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郊县几家,数得上号的夜场门口,都停下了一辆私家车,统一下来几个酒蒙子。
这些酒蒙子,有着统一的特点,大冬天的,穿着黑色背心,手上拿着酒瓶,满嘴酒气,一看,就是喝醉的酒蒙子,但眼神却十分,明亮。
他们一下来,顿时就往店门口撞过去,这他们这状态,人家肯定不能让他们进去啊,所以,当时就在店门口撕吧了起来。
几个店面,都是这种造型,没有一会儿,里面的主管就带着大部队出来了。
“嘿,小冰,咋是你啊?”
“金哥,你这是喝多少啊,蒙啦?哎呀,我给你整点水醒醒酒吧。”
这种场景,在各个场地门前上眼,闹事儿的人,很多都和场子里的内保认识,要不就是认识其中的股东,这一整,人家就不好武力撵人了。
遇见有个场子,几个青皮要武力撵人,可这群人,当时就从停在门口的轿车里,拿出砍刀,直接就砍,那飘逸的步伐,简直就像是练醉拳。
这一闹,很多前来玩耍的正经客人,就转战他方,不在这儿玩儿了。
与此同时,两辆车,直接停在了经典KTV的门口,这群人,没有喝醉,下车后,从车厢搬出两箱啤酒,一些熟食,直接摆在经典的门口,七八个人,环坐在地上,立马开喝。
“经理经理,外面有人找事儿。”经典的管理模式,很粗放,但很细致,他不像我们宏泰,也不像其他场子有那么多的内保或者打手,因为老薛的朋友很多,关系很强大,所以,根本不硬整社会上那一套。
他场子的内保,也就几个,很算哦。
经典立足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见谁敢在这里找事儿,所以,这群人一来,外面的服务生就找到了小成,小成正在招呼客人,一听这消息,立马带着为数不多
的内保,跑了出来。
“耗子?”几个人一出来,小成立马认出了领头的人,这不是宏泰新任内保经理耗子么?
“哎呀,这而不我们成哥么?”耗子坐在地上,撩开眼皮,扫了他一眼,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儿,他和兄弟们砰砰瓶子,直接对着兄弟们说:“来,放开整,酒不够,咱再买。”
“耗子,你这是故意的?”小成咬着牙齿,愤怒显而易见。
“草,这是你家的啊,喝酒关你屁事儿啊。”耗子直接粗暴地骂了回去。
“草,你是不是觉得你混得好了,你行了,敢在经典闹事儿了?”
“呼呼……”耗子瞬间站起,紧接着,七八个人,立马站了起来,看着小成,不带好意。
“我行不行,你现在可以试试。”耗子阴沉地看着小成,对他身后的那几个内保嗤之以鼻,不停地转动着脖子和手腕,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小成拿着对讲机,撇了一眼对方的架势,感觉一旦打架,自己这边不占任何优势,所以,在思考三秒后,他很聪明地转身就走。
“当当当!”
小成敲开了总经理的办公室房门,他进去的时候,薛哥刚挂断电话。
他上前几步,看着老薛。
老薛因为最近的诸多琐事儿,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但精气神,还是不错,只不错,现在看来,小成隔三米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冒着的怒火。
“老板,下面来了几个人。”
“找事儿的是不?”老薛问道。
“你咋知道呢?”小成顿时惊了。
“刚刚几家店都打来电话,说是他们家门口,来了一群酒蒙子,还全都是郊县的人,呵呵,我就纳闷了,这群人平常也不是耍无赖的人,咋就一下全部整过来了呢?”老薛双手合十,拄在在桌面上,看着小成:“来咱家的,又是那个乡镇的大哥啊?”
小成低着脑袋,生气地说:“不是下面的人,是咱县里的人,还是最近比较火的,耗子。”
“谁?”老薛一般不认识下面的小兄弟,更别说这些外号了。
“就是王浩,宏泰的内保部经理。”
“宏泰的?”老薛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想到:这也不像张海龙的风格啊,我这最近虽然没咋联系,但他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成为全县夜场公敌了,这咋还火上浇油呢?
