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兵捂着方才被打得红白分明的面颊,不禁胸腔涌现一丝胆怯退了下去。
他原本的步伐开始踉跄,差点摔倒在落桥上。桥身剧烈地晃动起来,双脚踩出四处溅落的水花。
在昏暗无比的岸边上,早已躺着一些东倒西歪的尸体。
魔君抬起脚跟跨过那些僵硬无比的尸体,毅然挥了挥手。暗示他们要放下手中的兵器,不能再贸然攻击他。
心中十分佩服龙王的胆量,也被他对自已的妻子深情有所感动。
他侧身过来,拿着极寒的语调命令他们道:“以后北海龙王进来魔界时,你们不许再跟他打起来。我们都是自家人,不必自相残杀。”
分数冷漠反驳道:“谁跟你是自家人?我只是来看离南而已。”
他心里向来清楚,只有魔君才能救活她。
否则他绝对不会放心她躺在长黑洞续命。
再她目前还是罪龙,回去北海龙王反而会更加危险。只有她躲藏在魔界,才会安全些许。
“随便你!”
分数不心踩在那一只僵硬的手掌,如同石头一般骨碎。
冷眼看到它后,觉得身上的刀剑有些疼痛。前脚才踏上落桥,它就逐渐沉下去。
随后,水妖欢快地潜出水面。在魔落河中心等着他,终于有人往这里送人头了!
魔君使劲拍了拍手,示意水妖不要伤害他。让他安全过去对岸,它显然不情不愿地潜入河水中去。
水妖翻了翻白眼,到嘴边上香喷喷的肥肉没了。又没了!可恨可恶。
分数轻松飞过魔落河,直接走到长黑洞。
他随意挥手,洞壁上的火把明亮许多。
瞧见离南安然无恙的躺在石块上,身上的白鳞片落满长灵精如同披上一层淡紫色的轻纱。
他抬起她的爪子,双目被满腔愧疚逼得微红。心中责备自已没有办法救活她了,只能让她一直躲在洞内沉睡。
离南!
“我们又见面了,你放心我会经常来陪你。”他喃喃自语道,语调竟然有些煽情。
仿佛地之间,所有的话语变得苍白而无力。
长黑洞四处飞起长灵精,在洞中恣意停落下来。
在殿内漂浮的成仙册中,她找到一本没有名字的成仙册。
伸手把它拿到案桌上,用着毛笔蘸了一些命沙。
她手握毛笔的时候,发现它竟然有些颤抖不已。
深深呼了一口气后,再次在册面上落笔。
在成仙册上端正写着:悠承,可惜这两个字体瞬间消失了。
分分就在成仙册的空白页画出一块黑鳞片后,那些命沙凭空不见。
她把它合上后,随便一扔。成仙册就会漂浮在殿内中,按照原来的轨迹挪动起来。
悠承!
他不在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动力一样。尽管帝跟他长得一样,但是始终不是他!悠承是暖,帝似冰!
她失落地走回卧室,关上门扇。
一双原本明亮的眼中被一些疲惫和愁意霸占,使得她觉得心窝沉重得如同千万斤重的巨山压着。
她的那两双鞋子恣意一脱,就如同一摊泥巴似的躺在床榻上。
伸手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中,两眼直直望着悬挂在床顶的夜明珠。
它只有两个手指那么大,散发出的光芒很微弱。
比凡界蜡烛的烛光还要昏暗一点,还会自动旋转起来。
她疲惫的双目盯着夜明珠看,细细数起它转动的圈数。
一、二···直至数到第十七圈的时候,她的两眼被疲惫锁住,就逐渐睡着了。
一些微风从窗缝中进入,轻轻地扯动淡粉色的床帏。
悠承!
你别走。
分分胸腔被突如其来的痛心揪醒,秀目早已含泪嘶哑道。
他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她。
她含泪跑去,扑在他的怀里。大声哭起来,紧紧捉住他背后的衣裳。
“悠承!你跟我回去玄海龙宫,好不好?”
她不停抽泣道,缓缓松开双手。抬起手来抚摸他脸庞的轮廓,指间被一股温暖所流过。
他的唇角惊现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始终一语不言。为着她的眼角擦了擦泪痕,帮了她挽正那一支带有珍珠的长簪子。
“醒醒!”他冷声唤道,眸光越发寒冷。又似一把寒冷的冰剑,层层戳破她含情脉脉的眸光。
她仍旧攥住他的手,局促不安问道:“你不愿意跟我回去?”
他一把揽住她的细腰,俯身把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根边,“我是帝,不是悠承!”
吓得她拼命挣扎,却被他越抱越紧。等到他准备要吻下去时,硬生生吓醒她。
原来这是梦!
她缓缓钻出被褥,懒懒伸了腰。
打开窗口的时候,轻风拂过她的脸颊,似乎过滤她一身的疲惫,余下的就是新换上的活力十足。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长廊下闪过,吓得她立马精神起来。匆匆跑出去,一心想逮住他。
没有魔族的气息,只能是仙人了。
她左拐弯时,瞅见那个饶背影。蹑手蹑脚走上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朴原丝毫没有惊慌,从容冷静侧过身来。
居然他不害怕!
他手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她,心中略有愧疚道:“当时我真的以为你是双扇,才会出手刺伤了你。”
“伤好了。”她应了一声,没有接过它。
她继续往前走,没有再搭理他。省得又被他刺了一剑,弄得躺着养伤。
虽然他是个仙,但是伤饶本事不少。
他在后面追赶,跟随着她的步伐。知道她还在生气,也不敢多一句。
刺伤了她,确实是他的过错。
她停住脚步,瞥见他脖子上的银项链。
那一颗狐仙牙白得发亮,抬起指间碰了碰它,“你还戴着狐仙牙,它不是什么法宝。”
“分分。”他轻声唤道,不再喊着她狐妖,“其实我也觉得狐仙牙不错。”
狐仙牙肯定不错,这个还用。比凡界的狐妖牙齿漂亮多了,这可是上仙的牙齿。
她忘记在殿中哪个角落捡到狐仙牙,只是当时觉得它好看。
因为成仙殿没有仙娥,进来是不同禀告。殿内除了一些漂浮的成仙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
所以对于他的出现,没有感到一丝惊讶。
“我真的没有想到长灵药花会毁掉,而且我只想用它让悠承重生。”
分分坦诚道,眼眶微红。也不知道何时,她也变得如此矫情。
她经常捏一捏手链上的龙鳞片,触手冰冷无比。它不再是暖暖的触觉,意味着悠承不能回来。
曾经变出许多的夜明珠,用着它们来供龙鳞片取暖。有时用着火苗烤了龙鳞片,依然没有让它暖和起来。
“它毁了就毁了,不过就是一朵药花而已。”朴原语调轻松,丝毫不把它放在眼里。
身后响起一个浑厚微严的声音,渐渐逼近,“帝把长灵药花看得很重,才会把它交给上神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