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原怕是被他们晾在一边已久,所以就厚着脸皮,凑过来搭讪一句:“分分!”
一颗白润的大珍珠凭空而出,客气将它奉上。她的喉咙间顿时被什么掐住一般,艰难从唇间飘出一个字:“给!”
当然,大珍珠而已。不能只送给黑煤球,见者有份嘛!
“大珍珠。”朴原的语气透出无奈,但不能拒绝她的好意,“等我重回宫后,你记得来找我。”
找他?
在四过后,本龙跟黑凤雀血战,身受重伤是不可避免的事,能活下来已是幸运极了。
“到时候再!”
分分只能这么回答,倏然心中不停地砰砰直突。
她的眼尾处瞟到司命的身影,揣测他亲自前来,就是叮嘱他们下凡历劫要注意的问题。
“告辞,保重!”
丢下这一句离别的话,仿佛间戳到矫情的一面。嘴角莫名其妙掀起浅浅的忧伤,眸子间开始有些湿润了。
分分没有回眸一望,直接跟司命擦肩而过。不忘抛给他一个恰好的笑意,似乎向他打了招呼。
她低眉垂眸,却也不忘睨了司命手中的册子一眼。
如果帝没有阻止她前去下凡,或许册子里面就有她的名字。
现在黑煤球的护住灵脉的丹药没了,到时候就只能硬撑着头皮跟黑凤雀对战。
四的时间,真的不快不慢。
分分的心窝被突如其来的伤感所霸占,只剩下那一点混乱的思绪。
回到成仙殿后,浑身觉得疲惫不堪。一躺在床榻上,整个人就像是卸下千斤重的巨石一样。
朦胧中睡去,床中悬挂着的夜明珠,散发出的微光有些暖和了。
只听见扑通一声巨响,她重新掉落在潭水郑爪子中的水珠子不知道何时有,像是紧紧黏住爪心一样。
水珠子竟然没有被冰冷的潭水冲走,也算是它的本事了。
粉心的尾巴扑打珍珠,形成一条不同的珠痕。有些珍珠早已掉落在潭水中,大部分被她压在尾巴下了。
分分稍微露出头来,慢悠悠朝着她游来。直至游到那块大石前,才心翼翼爬了上去。
“你终于来了。”
“原来是你在唤我,有什么事?”
“我想你过来坐坐,一个人闷烦得很。”
粉心带着潭水的睫毛一动,昔日的红润重新笼罩在脸颊上。可能最近心情较好,脸上的笑容增加两分。
她整日整夜对着一个冰冷的潭水,还有湿漉漉的塔壁。
只有借着水珠子的力量能进入黑龙的梦中,算是一件令她欣慰的事情。
水珠子可是鲤鱼的法宝,向来可以随意进入别饶梦郑
在一千年前,水珠子被粉心放入潭水中,一直在寻找有缘的人,直到黑龙的出现。
那一刹间,黑龙仿佛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了。
粉心向来跟外面断了联系,很久没有出去塔外了。
她平时都是靠着水珠子,在长魔塔里如同一面镜子一样,在各层的塔中巡查一遍。
水珠子出不了塔门,有一道禁咒符在阻碍它。水珠子闯不过去禁咒符,只能不停地在塔中飘着。
塔顶有一间卧室,格外的精致。水珠子偷偷潜过去那里,被一道金光的结界弹飞回来。
这是粉心查不到里面困住何方的魔妖,只能感应到里面若隐若现的魔族气息。
长魔塔一共有十七层,每层困住魔妖的数量不一样。
有的一层困住一个魔妖,有的一层困住两三个魔妖。
而粉心困在深潭中,不仅因为她是鲤鱼,还是心思亲自安排的塔牢。
那两道白润如雪的珍珠锁链,暗中被心思命人抹上一层腐蚀仙身的毒药。在漫长的岁月里,早已深入粉心的五脏六腑了。
只要粉心出了塔外,就会立即周身以碎片的形式消失了。
可惜粉心只是一个散仙,不知道浑身的肌肤融进毒素。她日日夜夜都想着逃出长魔塔,一定要为自已报仇雪恨。
“我用水珠子查过长魔塔,发现出口真的只有前面的大门。”
粉心垂头丧气道,眼中的一眨掠过一丝疲惫。
分分指腹反复捻着一颗珍珠,总觉得它的颜色不一样。头顶像是被泼了寒水一样冻结起来,久久没有想通它到底哪里不对劲。
或许终年在潭水冲淡珍珠白润的颜色,或许长年被她压着摩擦掉它的圆润。分分想到这里,就放下珍珠了。
“帝让我跟黑凤雀一战,我的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
分分尽量诉苦道,话语中透出绝望和无奈。
只要参加选妃会,就一定会知道它的存在。因为闯到第三关的时候,就是跟黑凤雀血战一番。冷静算了下来,时间也不对。选妃会才过去不久,不会这么快举行它了。
粉心不禁纠结一番,唯有水灵的眼珠子转动时,才出现一丝活力之气,略紫的唇间掀起出一抹凄然的笑意:“黑凤雀真的不好对付,你得心了。”
“不行,有人在喊我。你要心,我先回去了。”
分分像是听到可怕的调子,在强行呼唤她。等到她醒来后,一定要狠狠教训他。
她缓缓睁开眼睛后,对上一双极其寒冷夹着怒意的眸子。令她浑身打了寒噤,随后阖上双眸就继续睡着。
每次她醒来后,梦中的记忆都会被一种咒语抹掉了。
哼!帝。
帝见到她娇惯些许,竟然不搭理他了。顺势坐在床边上,冷冷抛出一句:“本君特意给你送来护住心脉的丹药。”
音落,他没有出后面的话,就想等着她坐了起来。谁知道她根本没有挪动一点,甚至不哼不哈继续装睡。
分分双耳清晰听到丹药,眼珠子在眼皮底下翻动几下。嘴角却忍不住掀起,仍旧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帝被她活生生晾在一边,脸颊上的寒霜逐渐加重。作为一个身份尊贵的帝王,怎能低声下气哄着她吃丹药?
嗓子愈发的提高,语气极寒道:“本君待会让鹿角把北海龙王鞭打几下?你好不好?”
果然,她很乖巧坐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半撒娇半哀求道:“含任,我错了。”
一句含任,确实暖到他的心窝去。就是喜欢看着她乖巧听话的样子,换了一种口吻:“这是黑煤球的丹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