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叔脸色变了变,眼神都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吱吱!”灰太爷嚎叫了一声,竟带着几分悲鸣。
我瞳孔紧缩,灰太爷是喊着哀哉。
罗十六眼带歉意,他和灰叔解释了一句,阴生九术中,的确要用一些仙家皮毛,不过,这些都是早几年取的了,他很少诛杀有灵智的仙家。
灰叔僵硬的点点头。
灰太爷尾巴都耷拉下来。
罗十六带上了那双手套,才拿下来信封。
信封的表面,有一层薄薄的粉末。
随着罗十六动作,粉末微微散开。
灰叔动作极快,他手一抖,一股劲风掠过,粉末被吹往了别处。
“有毒?”心悸感,让我眼皮狂跳不止。
“大体是有毒的。”罗十六点头,同时撕开了信封。
我本来想说一句,先天算的这群人有病……
给人留一封信,居然带着毒粉?
可转念一想,如果真应了我们的推断,袁化邵是叛徒,那给他下点儿药,就是正常的?
另外,我觉得这里多多少少有点儿别的东西。
从前边儿的扳指能看出来一点,从这封信几乎就能推断,他们是在等袁化邵回来!?
我思绪不少。
视线落至了罗十六手中的信上。
他已经拿出来信纸,低声念出内容了。
很显然,他是在照顾我和灰叔。
“当你这不肖孙,看见这封信时,我等门人,早已化作枯骨。”
“可你必然还会回来的。”
“你离经叛道,更胆大包天,可你还是会回来。”
“门戒想来,你看过一次了吧,呵呵,那只是一枚假物,你这劣孙,是否空欢喜一场?”
“偷偷残害父母姊妹的性命,窃走寿数。”
“以断龙崩山的手段,牵制我们,你跑下山去,又给我们留下蚀骨附髓的剧毒,让我们无法离开这山门,来将你清理门户。”
“你妄废了祖师所给的天赋。”
“你的十六位师伯师叔手中,便有启坟之门戒,想要带走你要的东西,便从他们手中去取。”
“我们,都在下边等你。”——袁远山
罗十六念完了最后一句话。
虽然他语气没什么变动,但我从这字里行间,还是听出了浓郁的怨和愤。
“残害父母姊妹?偷他们的寿?”我眼皮一直跳,不自然的喃喃:“真狠……”
罗十六吐了口浊气,低声道:“门戒,启坟?打开下边儿的阴宅么?”
我点点头,说:“应该是?”
迟疑了一下,又道:“只是,袁化邵想要取走什么东西?看来他当年走的不容易,又给全宗门下毒,又断龙崩山……该不是这整座大山险些垮掉吧?”
“无论什么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物件,看来,此间没有玄甲六十四天算了,或许,在那些人身上有?还不知道白观主是否有所收获。”罗十六摇了摇头,他目光扫过堂屋中那十六口棺材。
我眼皮狂跳,不自然的说道:“凶星照凶尸,罗先生,明摆着的十六口凶尸,用来杀袁化邵的,我觉得这是阳谋,里头未必有门戒,我们还是自己去开坟吧。”
恰逢此时,脚步声传来。
那群棺材右侧,白树封迈步走入堂屋内。
他双手背负于身后,摇了摇头道:“小蒋先生,此言,你认为有道理吗?”
一时间,我心头一沉。
以前,我觉得白树封好打交道。
现在我却越来越觉得,他骨子里就是个牛鼻子了。
很显然,他早就过来了。
罗十六念信,我们都没注意到他。
“白观主,红河兄弟说的没错,这里是个阳谋,他们用来诛杀叛徒的阵法,我们没有必要触碰。”罗十六语气凝重。
白树封三两步便走到我们身前。
他扫过太师椅上的衣服,又伸手拿过罗十六手中信件。
掠过一眼后,白树封才说:“此间阳宅内,空空如也,我没有找到传承,却在一个房间中,找到了一封遗书,旁边还有一具女人的枯骨,大致遗书的内容,是说袁化邵的狠毒,要让整个先天算门人慢慢被毒死,而门主布下引诱阵法后,已经带着记载传承的玉书,进入阴宅坐化。”
我心头狂跳。
罗十六语气凝重,说:“那我们更不应该碰这些尸身,白观主,你要相信我。”
白树封摇了摇头,道:”罗先生,这一次,是你心急了,因为怕而心急,我还没说完呢。”
“那封遗书后续的内容,极为悲观,因为此间的安排,是真的。”
“先天算,需要血脉流传,想要将先天十六卦和玄甲六十四天算完全融合在一起,就必须要先天算的门人才能做到,能领悟出黑之后的言出卦成者,更寥寥无几,袁化邵的天赋极佳。。”
“那遗书中只提了这一点,因为只有袁化邵能活下去,门主下了一个决定,引诱阵法中,有打开阴宅门的门戒,如果袁化邵死在了这里,就是天命促使,先天算将断,如果袁化邵拿走了门戒,或许就是天命清理了他们这些遁世之人,让袁化邵走出去。”
白树封语气笃定,语罢时,拿出来了一张写满繁体字的纸张,交给罗十六。
这一次,无言以对的就是我和罗十六了。
“换一个思绪吧,我不会想死,如果我没有把握的话,不会动手的。”白树封只说了最后一句话。
这话,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就像是他对付张立琮的时候,遇到危险,第一瞬间逃之夭夭。
不知不觉间,外头的天,要黑了。
罗十六重重吐了口浊气。
他点点头道:“既如此,姑且一试,如果不行,我们立即离开。”
罗十六的松口,让我浑身紧绷。
白树封腿稍稍一蹬,他便一跃而起。
我瞳孔紧缩,本以为白树封要落在十六口棺材阵中。
可没想到,白树封并没有那样。
他只是踩在了其中一口棺材顶端。
那口棺材,距离堂屋门最近!
“罗先生,小蒋先生,你们出来。”
白树封话音在堂屋内回荡。
他手一抖,从腰间拔出来一条长鞭。
这并非他此前的黑红色八宅鞭了,是一条材质极为怪异的鞭子,看不出是绳索,还是皮质。
总归,那鞭子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条长鞭拉出来后,白树封腰身都要细不少。
嗖嗖声,长鞭缠住了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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