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别喝酒,喝酒误事。”
明心随口提醒了一句,将装好的桃木剑背在了身后。
纹着花臂的肌肉男愣了一秒,随后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是,谢小道长提点!”
陈三爷向来就很信这些,所以他多多少少也接触过一些奇人异事,大师如果愿意提点一句是很难得的。
特别是,来的路上听说那找事的家伙直接被这小道长放倒了,他便一路都藏不住好奇。
刚才看那被抬走的家伙,这左手臂和左脚明显是被分筋错骨了,他们只会把人胳膊腿打断,但听说这些真的会功夫的让她摸一下就能卸人胳膊。
他抬头朝杨秘书道:“人我们会找个地方单独关起来,老板说让您跟着一起过去,他有事要安排。”
杨秘书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明心,道:
“对了,你派一个人送小道长回老板那。”
于是一行人兵分了两路,肌肉男派了一名稍瘦一点的肌肉男载着明心送回到了明珠豪庭。
08号的门铃声一响,没过两秒,院门便匆匆被人打开了。
曹文东看着门口扑闪着眼睛完好无损的明心,暗暗松了口气,忙道:
“小道长回来了,快进来!”
“没出什么事吧?”
明心跟着曹文东朝里走,一边道:
“没,就是车被撞坏了。”
明心抬眼朝曹文东瞅了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不会要我赔吧?”
曹文东笑道:“怎么可能?又不是小道长的错,况且也有保险。”
明心松了口气,那就好,她可没钱!
曹文东道:“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我会派人去处理的。”
“嗯!”
明心点着小脑袋,“这家伙很可能是攻破曾裘明的关键,他手上有三条人命,是个逃犯,从凤城的西面过来的。”
曹文东一愣,摸了摸下巴,“凤城西面过来的逃犯?不会是蕉城在追击的那个杀人犯吧?”
“我一会儿就派人去打听。”
进了屋子,曹夫人此刻从楼上下来了,见明心回来,忙道:
“小道长你总算回来了,清清已经喝了药了,但是就是睡不着。”
明心垂着双臂长叹了口气,弄得曹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们请明心来本来是来解决曹乐清“发疯”的问题的,现在还要人家帮着哄睡,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曹夫人眼珠子滴溜一转,道:
“我准备了热牛奶和一点糕点,一会儿给小道长端上去。”
一听有吃的,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的明心立刻就精神了,道:
“啊,对了,让你们准备的五弦琴准备好了吗?”
曹文东想起来今天下午听明心的话让人送来的盒子,道:
“哦,准备好了。”
说着,曹文东就进了书房,没一会儿提着一个长长的红木箱子出来了。
三人上了三楼,此时的曹乐清虽然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闹腾的厉害了,但整个人的精神还是紧绷的。
见明心进屋,忙就想从床上爬下来。
明心瞧见这架势就知道对方这是又想挂她胳膊上,忙抬手制止来人。
“哎,你别动,就在床上躺着。”
曹文东将长型的香案在曹乐清床边架好,明心打开了一旁的木盒,就见里面躺着一张甚至精美的五弦琴。
明心自小学琴练琴,对五弦琴熟悉异常。
观中的五弦琴多为曾经的师叔祖们留下的,不过有好些都腐坏了,只有一部分还保存得不错。
不过琴弦也大多断了不少,有几张据说有好几千年的历史,那都是镇观之宝的级别。
而跟前的这张琴倒是挺新的,应该也就做成没多少年,琴身的材质是百年老杉木,琴弦是蚕丝弦,用材用料倒是讲究,这制琴的手艺也不错。
明心将琴抱了出来,轻轻放在了安桌上,用手轻拨了一下,听着荡开的圆润弦音,沉默了半晌后,才勉为其难道:
“勉强能用吧。”
一旁的曹文东都惊了,这琴可是价值几十万,可是他从凤城一名有名的古琴大师家借来的。
这还只是勉强能用?这小道长的要求还挺高!
曹文东解释道:“因为小道长你说要五弦琴,可我派人在市面上找了一圈全都是七弦的,我只好求助了一位古琴大师,从他那借来了这把他托工匠复原的一把五弦琴。”
曹夫人有些纳闷,也不知道明心到底要做什么,问道:“七弦的不行吗?”
明心摇了摇头,“不方便,古时的五弦分别对应五行和体内五脏,我们一派一直都用的是五弦。”
明心将背上的桃木剑卸下放在了一旁,随后在琴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曹夫人见明心坐在了琴边,瞧这架势似乎是要弹琴,她犹豫地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床上不安地看着这边的曹乐清,道:
“小道长,你这是要弹琴?可我家清清……”
明心抬手放在了唇边,示意曹夫人别说话。
“我们一派会一种失传之法,就是以音为药,不然我要这琴来干嘛?二位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吧。”
以音为药?
曹文东还是第一次听说,两人满心好奇,可既然明心这么说,也只能暂时先退了出去。
明心轻轻波动了一下琴弹,试了试音后,便开始在琴弦上弹拨了起来。
右手指尖时剔时劈,左手指尖时按时滑。
琴音清润悠扬,沉而不闷,亮而不涩,像是包裹着一团暖流,听在耳中柔润不已。
声声慢,如风拂柳,曲音婉转,如溪水潺鸣。
曹乐清不知不觉间已经躺了下来,有些呆滞地看着床边专注抚琴的明心。
她喜欢的乐器是电吉他,喜欢的音乐也是电音和摇滚,那些能够让她尽情狂蹦的金属音乐。
这琴音清幽得太寡淡了,完全不是她的喜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曹乐清竟觉得很好听,甚至感觉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暖意从四肢百骸和五脏内流窜。
她感觉昏沉的头好似不那么刺痛了,一直有些气短和闷堵的胸口也渐渐舒畅了开来,肚子里那种拧巴的感觉似乎也在渐渐的舒缓。
不知不觉间,曹乐清已经闭上了双目。
她感觉自己好像正躺在一艘轻舟上,在碧绿的河心顺着舒缓的水流缓缓朝前漂去,两岸是被云雾笼罩的翠峰。
头顶的太阳很暖,周围一片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