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不久的客厅里,还弥漫着淡淡的家具味道,以及大量的香水味儿,这种氛围里,让人是心情很是烦躁,可再烦躁,都比不上谭斗艳的一句话。
来我家,为什么还带枪?这是猪王的疑问。
他慌了,手指不停地扣着自己的大腿,脸上刚洗完的水珠,夹杂着汗珠,布满脸颊。
“那个,你和弟弟先回房。”猪王看了几人一眼,咬着嘴皮冲着谭晶晶说道,谭晶晶却没动,他再次瞪眼,谭晶晶只当没看见,谭斗艳就更别说了,他这个奇葩,哪儿有好玩儿的事情,打死都不会走的。
“你们聊你们的呗,我就看看。”谭斗艳嘿嘿嬉笑着,自己走到客厅吧阳台边的藤椅上一趟,摸出手机,似乎玩儿起了手机,但眼神却一直看着这边,耳朵直立着,谭晶晶更是直接,拉着猪王坐在了沙发上,和我对视了起来。
“最近几天有点忙,我刚听说,你这股份,又有点变动,是怎么回事儿?”沉默半晌,我开口了。
“恩,是有点变化。”他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张总,这股份,是我的,我给谁,还不都是我说了算么,呵呵。”
张总?
听见这个称呼,我的内心一紧,感觉十分地难受。
“听说了这事儿,我不得过来问问么?”此时,我已经生气了,一个公司,你不声不响地两次转让股份,将我这个合作伙伴放在眼里了么?
“也不多,我就给晶晶转了百分之十而已。”他有些忐忑地摸出香烟,自顾地点上,不敢去看我的眼神。
“百分之十?”我嘴里呢喃着,这一转让,就连他手里最后的股份,就只有百分之十了,也就是说,谁要是将另外的百分之四十股份,收在手里,将成为宏泰猪场的第二大股东,而他自己,直接成了第三大股东,你是缺心眼么?我当时很想大骂,看见那稍微震颤的身子,却生生地忍住了。
“你的股份,给谁,不用给谁报备,谁也没资格管。”我说完这话,谭晶晶脸上就是一阵喜色,我继续道:“不过既然股份变更了,明天你们都去公司,做一下分工处理,股份变动,权利职务,也得相应地变动,猪王,你说呢?”
猪王一愣,拿着香烟的手,顿时一抖,香烟落在地上,他连忙用脚踩灭,愣愣地看着笑嘻嘻的我,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疑虑。
“好了,明天记得上公司。”我说了一句,起身,刚转身,突然再次转头,指着藤椅上的谭斗艳,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小崽子,你的光头,我很喜欢。”
“啥意思啊?同性恋的征兆么?”看着我们三人离去的背影,谭斗艳呆萌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瓜子,不断地嘀咕,却被心烦气躁的猪王直接打断。
“别比比了。”
“哎呀,你心里有气,给他发啥火?”谭晶晶十分护犊子地碎了几嘴,在她的劝慰下,谭斗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刚一进去,猪王就瞬间站起。
“不对。”他的额头冷汗直冒,小腿发麻。
“什么不对?”谭晶晶跟着站起,担忧地抓着他的手臂,发现他的手臂居然在痉挛着,这种感觉,持续了大概半分钟,才停了下来。
“不对不对……”他突然好想谭斗艳上身似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珠子无神地看着墙上的壁画,手指指指点点:“他今天来,肯定不只是过来问问,他这个人,你不明白,真的,两年时间,硬生生拔起来几个宏泰,这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儿么?”
“糟糕,你这婆娘就是不听,我说等过年后,再把股份给你,你着什么急啊?”
“哎,我太失策了,太失策,我怎么就忘记了,他说要建立集团的事情呢,草,我真的失算了,这脑袋瓜子,成天都他妈在想些啥啊?”他郁闷滴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地抓着头发,狠狠地拍打着,自责,担忧,恐慌的情绪,在他的内心,不停地盘旋交织。
“嘿!”谭晶晶猛地一声沉呵,让他刹那间,条件反射性地往上一窜,满头大汗地孤疑地看着她。
“成立集团了,你这股份,拆散了,他才更加重视,你害怕个啥?”谭晶晶在之前的慌乱之后,变得稳重:“你是股东,我现在也是股东,受法律保护,我还不信,他为了把控公司,把我们都杀人灭口?”
