,咱们还是先去找找温小姐,天山谷这么大,她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话落,宫灿赶紧给季逸晨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也是蹙眉开口道:“小灿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咱们与温小姐一同来天山谷,万万不能让她出什么事,不然就于心有愧了。”
因着镜月公主柯亦菲的原故,最近几日能够来天山谷的,男人都还好可以想来就来,但女人就想都不要想了。
宓妃扮作男子与他们兄弟一起进入天山谷,除了他们以外无人知晓宓妃是女子,遂,兄弟两人故意说这样一番话,其中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君主。”
“去将他们带到前面的水榭中来。”
“是。”顾伟晔领命而去,幽冥两司一左一右跟随在陌殇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不知怎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怎么就总能闻到一股子醋味呢?
见识过他们君主对君王妃的宠溺与纵容之后,饶是冰块木头一般的牧竣,他都明白为毛君主要让他们去长乐斋将季逸晨和宫灿‘请’过来谈话了,敢情君主他是打翻了醋坛子?
一瞬间有了这种意识的鬼域殿众人,霎时间就集体抽了抽嘴角,暗忖着其实他们君主挺有血有肉的,就连情绪都那么鲜活生动哈。
……
陌殇在将宓妃介绍给鬼域殿众人之后,就牵着宓妃到花厅里用早膳,看着那一样又一样,压根就数不过来的各式早点和粥点,宓妃不禁伸手抚了抚额,这场景她怎么就越看越觉得眼熟儿?
果不其然她家男人在她面前这性子,真是改都改不掉,这究竟是得有多惯着她。
“阿宓,坐。”
“阿宓喜欢吃哪几样咱们就留下,其他的便撤走。”
“阿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肯定会坦白从宽的。”
“阿宓……”
噗嗤——
想着想着宓妃就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了,她家熙然怎么就那么可爱呢,用早膳那会儿他呆萌的样子,险些叫她把持不住将他给扑倒。
呃…扑倒?
她真有那么猛,宓妃默了。
“君王妃,前面花园的景致不错,不如就让属下带路,领君王妃去逛一逛?”虽说宓妃绝美的长相极具欺骗性,但当她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时,亦让你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是的,那种感觉既有被看透的窘迫和尴尬感,亦有猎物被猎人给牢牢锁定住的危机感。
当君主离开花厅,君王妃仍旧留在花厅里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奉命在此伺候的蒙昂跟顾伟辰压根就不敢出声去打断宓妃什么,毕竟他们双方刚刚才初次有了交集,彼此还处在相互试探的阶段。
若非是听到宓妃笑出了声,又看到宓妃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上洋溢着如花的笑容,蒙昂也实在没有勇气开这个口。
“蒙昂说得不错,天山谷陵兰院前面的花园景致是最精致而优美的,里面环绕着大大小小共十七个形态各异的花园,亭台水榭点缀其中,假山怪石散布其间,一年四季都花开不败,蝶飞鸟语真真是风景如画。”顾伟辰的性子是阳光型的,但他却不是一个口舌伶俐的,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简直他都要搅尽自己的脑汁了。
“饶是水心阁周围几个花园的景致都赶不上前面花园的…呃…”蒙昂本以为他是在补充顾伟辰没有说话的话,结果却让顾伟辰狠狠的踩了一脚,疼得他嘴角直抽的同时,好像也瞬间了悟了什么。
那个他…他该不会好心办了坏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吧!
水心阁里住着镜月公主,而那个女人对他们君主死缠烂打啊?
他在君王妃的面前提那个女人,他这是想要怎么个死法?蒙昂不禁捂脸,他真是蠢透了。
“既然花园里的景致那般好,不若就你们领我去走走。”宓妃在他们的面前倒也没有端什么架子,她的身边不需要假意奉承的人,而她的身边也从来都不缺心甘情愿臣服于她的人。
陌殇手下的这些人,如果只因她是陌殇所钟爱的女人就对她没有半点的防备和戒心,那么宓妃断然不会让他们留在陌殇的身边。
时间是个好东西,她早晚会让他们真真正正的服她,真真正正的敬她,至少现在么,便随他们怎么想吧!
