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殿下也要将人赶走吗？”
郁昙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却紧紧盯着怀冠钰的眼睛，不让他有丝毫逃避的可能。
怀冠钰的喉咙有些紧，漆黑凤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顿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
“你已经……有心仪之人了么？”
郁昙漂亮的眸子里映着怀冠钰的侧脸，她微微歪头，坦然道。
“是啊。”
这一刻，怀冠钰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仿佛沉入了没有底的深潭，被窒息的痛感淹没。
脑海中闪现过许多京城未定亲的俊朗公子，他不确定郁昙喜欢上了哪一个。
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接受不了。
身为尊贵的太子，怀冠钰可以帮郁昙解除和怀奕宸的婚约，甚至可以解决掉任何一个和郁昙定亲的人。
但他唯独不能决定郁昙的心意，不能左右郁昙的喜欢。
若是郁昙真的喜欢上别人，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桥边吹来的风并不冷，怀冠钰的心却冻得僵硬。
见怀冠钰一瞬间被夺了生气的样子，郁昙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心仪的人是谁？”
怀冠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有些僵硬地扯了下淡粉色唇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
“是哪家公子？”
郁昙沉吟几秒，然后用倾慕的语气开口，眸子里藏了几分狡黠。
“他身份尊贵，但洁身自好，至今没有侍妾。”
怀冠钰默然点头，心里却止不住的酸，他也可以做到这条。
“他看上去身体不太好，不过我知道那是装出来的。”
怀冠钰动作一顿，墨色凤眸忍不住看向郁昙。
郁昙不理他，接着调侃。
“他最喜欢做的事，可能就是夜探闺房。”
怀冠钰白玉般的面容上缓缓浮现红晕，心里有个猜测即将要呼之欲出，那双凤眸静静地落在郁昙身上。
“怎么，这样都猜不到么？”
郁昙的眸子微弯，漂亮的桃花眸里仿佛铺满了揉碎的星光，万千灯火的光亮之中，映着怀冠钰的身影。
“真是笨蛋。”
怀冠钰听着郁昙含笑的吐槽，心脏仿佛一下子被注满了温暖而陌生的情绪。
“他今日穿着月白色长衫，头束玉冠，”郁昙一点一点描述怀冠钰的衣着，“他还是我的太子殿下……”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郁昙被怀冠钰堵住了嘴唇。
轻柔的吻落在唇上，怀冠钰的凤眸很亮。
“不必说了，阿昙。”
没有言语能表达出他心里巨大而汹涌的激动，即使是当初少年隐忍着一步步收复群臣，大权在握的时候，也从未这般欢喜过。
这便是爱么？
让人失去理智，没有判断，满腔欢喜，生死无畏。
怀冠钰忍不住伸手将郁昙揽在怀里，他们在拥挤而喧哗的街道上相拥，明明耳边尽是熙熙攘攘的声音，却又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或许是那个身上病痛发作只能饮酒度过的夜晚，又或许更早，初见时转头看到女孩眼里涌起无措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