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的神色一直很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大太太却惊慌的发懵,忍不住抛了一贯的温文,怒骂道:“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来?纵然小四之前有得罪过你的地方,你也不该这样污蔑她!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心眼这样多?”
能逼得大太太发怒,这倒是另一重惊喜呢,顾满冷眼看她一眼,正要回答,就见顾筠满脸讥讽的道:“她你还不知道?她的心思要是不多,怎么我的翰轩也吃了她的苦头?”
顾老太太却仍是满脸的惊疑不定。
刚刚盛怒之下,她倒是真的有把王氏休弃回家的念头,但是现在听顾满这样一说,想起王氏这么些年尚算安分守己,她就有些犹豫起来。
若是最后查明不是王氏,而自己又这样不给她脸面,那就算王太傅跟老侯爷再要好,怕是也不会甘愿吃这个暗亏。
何况王氏还有个当兵部侍郎的哥哥呢。
见顾老太太不说话,四太太迟疑了一会儿,就尖锐的笑了几声,翻着一双三白眼斜瞪了顾满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咱们小九呀,到底是王太傅的外孙女儿,这样的能干。嗯,看这嘴皮子利索的,真真是说的人哑口无言呢,黑的也能给她说成白的去。二嫂,你究竟是怎么教出这等八面玲珑的妙人儿的?叫我好生羡慕呢。”
“原来四婶这样羡慕我娘。”顾满不去看顾筠,转身盯上了方氏,冷笑道:“我娘倒是大方不藏私的,但是四婶就算要学,也得有地方教去不是?哦,难道四婶是想学了,让那丁香姨娘交给十四去?”
王氏嫁给顾博齐这么些年。虽然未曾生育男丁,却好歹给顾家添了两个女儿,但是方氏却不然,从嫁进来,就没下过蛋,就因为这个,顾老太太向来不待见她。
股满这样毫不客气的往她最疼的地方扎针,她顿时暴怒,等要怎样,却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怎样。她说的句句都是对的,毕竟自己没儿没女的,难道说的不对?
顾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问顾满:“好了!还嫌不够乱么,你说的证人呢?”
顾满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范氏,就朝身后的沛音挥手,沛音点头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个身量不高的小丫头子进来。
王氏一见那小丫头。就先吃了一惊:“秋兰?”
秋兰见了王氏这等形容,又瞥了顾满一眼,只觉得腿肚子都在发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别人不知道秋兰这等小丫头,但是范氏却知道,这小丫头还是自己房里的浣洗婆子领进来的。后来才被分去了二房。
见了这秋兰,她先就心中一突,暗暗捏了把汗。方才她还以为是顾满信口开河,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秋兰还真可能是顾清使唤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顾满冷冷的冲秋兰道:“还不给老太太跪下?!”
秋兰听了这句话,更加觉得肝胆俱裂。忙双膝一软,立马跪在了地上。不断的朝顾老太太磕头求饶。
顾老太太就冷眼盯着她瞧,道:“你要我饶你,饶你什么?”
秋兰就哆哆嗦嗦的道:“求老太太饶命!其实......其实太太的耳坠子是我给偷出来的,也是我交给四姑娘的啊老太太,老太太饶了我吧!”
范氏的脸就陡然黑下来,她阴沉着脸,稳定了心神去呵斥秋兰:“你敢污蔑主子?!”
秋兰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当初能答应顾清来陷害王氏,也看准了自己不过是跑个腿偷个东西,以为顾满好糊弄,后来被顾满半点不犹豫的识破,又被顾满整治了一番,已经要吓破了胆,如今听范氏这么说,倒是已经有些麻木了,只不断的以头碰地,求顾老太太饶恕。
顾老太太此刻却格外的清醒,她冷冷的盯了一眼范氏,淡淡的道:“你急什么,我这不还没定罪呢么?是不是真的,把小四叫过来当面对质一番,不就清楚了?”
说着就让人去传顾清。
“你说什么?”顾清本来悠哉的在等着消息,谁知最后等到的不是自己认为的好消息,却是顾老太太传自己过去对质的消息,她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呆在原地几乎忘记了动弹。
前来传话的是老太太身边服侍的秋鹤,见顾清这个模样,就恭敬道:“老太太说让四姑娘过去一趟。”
顾清心里就更加忐忑起来,一双眼骨碌碌的转着,本能的就想起刚刚那个女人来,扯着嗓子喊她:“刘妈妈!刘妈妈!”