“是,君王妃这边请。”顾伟辰可不敢再让蒙昂说话,万一这家伙又说错什么,那他岂不是要一起跟着吃挂落。
这有道是情敌见面份外眼红,女人的嫉妨心是非常可怕的,吃起醋来那就更加没有道理可讲,在君王妃的面前提镜月公主那个倒霉女人,确定不是在膈应君王妃,给君王妃添堵么?
“嗯。”利用吃早点的功夫,陌殇已经将镜月公主跟镜月宗的事情向她说了一遍,对于他们父女各自的野心,宓妃也是心中有数了。
与此同时,陌殇是真对她没有任何的隐瞒,简洁有速的将近期十大势力与鬼域殿之间微妙存在的利害关系也说了一遍,就是想让宓妃心中有一个数,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陌殇知晓宓妃聪慧,很多东西他只要稍稍提点那么一点,宓妃自己就能领悟过来,并且还能举一反三。
撇开这些不谈,陌殇对他自身给宓妃的交待则是,再容他最多半月时间,他就可以将一切都完整的告诉宓妃,对此,宓妃欣然点头同意。
这就好比听故事,宓妃也不乐意故事只听一半,她要听完整版的。
“我想到湖心的凉亭坐坐,辰侍卫去准备一些茶点送过来吧。”宓妃指了指前方不足十米处的一座湖心亭,嗓音轻柔的道。
“是,君王妃。”
“按照熙的说法,你是他的专职大夫。”这话宓妃说得肯定,语气中半点疑问都没有,就仿佛她本身就瞧出了些什么。
“是。”蒙昂深知陌殇的大忌是什么,纵然性子高傲了些,但也没有在宓妃的跟前放肆。
“对我还保有如此高的戒心,其实这让我对你们很满意。”突然,转身朝湖心亭走去的宓妃说了这么一句,竟是让得蒙昂浑身一怔,张了张嘴不知该不该回应点儿什么。
“你们是熙然身边最为亲近的人,遇到接近他的人,甭管对方是谁你们都要保有高度的警惕,即便那个人是我。”
“那么属下斗胆问一句,君王妃会伤害君主吗?”蒙昂第一次抬眸与宓妃的目光对视,他告诉自己不能闪躲,绝对不能。
宓妃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最后宓妃却是弯了弯嘴角,语气轻缓,态度不明的道:“你猜?”
我去,我要能猜得着,还用得着问你?
“属下猜不到。”
“那么你可以用眼睛看。”
半晌后,似是宓妃给出的答案让蒙昂很不满意,他的眉头就那么拧着,再也没有舒展开。
而他与宓妃对视的目光,不等宓妃收回,他就已经败下阵来,明明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眸光清明如水,一眼便可以望到底,然而,不知怎的他却觉得她的双瞳,就犹如那深不见底的幽幽古井,无波无浪却有吞噬人心的某种魔力。
“你既然是熙然的专职大夫,那么你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是相当的了解了?”
蒙昂看着宓妃,有些不懂她的意思,却见宓妃没有理会他呆怔的表情,接着又道:“在熙然离开我之前,他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而现在即便我还不曾为他诊过脉,但就通过观察他的气息,也是能发现和明白些什么的。”
“你……”
“昨晚与他相遇,即便他的相貌与他的主人格和次人格都不尽相同,但我仍是只凭借他的一个背影就认出了他。”宓妃对蒙昂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要收服蒙昂,而是她在诈蒙昂。
任凭宓妃是个懂医通毒的,但在陌殇体内的阳魂与阴魂渐渐相融之后,她竟然无法探知到他的脉象,更无法通过观察来判断陌殇的身体情况,是以,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人跟她坦白些什么。
而恰好,身为陌殇专职大夫的蒙昂,就是那个被宓妃给盯上的人。
“别说我吓唬你,如果你对我说的话有半句是谎话,可就别怪我要对你出手了哦!”
