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的还有穆子言。
接到赵虎电话后，他立刻坐在客厅里，焦虑不安的等待着顾念。
张嫂今天家里有事，请了假。家里便只剩下了穆子言和顾念两个人。
进门，换鞋，打招呼，准备上楼。
顾念的所有行为都很正常，甚至打招呼时唇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可就是……太正常了，反倒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穆子言眉目间已经蕴着层薄怒，“梁玉怎么样？”
顾念答，“挺好的，除了思维混『乱』，其他都没有任何影响。顾叔叔照顾好，就不会有问题。”
穆子言从沙发上站起，跟在顾念身后，一路走回房间。
穆子言现在才发现，比起顾念离开他，他其实更害怕现在这样。
他宁愿看到顾念情绪崩溃，也不想看到现在这一个……死气沉沉的她。
他的念念，是凤凰，是女王，是值得被敬仰膜拜的女神，应当意气风发，谈笑间挥斥方遒，不应该因为这些平白给自我加上枷锁，被禁锢着失去所有鲜活气息。
成，也轰轰烈烈，败，也潇潇洒洒。
顾念又开始发呆了。
她抱着膝盖，窝在床上，望着未知的虚空。
没了风衣宽大的袖子遮挡，大半个通红的手背，触目惊心。
穆子言上前一步，握上她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顾念眼珠转了转，看着被烫得殷红的手背，眸光含着不堪一击的脆弱，双唇翕动着，等了好久，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穆子言眼里满满都是心疼，也不过就是几分钟，就下定了决心。
“顾念，说话。”
顾念眸光颤了颤，她抬起头看着穆子言，空虚的眼里渐渐蓄起光亮。
他咬牙，坚定又温柔的再一次重复道，“念念，回答我。”
……
顾念找到焦距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从穆子言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睁大了眼，戒备满满，“你刚刚，喊我什么？”
穆子言失落的望着空空握着的手掌，“顾念。”
她蹙眉，下一句话就很是肯定，“你早就知道？”
“恩。”他承认得坦『荡』。
这一个嗯字，就像是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顾念只觉得身体内一直绷紧脆弱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她克制不住的笑出声，走下床，颤抖着重新披上大衣，穿上鞋子，“我要回家。”
她走了几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仿佛在确认些什么，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家。”
穆子言瞳孔猛地一缩，拦在顾念面前，几乎是用蛮力把女孩扯进怀里紧紧抱住，声音有些颤，“不许走。”
隔着衬衫，渐渐有冰凉的湿意传来。穆子言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动作，左肩被发狠得咬住，女孩挣扎着，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锤着他的后背。
咬得可……真用力……
这疼痛，这力度，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又咬出血了。
刚好对称。
右肩上也有个牙印，那晚旖旎时也是失了控制，早上起来才发现已经流血结痂了。
这丫头果然牙口伶俐，各种层面而言。
穆子言目光放柔，松开一只手轻轻拍着顾念的背，思维却被那晚的记忆越带越偏……
这牙口咬人这么疼，他那晚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竟然一点被咬疼痛的记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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