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看不清他的脸,但那种感觉错不了。
不怀好意看我们的,是白穿山!
白节气发现了我的举动,也扭头看了一眼西北方。
白穿山不再站着,缓缓坐下去……
山丘大概呈现了一排,交错分隔开了箬冠道士的住所。
我大概分析了一下地势。
我们进村后,先是苦行僧的住处,接着一堵石墙,石墙后的帐篷地,又是山丘……
又走了一段距离,离山丘虽然远了,但地势果然越来越高。
入目所视,我们的右侧,居然出现了一片湖!
很难想象,在这么高的地方,居然还有一片这么大的湖泊!
烈日高悬,照射在湖泊上。
按道理,湖泊应该反射出褶褶光辉。
可实质上,除了湖心的一抹泛白,周边色彩都是暗沉的。
我们落脚之处,像是一条隆起的小山脉络。
那湖岸四周,大部分都是相仿的山脉。
暗沉的色彩,便是山体倒影!
再眺望更远处,入目之中有四座巍峨山峦!
漆黑的山体,愈往上方,愈发洁白。
“山顶上的是雪?”
我迟疑了片刻,开口问询:“我们不会是要上前边儿的山吧?”
白节气摇摇头。
这时,眼前出现了另一处建筑。
那是一间极大的道观!
并非寻常道观的四四方方,远看这道观的墙体走向,有点儿像是仙桃棚户区内,那八卦墙!
一直走到了道观跟前,朱红色的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
简单而又凌厉的六个字。
“八宅道,箬冠门。”
我长吁一口气,八宅一脉有个道观,才让我觉得正常。
要是观主都用一个帐篷,一处山丘亭台,那就真奇了怪了。
白节气停下后,两个箬冠道士将担架椅子放低。
我下来后,白节气往前走去。
我和柳絮儿紧随其后,那两个箬冠道士反倒是没跟着了。
那朱红色的大门开着足够人进去的缝隙。
入内后,便是另一幅场景。
并非常规道观的演武场,地面修着一块块方形药圃,生长着颜色各异的草药。
或是浓郁,或是清苦的药味儿钻入鼻翼。
我嘀咕了一句:“道士的尽头,不是养牛,就是侍弄花草?”
“是药草。”略显熟悉的声音入耳。
正前方,是这道观的大殿!
大殿门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些矮小,比白节气还要矮一个头……
那声音告诉我。
他就是八宅一脉的观主,白树封!
白节气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不再往前。
白树封并没有带斗笠。
他只是带了半张面具,刚好覆盖了自己上半张脸。
面具上只有两个细小的孔洞,他能瞧见外边儿,其余人却看不见他的眼珠。
我和他对视,眼皮跳动的速度加快不少。
他的身形虽小,但却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另外,我居然看不太清他显露出的半张脸!
“那壬家,我已经听白涧汇报过了,杀了红河镇上三百口人,只为了一己私欲私仇,看来,他们凭借的东西不少,你身上的胎毒,应该是最大的本事之一。”
白树封恰逢其时的开口。
我面色不变,接了话茬道:“胎毒是其一,善尸的线索,我还是要。”
忽而,我觉得白树封好似晃动了一下。
他身影从模糊到清晰,可能只有一两秒钟。
本来他在大殿,可现在却在我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我看清了白树封的脸,可又因为太清晰,反倒是感觉模糊!
白树封没有回答我,他的手,忽而朝着我胸口一击!
我压根没想到他会出手!
哪儿来得及闪避!?
他一掌击中我胸膛。
怪异的是,我没感觉到疼痛,反倒是一股莫名的力道在身上游走一圈儿,嗤嗤嗤!
胸口弹射出数根银针。
白树封另一只手掠过,等他停手时,那些银针被他夹在指缝中!
我只觉得一股冷气,似是要钻进心脏之中!
双目圆睁,我低头盯着自己心口。
“你……”一句话还没说完。
白树封忽而在我胸口连点数下。
那股冷气,戛然而止!
没有银针,毒好像都被抑制了一般!
“柳家的大长老,行针手段的确不错,可也仅仅如此了,针挡住毒气不入心脉,可毒不停的蚕食你身体经络骨骼,再过几天,你就要成一个毒人,心脉不破,而周身全破。”白树封摇了摇头,他话音虽然不明显,但听出来了对柳昱咒的蔑视。仟仟尛哾
我听着,就觉得心里头很不舒服。
他堂堂一个观主,有必要踩一捧一?
况且,就算他资历深厚,柳昱咒也并非柳家辈分最高的人。
他敢和柳正道比吗?!
想归想,我没说话。
白树封若有所思,他和白节气点了点头。
白节气躬身退下。
转身,白树封走入大殿,期间他并没有看柳絮儿一眼。
我跟着白树封往前走去,柳絮儿稍落后两步。
我们前脚进入大殿中,白树封忽而一挥手。
大殿的门,应声关闭!刚好将柳絮儿挡在了外头!
只有一道白影进入了大殿门,快速爬到了我肩头。
那不正是胡三太爷吗!?
胡三太爷站在我肩头,活像是个人一样,两条尾巴甩动。
白树封的目光,和胡三太爷对视。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有点儿意思。”白树封笑了笑。
胡三太爷嘤嘤了一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脱掉你身上的衣服。”白树封目光又落至我身上。
他指了指大殿中央,那里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木桶,示意我进去。
我迟疑了一下。
我身上的东西不少。
胡三太爷嘤嘤了一声,我虽然听不懂,但莫名的,居然明白了一点意思。
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后,胡三太爷便趴在了我的那堆东西上。
它尾巴卷着栗木棍,一双狭长的狐眼左右扫视。
我走到那口木桶前头。
往常,我随便一跳就进去了,这一次,我爬了半晌,才勉强钻进其中。
木桶里装满了水,而那水冷的像是冰一样,我泡在里头,牙关就不停的打颤。
“……操……够冰……”我没忍住,啐了一口。
白树封走到了木桶旁边,忽而探手,抓住我的手腕。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另一只手一划!
我手腕处出现一道深深的伤痕,刺痛传来,鲜血汹涌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