闻言,蒙昂嘴角一抽,他顿时就有种遇上披着羊皮的狼的感觉,君王妃你的性子如此难以琢磨真的好么?
“再补充说明一句,任何胆敢小瞧跟轻视本王妃的人,最后的下场都有点儿凄惨。”
蒙昂:“……”
呜呜…他头上还有君主压着呢?就算君王妃要对他出手,他也不能真的还手啊!
虽然,他是真的有心想要试一试君王妃的身手,毕竟他希望能够站在君主身边的女人,绝对不能手无缚鸡之力。
啪啪——
两道极响极刺耳的巴掌声传来,成功将蒙昂即将出口的话打断,也顺带泼了满心期待,同时又满心都担忧的宓妃一盆冷水,顿时,宓妃周身的气息就有了微不可见的变化。
距离远的人当然发现不了,可距离宓妃最近的蒙昂却是感觉到了,他几乎是目露惊恐的看了宓妃一眼,复又赶紧低下头去,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真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身边站着的人就是君主陌殇,而非君王妃啊!
“那凉亭中怎会有一个女人,你们两个贱婢还不赶紧给本公主一个解释吗?”满心欢喜来到陵兰院的柯亦菲,这才刚刚踏进这座花园,那抑制不住的好心情就没有了。
因为,她看到了宓妃。
因为,宓妃的容貌竟然远胜于她,这让她相当的抓狂。
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从未见过,她又是怎么出现在天山谷的?
该死的,她一定要弄死她。
好在此时的宓妃尚不知晓柯亦菲心中所想,否则她定会勾着嘴角,邪气的道上一句: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奴婢该死,奴婢不知啊!”
“该死,不死?你们倒是……”
“你就是镜月公主。”这边的动静如此之大,又怎会不引起宓妃的注意,只要想到她即将就能听到耳朵里的答案被打断,宓妃就恼得想要掐杀她。
云淡风轻,清悦婉转的声音,明明很是好听,不知怎的在柯亦菲听来就是那般的刺耳,这个女人到底在任什么而质问挑衅她。
“你吵到本王妃了。”宓妃仿佛没有看到她即将喷火的眸子,语气平缓的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这个女人的胆子够肥的啊,不知道她男人的主意不能打的?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教训本公主。”怒火让柯亦菲自动忽略了宓妃的自称‘本王妃’三个字,她被宓妃给刺激得红了眼,就如一头看见红布发了狂的牛。
“原来镜月公主是个东西啊?”
“你才是东西。”
“哦,原来镜月公主不是个东西,本王妃懂了。”
柯亦菲:“……”
紧跟在宓妃身后的蒙昂,只见宓妃几个表情几句话就将柯亦菲刺激得怒红了眼,真心觉得女人的战斗力,那可真不是盖的。
“你是谁?”
“就凭你也配知晓本王妃的名讳。”
猛地,柯亦菲抓住了什么,她腥红着一双眼瞪着宓妃,厉声道:“本王妃,你是谁的王妃?”
“你以为呢?”
“本公主叫你嚣张,叫你得意,看我不杀了你,杀了你……”话落,柯亦菲就朝宓妃冲了过去,出手之狠辣和凌厉,不禁叫蒙昂都吓了一大跳。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君王妃受伤,否则君主还不活剥了他,可他刚想到的时候却收到宓妃的眼神暗示,整个人都僵住了。
“杀了我,凭你么?”
什么叫嚣张,蒙昂算是见识过了。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胆敢觊觎本王妃的男人,那么就是在与本王妃做对,该死。”
什么叫狂拽,邪肆,蒙昂算是领悟了。
君主捧在手心上的女人,果然非同凡想,非同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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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荨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是赶在这个时间前后码出这章了,嘤嘤,起得太早眼睛都睁不开啊,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