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帐篷透着一股子凉意,还有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三供奉逃了之后,张立琮还没有回来,难道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很快,我驱散了自己这念头。
仅仅一个三供奉,还离开了营地,张立琮肯定不会出纰漏,要是他拿捏不了这三供奉,我们怕是只能打道回府了。
收起思绪,我迈步进了大帐。
外边儿感觉到的是凉意,里头却很温暖,大帐约莫一百多平米,地上铺着毯子,最中间还有个铁炉,一根通风管直挺挺的耸起到帐篷顶端。
铁炉的门缝中冒着通红的炭火光,不停的散发着热气。
“挺讲究。”我喃喃间,目光扫过整个大帐内。
帐篷虽大,但里头却不空,摆着大量的柜子,里头装满了瓶瓶罐罐。
我走到一个柜子前头,取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瓦罐儿,打开看了。
一条黑漆漆的蜈蚣钻了出来,落地的瞬间,朝着我的脚钻来!
“操!”我骂娘的心都有了。
灰太爷速度极快,窜下去,一口衔住蜈蚣的半截身体,咀嚼起来,蜈蚣另一头的半截身体痛苦地卷曲起来,疯狂挣扎,不过还是被灰太爷全部吃掉。
灰太爷吱吱一声,是在叹息,意思是,它和家里那口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我这小子吃不了它们爱吃的脸颊肉和眼珠子,这些小零嘴儿也吃不上。
“得了吧灰太爷……我吃不上,絮儿也不好这口啊……”我摆了摆手,再看那些柜子,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说沙漠中毒虫多,但我是真没想到,金家人搜集这些玩意儿。
三供奉天天挨着这些玩意儿睡觉,不怕晚上蜈蚣钻进他鼻孔里头?
我没去开罐子了,朝着大帐深处的床榻走去。
灰太爷又吱了几声,意思是问我怎么不把别的罐子打开,我摆摆手,说谁乐意开谁开,反正我没心思去看。
灰太爷又补充了一句,后边儿那些柜子里头,没有零嘴儿的味道。
他爬到了其中一个柜子,意思那里就是分界线。
说没有兴趣是假的,毒虫是沙漠和戈壁滩的特色产物,那其余罐子里头,又装了什么?
我拉开柜门,这里头不只是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玉盒,木盒。
拿了个木盒子打开,里头装着一截干枯的药材,十余厘米长,呈现红褐色,表面还有鳞状皮,淡淡的清香从上冒出。
灰太爷爬上我身体,又爬到我胳膊上,尖嘴微微颤动,意思不言而喻。
“是药三分毒,别乱吃吧?”我思索了片刻,说:“等会儿八宅那些人来了,让白节气瞧瞧?没问题太爷你再吃点儿?”
灰太爷吱吱回答我,意思是,普通人才说是药三分毒,有什么毒,也经不起它的度化。
紧接着,灰太爷一口衔起来那药材,跳到地上,咀嚼了起来。
我心想,这说的也是,便没有多管,打开了其他柜门,检查了里头的东西。
果然,灰太爷确定的分界线后,所有的瓶瓶罐罐,盒子里都装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只可惜我只认得出来一种,像是菊花,还有一种块状的药材,呈现绿色,上边儿还有白花,花已经萎靡了。
金家还真没闲着,这地方一面靠近须弥,另一面又有沙漠戈壁,几乎没有人烟,药材亦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
“到时候先让郭得水挑,这些药没用尸体养,估计八宅的不太喜欢。”
我自言自语的说着,便走到了三供奉睡的床前头。
远看是床,近了看,四四方方,上大下小的床型,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伸手一掀被褥,一口铜制的棺材,便出现在我视线中。
“棺材都带来了?”我眼皮子狂跳不止。
首先,我排除了这棺材不可能是三供奉自己给自己准备的。
想到罗十六所说的七青尸身……
这金家除却了现在展露出的能力,最令我忌惮的,还是那种拼接尸体的本事……
里头,该不是一口拼接的尸身吧?
“吱吱。”
灰太爷一边叫着,一边慢吞吞的靠近了我,问我怎么不把棺材打开?太爷它开胃了,里头的味儿挺正。
我沉凝了片刻,现在是白天,肯定不会有碍,晚上就说不准了。
这棺材里的东西不解决了,摆在这里,就像是颗雷。
我将栗木棍插在身旁,手指寻找铜棺的缝隙,找到后,又绕到棺材头那里,尝试着狠狠一推!
棺盖发出沉闷难听的声响,盖子被推开了。
我一直将棺盖推开了小半,才低头去看。
一口娇小的女尸,静静躺在棺材中。
她穿着纯白的长裙,黑色发丝披散在棺底,脸我没瞧见,因为有一张符布遮住她脸颊,符布四角被钉在棺材底部。
从她的身材来看,这女人年纪不大,婀娜多姿的。
灰太爷趴在棺材边缘,吱吱叫着:“扯了!布扯了!”
我没有立即动,仔细观察着那女尸的胸口,灰太爷又问我瞅啥瞅呢,让我把布弄开,没听见吗?
我稍稍蹙眉,女尸胸口似动非动,咋看,感觉她有活尸气息,仔细一看,又没了。
正想说,让灰太爷先别急躁,没想到它一下子跳进了棺材里头,直接衔着符布一扯。
符布落下的瞬间,灰太爷吱的一声尖叫,凭空原地跳起来了两米多高,它落地的瞬间,又是一声尖叫,冲出了帐篷。
我额头上汗珠直冒,死死的盯着女尸的脸,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女尸身材好归身材好,就算是长裙都掩饰不住,可她的脸,却像是得罪了阎王爷似的,圆溜溜的脸型,下巴又过于尖,以至于脸颊像是发腮了一样。
尤其是她嘴皮子微微鼓着,有点儿龅牙一般。
仙家上身,人脸就会像是仙家,这女尸活脱脱像是一张猫脸,怪不得灰太爷吓得魂儿都飞了。
本来它就那点儿喜好,这一下,怕是做梦都得遇到一个身材极好,却长着猫脸的女人……
女尸的领子挺高,我用栗木棍将衣领子往下扒了扒,却并没有瞧见血线……
这不是拼接的尸体?就只是一口长得怪异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