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矜笙是被压醒的,呼吸很是不畅。
这个场景,顿时让她回忆起刚刚穿过来那夜。
是许泽林!
他又发疯了。
这次的许泽林似乎更暴躁,压着她直接就开始扯她的衣裳。
钱矜笙使劲反抗。
“将军,将军,你干什么?
“我现在是您的丫鬟啊!您不是说不屑碰我吗?”
“我可是嫁过人的,我是有夫之妇,您不怕辱了您?”
任她如何说话刺激他,他都未如以往那样出声讽刺,或是不屑碰她就此收手。
钱矜笙一开始还保有一丝理智,想要劝说许泽林,但许泽林这次很干脆,直接逮住她的裤子就开始扒。
眼见自己就要失身了,她立发了猛,一巴掌扇到许泽林脸上。
清脆的声响在空中传荡。
“许泽林,你是不是疯了!”
随着钱矜笙这一巴掌,许泽林的动作停了,他侧着脸,屋内黑乎乎压根看不清。
钱矜笙也失了桎梏,立刻拢了自己的衣裳缩在一角。
她心中又愤又怕,怕他此刻趁着这股疯劲就此杀了自己。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受尽苦头,还要时刻提防着被杀,已然够委屈了。
钱矜笙半真半假开始捂着嘴抽泣,只盼着许泽林能心软些,别再发疯。
她一边哭,一边在黑暗里瞧着许泽林,令钱矜笙惊奇的是,许泽林的头顶,有了两条扛。
一条红一条黑。
两条杠上面都有数值。
红色的杠数值是20,黑色的是80,都未满。
而此刻,这两条杠的长度还在频繁变化。
你长我短,此消彼长的趋势变化着。
钱矜笙顿时悟到了,这是许泽林对她的爱意值和憎恶值吧?
许泽林现在,应该是十分挣扎的。
他既爱钱矜笙,又消除不了满腔的恨,所以才会大晚上发疯一阵。
这破系统,也不给她解释一番,彻彻底底没了动静,她这跟没有系统一样。
许是听见钱矜笙哭了,许泽林静坐一会儿才算清醒,烦躁的再次离开了。
因为他的离开,钱矜笙才算松了一口气。
…
外间淅淅沥沥的雨并不大,许泽林立于院内,身上全湿了才算真的浇灭体内那股火气。
五年了,他竟然,还是会想着她。
也似只有她,才能牵起自己体内的一丝欲望。
他想要为所欲为,发泄自己的欲,他觉得或许只是当年的情伤,当年的不甘与满腔的恨意,才让他如此。
或许只要自己得到了,发泄了,他才能解了这心结。
而她如今只是自己手里捏着的一只羔羊,随着都能被他屠戮宰杀。
可…她的眼泪落下,总是能叫他清醒,叫他心软。
他总是对她无可奈何,一种无力感蔓延全身。
许泽林恨,恨她,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何不能再心狠手辣一些。
杀了她,或者折磨她,他似乎都做不到。
心就似被撕扯成了两半,血流成河,锥心刺骨,让他无法痊愈。
寒意让他双腿难耐,那里就算是已经被修复多年,却也还是会在雨夜里,如同万蚁咬食般的疼痛。
就在他要跌倒在地时,一只手立刻拉住他,支撑住他的身子。
鼻尖是一股似淡似浓的香气,那是他所熟悉的味道,柔软温热的手覆在他身上,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柔,机械的转过头去看她。
一恍惚,时间倒转到那些暖意的午后,她靠在他身边嬉笑打趣。
“将军,快些回屋吧,别被淋坏了。”钱矜笙打断她的回忆。
可惜,一切都变了。
许泽林闭上了眼,将那些翻滚的情绪压下。
钱矜笙扶着许泽林回屋,不知道他半夜发什么疯,一会儿扰她清梦,一会儿在雨里淋着,一会儿暴怒,一会儿又似个木偶。
就如现在,任她摆弄。
把人扶进屋子后,钱矜笙点燃了蜡烛,看着这一个有些似失了魂的男人,不免有些不忍心。
最后,她还是拿了帕子,给她擦脸擦头发。
此刻的许泽林很是安静,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只是用黝黑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她看,但却任她动作。
钱矜笙有个表弟,每次过年来她都得带着,她要像个老妈子似的在表弟身边收拾残局,所以照顾人方面她还有些经验的。
给许泽林擦好了头发,钱矜笙又看着他那一身湿漉漉的衣衫,又去屋子里给他找了几件差不多能换的衣服,递给他道:“将军把衣服换了吧,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
许泽林还是不搭理她。
钱矜笙觉得奇怪,许泽林不会是梦魇了?还是被鬼给勾走了魂魄?
正当她伸手在面前挥手时,就突然被许泽林抓住了手腕。
钱矜笙想逃,却被扣得死死的。
“将军,你弄疼我了。”
“我也很疼!”
许泽林的语气平淡得很,他伸手指了指心里,又指了指他的腿。
钱矜笙看见他的腿,似想起来了什么。
剧本里,许泽林就是因为五年前腿被钱老爷打断后,每每到了雨夜都会如蚂蚁啃食骨髓一般的疼痛。
所以,许泽林今天发疯,是因为这个?
钱矜笙觉得很可能是这样。
那么,要让许泽林恢复正常,那就得治本。
许泽林这腿,说白了就是风湿病嘛。
得找点东西来给他暖暖。
钱矜笙要走,可许泽林却抓着她的手不放,语气十分不善:“不准走!”
钱矜笙又看见他头顶,那红黑两条杠又在变动,看来许泽林又矛盾起来了。
这矛盾,也是他对钱矜笙态度时好时坏的原由。
因为忘不掉那恨,所以也不能随心意的去爱。
他理智要压制心底对她的爱意,可心却又根本抑制不住心动。
这是剧本里的描述。
钱矜笙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她要让许泽林爱自己,慢慢接受自己,那就得打消他的矛盾。
钱矜笙用另一只手握住许泽林的手,开始循循善诱道:“将军,奴婢不会走的,奴婢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因着她的承诺,许泽林的怒意的眸子果然沉静一些。
钱矜笙继续发力:“将军,我知道我以前罪孽深重,做过许多错事,也不奢求将军能原谅,可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我也只能想办法弥补。”
“将军若不然,就把我当做一个全新的人吧,那些事情暂且忘掉,我一定好好服侍将军,绝不会再如从前那般。”
“全新的人?”
许泽林的黑沉的眸子有了一点聚焦,似被她这几句话给点醒了。
钱矜笙继续道:“将军把我当做全新的人,我也会忘记我是谁,现在我就只是将军的丫鬟,将军把我当成个普通丫鬟对待即可。”
“以前那些事留在心里,对将军对我也都是负担与痛苦,人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滚!”
许泽林突然暴怒,推开她。
钱矜笙被吓一跳,也不敢再待爬起身来,最后看他一眼,立刻就走了。
她走了…
但许泽林却还在黑暗里挣扎。
忘掉?
他如何不想忘?可惜就是忘不掉,这些积压已久的仇恨在侵蚀着他,叫他痛苦难耐。
偏她却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说忘掉。
可若是不忘,痛苦的也只是自己。
烛火在空中摇曳跳跃,明明暗暗,虚虚实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