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是，小腹一直没有太大异样。
这一番折腾下来，竟然没有折腾到肚子里的祖宗。
顾念扯扯嘴角。
这孩子看来像爹。
右手几乎麻木得毫无知觉，隔着一层铁皮，外侧的世界感官降到最低。
她将耳朵贴在这一层铁皮上——
在混战！
集装箱的另一侧不断的出现新的凹槽，全是子弹『射』入的痕迹。
凹槽还在不断的增多，战况似乎很是激烈，铁皮甚至裂了一条缝。
十几人撕战成一团，每个人都是顶尖的高手，出手全是杀招。
零昔从来没想到，这几天顾念严厉的学习班辅导成果，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雇佣兵架住她落下的拳头，“我目的不在你们，把顾念交出来，皆大欢喜多好！”
她用同样的国语一字一句的回复，“不！”
“反正你们也不喜欢她，华国兵王的妻子连举枪都不会，说出去多给你们家主子丢脸。”
“不！”
“愚昧！”
“不！”
哪怕只会这一句话，也丝毫不影响气势与动作。
混战中不断的有人飞出去砸在集装箱上，又扑回来继续混战。
地面上的血迹混成一潭，没有人是完好无损的，每个人都猩红着眼睛，脸上身上大大小小满是伤痕。
哐啷——
集装箱的这一层铁皮终于伤痕累累不堪重负，随着雇佣兵的撞击拉扯下一大块铁皮，直接撞进集装箱的里侧。
他还没坐起身，颠倒的视角里，刚好看到顾念坐在角落，脆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下。
“人在这里！”
十一一惊，一走神便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斜飞出去。
他们本就一人要对付两到三人，没有多余的精力，此刻更是难以挣脱。
彼此牵制，此时更要打起万分的精力防止雇佣兵趁人不备将子弹『射』向顾念。
可集装箱内，便是顾念和这一个雇佣兵的对峙。
谁占上风谁占优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顾念跪在地上，用双膝的力量拖着自己向前——
她看到了，在雇佣兵撞进集装箱的一刻，他的枪也撞了进来，就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手握上枪的一瞬，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战栗卷土重来，视野瞬间白茫茫，两耳都仿佛失去所有的声音。
手指间握着的仿佛不是枪，而是烙铁。滚烫的还带着赤红的浓烟，握着的每一秒钟都仿佛在接受最残酷的酷刑，像是灵魂被生剐活剥，血肉在凌迟。
顾念闭起眼，硬是驱动麻木的右手共同握住枪把，哪怕看不见，还能有感知，有记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
嘭——
一枪过后，又是一枪，再来一枪。
连续把手枪内仅剩的五发子弹全部用光，手指颤抖得再也无法紧握，枪支从手中滑落的那刹，雾茫茫的视野终于开始消散。
一枪中脸颊，一枪落空，一枪正正好击中心脏，还有一枪击中腹部，剩下的那一枪也在腹部。
刚刚站起就快抢到枪的雇佣兵倒在顾念面前，血花溅了顾念一身。
她还没从方才对枪支的应急反应里缓过来，便看到集装箱前，零昔因为枪声分神，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雇佣兵举枪对准了她。
“小昔！”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跌跌撞撞的扑过去，压着零昔，借着冲力狠狠撞击倒在地面。
子弹落空，『射』入集装箱。
撞击让零昔还处在晕眩当中，顾念明显状态更糟，飞扑过来时小腿被铁皮割裂长长一道口子，正汩汩流淌着鲜血，更严重的是——
所有人都被牵制住，原本由零昔牵制住的三人此刻落了空，狰狞的笑着向顾念扑来。
零昔回神，瞳孔一缩，“夫人！”
又是三声枪声响起，三个人倒在顾念脚旁，皆是胸口正心口处绽开血花。
完全统一的准头，几乎算得上是完美命中红心的枪法，同时『射』出三枪也毫无影响的准头——
雨幕中高大挺拔的男子渐渐现出身形，他又出几枪击倒几人后慌忙得矮下身抱过浴血的女孩：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