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冷敏锐。
他感觉到一道目光火热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犀利地直扫向姚君华所在的方向。
姚君华屏住呼吸，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和目光。
上官冷收回目光，唇角却是在姚君华所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一抹很淡很淡的弧度。
“二皇子，是你自己动手，还是奴婢来？”
随即，姚君华看到马公公手里多了一把把手上有一条龙的匕首，还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
只是那瓶子纵容再过绚烂，却更像是烟花最后的绚烂，带着一种决裂的美。
她眸色一沉。
这必然是皇上让马公公这般做的。
不然，以一个太监的身份，竟然敢如此对待一个皇子。
偏偏上官冷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便接过了匕首。
“二皇子，这心头血每次都要交的，又何必这般让皇上忧心，每次主动送上不是更好，何必惹了皇上的不悦呢！”马公公还在上官冷动手前忍不住开口提醒。
姚君华手因为这一句一下掐进了肉里。
她想起有两次，上官冷因为父母不慈而让孩子受苦的时候，他反应那般激烈。
可是，心头血皇上要来干嘛。
上官冷淡漠地看了马公公一眼：“我主动给，大概就要每次给两遍，毕竟他不信我，还是要让他信的人来看着我取了这心头血，反正对我也无碍，他是不敢让我死的嘛！”
上官冷这话，看似对马公公说。
其实，他眸光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扫了姚君华的方向。
姚君华并不知道上官冷已经发现了自己，不过，因为上官冷这话，她原本想要阻止的动作终究没有上官冷这话而停下。
到底，自己跟上官冷并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也不确定上官冷是不是那个人。
况且，此事不明，既然不是第一次，且对他没有生命危险，自己不能草率。
上官冷感觉到姚君华的情绪变化，他松了口气。
然后利落地划向自己的心脏。
血一滴一滴滴向那琉璃瓶中。
透过琉璃瓶，血色变得异常妖冶。
姚君华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拉扯一样难受。
她手捏紧再捏紧，脚下却是异常沉重。
很快，那瓶子便被装满。
马公公伪善一笑：“这是皇上特地交代给二皇子的止血散，皇上到底是爱二皇子的，如此，二皇子可要记住皇上的好，奴婢要尽快将这心头血带回皇宫，便不多留了。”
“滚！”
上官冷淡淡吐出一个滚字。
哪怕他面上在冷酷没有表情，可是姚君华依然从那字里听出了无尽的哀伤。
门再次打开，马公公随后便走了出去。
而俞安便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冲了进来：“主子……”
“出去，本宫要自己呆一会。”
上官冷低沉黯哑开口。
俞安心疼张了张嘴，可是对上主子那太过平静的脸，终究什么都没有说，退出房间将门再次合上。
一般被流掉这么多心头血，本该踉跄虚弱身子。
可是，上官冷却像是没事一样往屏风后走去，然后推开一面放置东西的墙壁，露出朦胧水雾的浴池。
他脱掉了上身的衣服，随后便踩着阶梯往水里走去。
水雾弥漫，让他如在仙境。
只是也因为这样，他中裤一脱，只余亵裤。
姚君华是隐约看到他腰间有什么凸起。
可是因为水雾的关系，她看得并不太实在。
她知道上官冷的本事，也不敢再靠近。
也在这个功夫，她才忍不住思考。
上官冷竟然一点也不在意伤口，不知道不能沾水吗？
别人不在意，难道自己也不爱惜身体吗？
“可满意你看到的？”
突然，一声清雅磁性的声音，如同穿过迷雾打断了姚君华的思考。
她心一惊：自己被发现了。
可是，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