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娘娘全程指挥。
她叉着腰，“别乱放哟。桥桥的草稿存档应该一直都是放在阳台下面的抽屉里——”
阳台角落的储物柜里历史一个比一个久远。
这个柜子就算是顾念也很少打开。
“这里通常都是桥桥一个人用，我的东西都放在书房。”她等灰尘散了才走近，一低头就满满抱怨却很是幸福，“什么嘛！我初中上课传的纸条都还留着……”
那时候的小孩子还没练成书法，一笔一画，每一笔画都写的清清楚楚。
——桥桥笨蛋，这种题都能错。
——下课过来拿水果。
——放学去不去吃油炸？
——体活课作业借我抄一下。
像是时光展览厅，每一样物件都是岁月和记忆的痕迹。
有相册，私下拍的或是毕业照。
还有初中时很流行的同学录，详细到出生年月日喜欢的事情都无一巨细的用亮晶晶的彩笔写在花花绿绿的纸上。
“高中我们就不是一个班了，但在一层楼。”
有些校园报刊撕下的纸页，上面是顾念的优秀作文，或者是苏桥的得奖绘画。
“咦？”顾念眯了眯眼，在一堆孩子气少女风的东西里，一个用塑封袋包裹起来的小包格外不合群，“那是什么？”
无法弯腰的她向穆子言指着。
穆子言拿过，展开来递给顾念。
“白衬衫？好大啊。”顾念摇摇头，“桥桥把这个放柜子里收起来做什么……明明有衣柜。”
穆子言目光落在白衬衫领口处的那个logo，有些深。
这个品牌他很熟悉，是高奢定制。
而且——
秦司专属。
过大宽松的码数明显不是女款。
他不确定顾念认不认识这个品牌，看顾念反应——大概是没认出来。
也没意识到这是件男士衬衫。
秦司的衬衫被苏桥收了起来，还与蕴意着珍贵记忆与友情的顾念的东西放在一起……
穆子言心下想了想，重新收拾好衬衫放进塑封袋里。
“啊！”
“怎么？”
顾念指着柜子最里面镶着白框的画，“那个就是范教授送给我的，桥桥竟然没扔，留在这里的呀……”
穆子言伸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原准备等苏桥回国好好问苏桥这幅画的去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
也对……
这个柜子里，放满了对苏桥而言珍重贵重的物品。
大部分全都与顾念有关。
她把从小陪伴的挚友放在心尖，把挚友每一时期所有的纪念都悉心留存。
这幅画，是顾念收到后转送给苏桥的。
对苏桥而言，这是顾念送给她的，和这些记忆一样，都是永久而珍贵的物品。
所以放在这里。
顾念撑着腰，腰腹重量有些大，她现在站会就觉得腿酸：“我就说抽象的我欣赏不来嘛。而且还是油画，这是夕阳？落日？还是秋景？”
穆子言一摸到画便察觉到有些不对。
纸张的感觉太过厚重，明明阳光丰沛，却看不见阳光穿透画纸。
手上用力，画框脱离下来，一张画却飘下来三张纸。
一张是画，一张空白的纸页，还有一张画着仿佛图腾的标记。
最下面用英语写着——
saveus
savetheworld
（救救我们）
（救救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