“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老薛说话,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我的电话。
“小龙,干啥呢?”老薛拿着电话,面带笑容地说道。
“薛哥啊,呵呵,我这正吃饭呢。”
“现在才吃晚饭呐?”
“恩,最近在市里,跑点项目,忙着呢,呵呵。”我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冲电话说道。
“有项目啊?啥项目啊?”老薛一愣,眨巴几下眼睛,根本没提耗子的问题,直接问了一句。
“呵呵,现在还不是很成熟,要是成熟了,我回去找你聊聊,一起掺和掺和呗。”我无所谓地说道。
“那行,那你先吃饭吧,外面跑,还是注意身体,回来咱再细聊。”
看着老薛十分客气地挂断电话,小成的心,当时就凉了。
“大哥,下面的,咋整啊?”小成问道。
“他们爱闹就闹吧,不算事儿,只要不进咱们店里就行。”老薛拿着电话,貌似在看着短信。
“可,他们闹着,客户也有意见啊。”小成继续说道。
“还用我说第二次么?”老薛顿时转头,脸色平静。
小成勾腰站在原地,停顿了一秒,转身出了办公室。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夜晚,据不完全统计,这个晚上,报案中心,接到不下五十个报警电话,带回去协助调查的,超过二十人,打架斗殴三起。
老薛在和我通过电话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洗完澡后,把手机一关机,直接蒙头大睡。
兄弟KTV,刚刚翻新好的唯一包厢里,大川喝肥子相对而坐。
这个场子在被两人拿下以后,两人可谓是忙得热火朝天,几天时间,一个翻新的包房就搞好了,从广东进的新设备,在几天后,也即将到达,随即而来的,还有一批妹子。
“得到个消息。”肥子坐在沙发上,纠结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你能别墨迹不,直接说。”大川整张脸,十分吓人,人家说,有的人,脸没长开,他这属于全部长的太开,只要有任何面部表情,就好像拍恐怖片似的,极为吓人。
脾气,也暴躁了不少。
肥子抬头扫了他一眼,抿着嘴唇,有些艰难地说:“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咱俩合伙做生意,你的事儿,我知道了,就不能当没看见,今天我一个朋友,去宏泰喝酒,他说,他看见上次整你那男的了。”
“啥?真看见了?”大川顿时兴奋地吼道,要不是被朱小屁毁容,他还下不了决心来县城发展。
“恩,那小子,还穿着那天那个红衣服,红裤子,红鞋。”肥子纠结地搓着脸蛋子,这比本来是整自己来的,要不是自己运气好,毁容的,就该是自己了。
麻痹的,这蓝云,也太他妈狠了。
肥子心里跟明镜似的,朱小屁身后是谁,他知道,但这小子只要还在外面晃荡,自己一点都不安全。
他想了想,补充说道:“我朋友说了,他看见这小子,在宏泰包房,和马军喝酒呢,就他俩人,说说笑笑的,好像关系不错。”
他说完,就一直注视着大川的表情,一看他瞪着眼珠子,鼻翼都在生气似的,他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草,我真佩服我自己,两全其美啊。
肥子心里在呐喊,棒棒的仇恨,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耷拉的肩膀,一辈子也好不了,所以,这仇恨,是必须报的,不报此仇,他肯定活不得安宁。
“麻痹的,我说呢,原来是宏泰在后面整我呢。”大川咬着牙齿,看着硕大的显示频,无端地发泄着。
……
市区,某酒店。
我拿着刚到手的证件,乐得合不拢嘴。
“大哥,咱证件拿着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华子笑着问道。
“是该回去了。”我叹息一声,笑道:“这他妈上上下下跑了好几遍,还是银子好使,哎,现在的人呐……”
在这边等了一个星期,找了主管领导亲切地吃了个饭,喝了点酒,玩儿了点能和美女近距离接触的活动,这才拿下执照和所有证件。
王可办理了退房手续,我们一行人出了酒店大堂,朝着门外走去。
几分钟后,我们的车,被泊车员提了过来,华子直接上了驾驶室。
“叮铃铃!”还没上车,电话就响了。
“咋地了?”
“回来没?”
“马上上车了。”
“快回来吧,家里出了点事儿。”马军的声音低沉,让我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