她的丫头很快就跑进来,奇怪的问她:“姑娘叫的是哪个刘妈妈?”
顾清的动作一滞,发现自己居然回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模样和具体的姓名,只知道她叫刘妈妈而已,心里就有些发慌。
她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了心情,才对那丫头道:“去找十一姑娘,越快越好!”
一边却跟着秋鹤出了门,穿过回廊进了范氏的院子。
一进门就发现家中的人几乎都来个齐全,见她进门,众人的都眼神就都定在她身上,让她如同芒刺在背。
还是范氏先开口:“小四,你九妹说是你纵的火,还让人诬陷你,你快点跟老太太说,说不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
她自认为做的隐秘,怎么可能会这样就被顾满发现?
而且,顾满怎么就避过了秋兰?
顾满究竟是怎么知道是自己纵火的?她想的有些头疼,直觉性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却怎么想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等她想明白,顾老太太就先开口了:“小四,你房里的人都好好呆着么?”
顾清有些想不明白这句话,然后等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她才察觉到了老太太的用意-----问她是不是她派人去纵的火。
她禁不住心中窃喜,以为自己能过了这一关-----那个女人可是从二房的刘姨娘身边找来的,就算到时候被人认出来是那个女人纵的火,但是她又不是自己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她就干脆的摇摇头:“回老太太的话,孙女儿今晚歇得早,房里的人也早就睡了,并没人出外乱走。”
顾老太太没说话,顾满就冷淡的笑了几声,质问她:“四姐确定自己没乱走,房里的人也没乱走?”顿了一顿,就又道:“可是,却有人看见四姐的贴身丫头鬼鬼祟祟的大半夜在老太太屋子外头晃呢。”
“你胡说八道!”顾清大怒:“你别信口雌黄的污蔑我,我的贴身丫头也就墨棋墨画,今晚是墨画值夜,一整晚她都好好的呆着,哪里又能去老太太那儿?”
顾清心中有些小得意,幸亏没用自己的人去纵火,河阳就算出了事,就算秋兰这丫头反口,自己也能撇干净。
顾满却一点不急,她淡淡的问她:“那墨棋人呢?”
墨棋?
顾清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墨棋究竟去了哪儿。
因为今日事情特殊的缘故,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贴身的两个丫头,生怕她们会去自己母亲那里透露自己的计划,想想今天一天,好像墨棋都没有出现。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秋兰就尖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墨棋姐姐吩咐我去偷的耳坠,想必也是她去老太太那里点的火!她一定是被四姑娘送走了!”
墨棋!范氏心里有些发慌,她在前两个时辰还看见过她,那个时候她慌慌张张的从后花园那边怪进来,还被自己骂了一通。
难道真的是墨棋?
顾老太太把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敲,就怒道:“来人!把那个墨棋给找过来!”
很快就有人去找,墨棋灰头土脸出现在大厅里抖抖索索的话都说不完整的时候,顾清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然后墨棋竟然就真的指着她跟顾老太太哭:“老太太!老太太饶命啊,一切都是四姑娘指使我去做的,我也不想,我是被逼的,老太太饶命!”
“好!好!”顾老太太是真气,这么些年她对顾清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是真真正正称得上好的,她没有料到顾清居然敢派人来烧她的屋子。
就算她的本意或许不是为了烧死自己,而是要嫁祸其他人,也不可饶恕!
四太太看谁都不顺眼,谁倒霉都跟她没关系,因而见事情急转直下,就马上冲着顾清横眉冷目:“小四也太大胆了,这样的事情也能随便做的吗?”
范氏却一下子扑了上去,搂着顾清心肝儿肉的大哭起来,好像顾清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一边又不断的求老太太网开一面-----要是这件事情被坐实了,那顾清的将来基本就完了。
顾满没说话,她在看热闹,也准备冷眼看顾清的下场。
顾老太太宠她不错,但是像这种富贵了一辈子而越发惜命的人,最重视的还是自己,顾清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在所有人都还在沉默的时候,顾清却猛然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范氏的衣袖,忽然大哭起来:“不是我,不是我!分明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吩咐过墨棋去做这种事啊,我没有!明明就是那个刘妈妈,明明是那个刘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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