“你懂个屁!”猪王一愣之后,破口大骂:“这是股份的事儿么?这是我没给他打招呼的原因,你以为,他能看上你这点股份啊?啊?他一个项目,都能挣到一个猪场,会在乎这点东西么》?”
“那你啥意思?”谭晶晶蒙了。
“算了,你最近不要去公司了,先呆在家里,我去看看情况,再说。”猪王无奈地,转身进了卧室。
“神经病。”谭晶晶跟着起身,挥手叫到:“你啥意思啊,我也是股东,不得去开会去么?”
……
楼下,路虎驶离。
华子问我:“大哥,猪王自己的股份就百分之十了,仇九妹三十,谭晶晶三十,明天开会,还有这个必要么?”
“有。”我坚定地看着前方的黑暗,张嘴说道:“内患不除,集团的事儿,就动不了,草,我就得让他们全部爬出来。”
想了一会儿,我接着吩咐道:“猪王的老婆孩子还在老家吧?”
“额,大哥,你说他们会对他们动手?”
“不管动手不动手,握着这么多的股份,谁都会眼红,你让一组人,去帮衬点,暗地里的,等待我的命令。”
“行。”他不假思索地点头应道。
车子,直接驶入了宏泰娱乐,小开华子,去后勤拿了点鸡脚鸭脖啥的,我们几人,就在办公室合计了起来。
……
郊县,某乡下,一栋简朴却面积极光的别墅外面,坐着一群人。
猪王的原配,仇九妹,一直在忙活着,她那朴素的身影,不停地端着茶水和水果,进进出出,实在是个能干的农村勤劳妇女。
这幢房子,就是他俩结婚十几年的住处,以前没这么大,后来挣钱了,将面积扩大了很多,还重新装修了下,虽然很大,但住在这里的人却不多,猪王的父母,仇九妹,以及儿子董小宝。
四个人,住在这里,并不显得空荡荡的,仇九妹每天的事情,就是照顾老人孩子,洗衣做饭,老人呢,没事儿找邻居聊聊天,接接孙子啥的,其乐融融。
自从她和猪王离婚后,闹过一阵,今天却是最热闹的,不仅老表堂叔堂妹这些直系亲属来了,还有一些以前的朋友,也跟着来了,诺大的地坝,居然坐了一半,看上去,少不了三十人,议论纷纷的,说啥的都有。
这群人,从最开始的讨好,或者有意结交猪王,到离婚时的指责,谩骂,到现在的无理取闹,整的仇九妹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异常的焦躁不安和疲惫。
“九妹,这群人,又来干啥啊?”猪王的父亲,老董已经七十高龄,他身穿一件白色的褂子,拿着蒲扇,担忧地望着外面那些所谓的亲戚,眼神很是不善,这是什么玩意儿亲戚,简直就是吸血的恶鬼。
“还能干啥,除了借钱,他们有好事儿还能想着咱么?”猪王的母亲,满头白发,不停地碎碎念之后,摆摆手就走:“你们去吧,我懒得去看他们那张嘴脸,我去接我大孙子去。”
母亲走后,仇九妹和公共对视,无奈地叹息一声,理了理衣角,便走了出去。
“九妹,我跟你一块出去,这群白眼狼,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啥。”老董眉毛一拧,跟着走了出去。
“九妹,你进屋干啥去了,躲着我们啊?”刚出来,一个汉子就叫嚣了起来,让九妹面色顿时尴尬无比。
“我虽然现在落魄了点,但当初你们搞事业的时候,我还是支援了的撒,虽然钱上没啥力度,但起码帮你拉猪了,现在困难了,找你帮点小忙,你咋还躲着我呢?”
“就是,九妹啊,吃水不忘挖井人啊。”
“真叫我寒心啊,想当初,我还借给你们打谷机呢,现在,呵呵……”
一阵阵埋怨,带着不甘和嫉妒的情绪,在九妹的耳边不停地嗡嗡嗡地叫,整得她烦躁无比。
“老林,你就说,你要我咋还你人情吧。”她扫了一眼,刚刚拿出来的新鲜水果已经所剩无几,顿时脸色也冷了下来,也不伺候了,直接坐在一个凳子上,冷眼看着最先说话的那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