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爷不紧不慢的扭着屁股,似是在墙前探寻着什么。
随着它跳下去,我肩头的灰仙请灵符落下来。
先前被压住的疼痛,一瞬间袭来。
我眼前一黑,发出了一声闷哼,慢慢软倒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
手臂膝盖都很疼,脑袋也像是撞得脑震荡了似的,不只是欲裂的疼痛,还有作呕感,让我不停干呕。
灰太爷应该找到了一处薄弱的墙体,顺着石门缝隙,以及地面砖石,开始用力挖掘。
另一头,白穿山同样坐在地上,他满脸的阴沉,一只眼睛死死盯着灰太爷,另外一个血糊糊的眼眶里头,正在被其余两个箬冠道士撒进去止血的药粉。
其余箬冠道士安静不语,白廉贞和白天盘一会儿看看白穿山,眼中不忍,一会儿又看看我,眼中更多的是冷漠。
我笑了笑,哑声说:“白老七,怎么的,很愤怒吗?”
现在明摆着的,我至少和白穿山彻底撕破脸了,现在八宅一脉不敢怎么样,是忌惮我乱来,也要利用灰太爷。
以后出去了,也是单纯利用我对付舒家而已。
因此,我没必要惯着白穿山。
白穿山一只独眼又盯着我,杀机更是喷薄欲出。
“我就喜欢你现在想干掉我们,又干不掉我们的样子,可怜虫。”
“对,到时候出去了,你依旧干不掉我和灰太爷,师祖面前,你只能是软脚虾,还有我身上,有你们观主都想要知道的舒家隐秘。”
我语气略带揶揄和轻松。
只不过牵动了身上的伤势,那一阵疼痛袭来,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
“你!”白穿山身体一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脑袋往后一仰,竟硬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白节气,白廉贞,白天盘三人看我的目光,犹有一些变化。
他们的神色变化,在我预料之中。
前面的话,我是尽可能牙尖嘴利的在白穿山身上讨来一点儿利息,后边儿的,虽说是我随口胡诌的,但这绝对能让八宅一脉,对我的态度不得不好上几分。
“五长老,六长老,你们带领众弟子,盯着帝王活尸,莫要符破了。”白节气指了指墓室中间,被捆成了大粽子的尸体。
白廉贞和白天盘两人,带着十二个弟子走过去,围着帝王活尸。
白节气从怀中摸出了个瓷瓶,倒出来两枚丹药。
他先吃下一枚,递给我一枚。
“八宅一脉秘法炼制的丹药,药草都是在生气极为浓郁的穴眼生长,对恢复伤势很有好处。”
说真的,白节气不吃,我都不敢吃。
盯着丹药瞅了一眼,一股股馥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我一口将丹药吞入口中,一股热流顺着落入腹中,感受着药效对伤势的恢复,疼痛当真逐渐减缓。
“要不是这药香里头没有血味儿,我都会想,你们是不是养了个药人在门内。”我挣扎着站起身,吐了口浊气说。
“药人?”白节气一脸的不解。
我不置可否的又笑了笑,却没解释什么。
瞅着灰太爷挖那个洞,我靠近后,伸手往里摸了摸,结果一把摸到了灰太爷屁股上。仟千仦哾
我赶紧缩手,好险被灰太爷咬一口。
小臂一多半的位置沾着灰尘,我眼中露出几分欣喜,喃喃道:“要挖通了。”
白节气同样点点头,他脸上犹有喜色。
“蒋先生,先前情况特殊,七长老的确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回头,我再让他和你赔罪,另外,这舒家的事情,之前没听你提起。”他语气先是诚恳,接着便有试探。
“四长老,话说的倒是轻巧,我要是随随便便把底牌都说了,那不就是任人拿捏了?你看先前白穿山那副嘴脸,难保八宅一脉没有几个他这样的人。”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白节气沉声又道:“你放心,此前是我没有管辖住下边儿的长老,此后,绝不会发生,等咱们从这里离开,观主必然会单独宴请蒋先生。”
我没有接话,盯着灰太爷打出来的洞,余光瞥着帝王活尸的尸身。
先前他们的符应该有问题了,帝王活尸一直在微微颤动,随时会破开符一样。
白廉贞和白天盘,居然也手持着毛笔,在八宅鞭上不停的画符,颤动的帝王活尸,又慢慢平复下去。
“我说,你们门内,八宅鞭还多吗?”我开口说。
“蒋先生何出此言?”白节气略有不解。
“就随口问问。”我道。
“此番的确损失很大,弟子的八宅鞭,不难编织,门内有材料,不过我们四个的鞭子,材质更特殊,想要恢复不是太容易。”白节气回答。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再道:“那六十四根,凑得出来吗?”
白节气眼中疑惑更多了。
笑了笑,我说:“我看你们五人能组成阵法,八人能有阵法,十六人同样有,这一行不是三十多四十号人,我寻摸着三十二人,或许也有阵法?”
“五人对五行,八人对八卦,先后天为十六卦,搞不好,还能对应二十八宿,那六十四卦呢?”
我话语故意说的繁杂啰嗦。
实际上,我只是掩饰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当初我在袁氏阴阳宅,可是给师奶何雉打了包票的,要用六十四根八宅鞭,给她织地毯子。
白节气点点头,才说:“蒋先生思维很变通,推断的却有几分道理,我们八宅一脉,阵法很多,不过人数最多的,并非六十四卦,而是从舒家得来步法改进的七十二天罡。”
“六十四卦,已经不再是阴术的范畴了,你可听过,玄甲六十四天算?”白节气问我。
“玄甲六十四天算?”我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说:“没听过,听起来就很不一般,不是阴术,而是阳算?我倒是知道,你们不学阳算。”
白节气点点头,说:“的确如此,那也有缘由,我们八宅一脉传承如今,祖训有言,大多阳算,为单独之算术,和阴术无法完美契合。”
“风水界有名的天元地相,尚且都是如此,此番见到零正二神,倒是没看出来他们阴术阳算的区别,好像融合的很完美。”
我眼神忽地凌厉不少。
白节气笑了笑,让我不用警觉,他们自不会找廖呈麻烦,因为他们不想得罪廖呈这个级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