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矜笙认为,史佩君人好说话,应该会借钱给自己。
“你要做生意?”史佩君有些惊奇,“打算做什么生意?”
“去卖石磨!”
她去与那石磨铺子老板合作,肯定能大赚一笔,这京城上上下下,需要石磨的人家多了去。
当然,这个肯定不能长久卖,等到京城普及后,各个石匠铺子都能做,她的钱也赚完了。
所以她得先去定个几十台,然后推销出去。
做一个石磨二十文,她五十文卖给富贵人家,中间商赚差价,一个就能赚三十文。
史佩君倒不是不愿意借钱,看着她欢喜的模样,便问她:“这事将军知道吗?”
“……还没与他讲。”
“先去问问将军把,毕竟这个事,肯定是瞒不过他的。”
“是啊…”
钱矜笙叹气。
许泽林那一关,不好过。
钱矜笙一等到许泽林回府,就凑过去殷勤的端茶递水。
许泽林对她有所了解,她一旦热情过头,便有妖。
“说吧!有什么事?”
“是有些事情。”
钱矜笙也知道自己被许泽林摸透,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想做生意。”
许泽林搁置手中的茶,有些意外抬眼。
“做什么生意?”
“小买卖,赚点零花钱花花。”她含糊道。
“一个月月例不够你花?”
“是有些…不够…”
许泽林不意外,她从小大手大脚惯了,一个月几两银在她手中根本不够看的。
“到底是做什么?说清楚!”
许泽林只要语调一沉,钱矜笙便只能一五一十说清楚。
“将军,这个石磨很方便的,不信我带你去膳房看看!”
她以为许泽林会嫌麻烦拒绝,但许泽林却起了身,跟着她去了。
来到膳房,正巧见到两个厨娘在磨面。
钱矜笙笑着指:“将军看,就是那个石磨,是不是很方便,有了这个,大家都不用特意手捣了。”
许泽林走到木桶旁,手轻轻伸过去,石磨漏下的面粉落到他手上,面质细腻。
“你做的?”
钱矜笙点头:“我画的图纸,交给石匠做的。”
见许泽林沉默,钱矜笙继续凑到他面前去劝说:
“将军,这拿去卖,应该能赚很多钱吧?”
“这能值几个钱。”许泽林语气有些不屑。
“将军,这苍蝇腿也是腿呀,况且对您来说是小钱,对奴婢来说可是大钱!”
许泽林拍了拍手上的面粉,侧头余光落在她面上。
喜欢捣鼓奇怪的物件赚钱的毛病,还是和以前一样。
可现在和以前不同了,身份地位也发生转变,容不得她肆意妄为去实施这些伎俩。
“不行!”
许泽林一口否绝。
“为什么?”
“你现在是我将军府的人,去外边卖这些成何体统?别人会如何想我?”
他才刚在京城站稳脚跟,巡城营的位置好些人眼红着呢,容她出去招摇撞市,岂不给人送把柄?
就怕钱没赚到几个,命先丢了。
钱矜笙听她语气坚决,知道这生意没戏了,耷拉个脑袋不开心。
“要是缺钱,可以去找张洵提前支。”
许泽林冷不丁来一句,钱矜笙立刻恢复生气。
“将军说真的?随意支取吗?”
“你认为呢?”
许泽林威视她一眼,各中意思自己体会。
钱矜笙看他头顶升了几分的数值,会意了。
就是随意支取的意思。
到时候可别说她败家哈!
欺负自己好些日子了,得让他肉疼肉疼。
男人只有对一个女人付出得越多,才会越看中这个女人、越离不开这个女人。
所以啊,钱矜笙一向不会给男人省钱的。
更别说许泽林这狗男人了。
…
钱矜笙可没那么傻,直接去支账,先不说张洵愿不愿意给,这一大笔钱自己也带不出门。
第二日,她就直接上商铺,把之前自己看中眼买不起的,都给叫人送去许府了。
反正东西送过去了,张洵也不可能不结账。
张洵则是人在家中躺,货从天上来。
一个时辰内,什么胭脂水粉,手镯金簪…简直是花团锦簇的送进府里。
“张管家?结账吧!”
送货的小厮们直接排成了一排,都找张洵要账,张洵看着那一叠购买单据,差点没晕过去。
“谁让你们送来的?”
小厮们齐齐回:“是钱姑娘让我们送的,说找张管家结账!”
“她让你们送你们就送啊?你们知不知道她什么身份?”
“知道啊!许府的人嘛,偶尔跟着许府姨娘们出门,我们都知道她。”
小厮们记住钱矜笙,还有个原因是,这女人次次来店里,都一副没见过世面一样,看见一样稀奇物件就拿着不撒手。
张洵简直是气急,就差要拿着扫帚,追钱矜笙这败家女人给打一顿了。
实际上,许泽林刚至京城,并无多少产业,根本比不上那些达官贵人和世家豪族。
他的家产,也就勉强能到个中产阶级。
而钱矜笙的消费观,却是高产阶层。
故而…她去逛了次京城时兴的锦衣阁,选的那件雪山狐狸白毛披风,就将许泽林半副身家给掏空。
张洵无奈,只能等着自家将军回府主持。
“将军?这披风怎么办?锦衣阁的人还在外边等着,他们店一经售出一概不退!”
别的货物都结清了,只这一件披风,却要花费上百根金条。
张洵十分愁容,任何一个管家管着钱财,突然手中空空时,都会如此护财,他也不例外。
锦衣阁送东西的小厮有些急,在外边唤:“张管家,钱备好了吗?”
许泽林面色一沉直接道:“给人结了。”
“将军…您可得说说钱姑娘,她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照这么花销下去,整个将军府都会被搬空了。”
“知道了。”
是该教训教训,她这女人,给点甜头就能变本加厉爬他头上了,半点不收敛。
“把人给叫回来!”
张洵见自家将军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觉得无奈。
他算是看出来了。
将军就是面上对那女人冷,可行为上却是宠着的。
不说她在府内都能横着走,在外边也能一掷千金眼都不眨,迟早被败光家业。
不行,他得替将军去敲打敲打这败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