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王在你手里,他既然给我打电话了,我就不能看着不管,你说你要求,我看我能力,行不?”岳鹏程说。
炮哥笑道:“老岳啊,你说咱们斗了十几年,现在都一把岁数了,谁也不想进去蹲着不是?”
“……”炮哥意有所指地话语让电话那头的岳哥顿时呆了呆,沉默了三秒后,说:“老炮,我能打这电话,就证明我这人是个重情义的人……”
听着岳鹏程的口水话,炮哥直接过滤:“老岳,老王呢,一把年纪,呵呵,在我这儿放了一点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岳鹏程显得十分急切,随即转为淡定:“呵呵,他身上有点钱,我知道,那是他一辈子的积蓄,你要愿意拿,就拿去吧。”
炮哥嘿嘿笑道:“那行,既然你看不上,我就拿走了。”说完,炮哥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秒钟后,他直接站了起来,扯着嗓子朝外面喊道:“李琦,李琦,给我进来。”
“咋啦?炮哥。”李琦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你现在立马去地下室,搞清楚王胜利手里的东西,十分重要,必须要快。”
“好。”
李琦答应一声,立马朝着地下室跑去。
“叮铃铃!”炮哥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备注,呵呵一笑,直接挂断,电话那边似乎很执着,只要炮哥一挂断,那边就打过来,到最后,炮哥直接将电话关系。
……
重庆,玉圭园小区。
这是一个很高档的商业小区,大门口很干净,也很整洁,没有那些小摊贩,只有几个带着婴儿的少妇在那儿聊天。
宝马车内,棒棒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
“大哥,咱就在这儿等啊,要不,我进去问问?”
我愣了愣,没说话。
马军插话道:“地址没错,这是那群小姐妹儿给的,再等等吧,要是还没看见人,咱就下去问问。”
就这样,时间匆匆而过。
时近下午六点,上班族的车辆一辆一辆地开进了小区。
“诶?大哥,那不是龙嫂吗?”棒棒咬着面包,指着大门口右手边,一个牵着泰迪的女孩儿,扶着隆起的小腹,脚上穿着平底鞋,缓缓走来。
我看着她的肚子,想起喝醉那晚,然后是起床后她扭捏的步伐,以后那些公主怪异的眼神,到她的奇怪请假,难道,难道……
全身汗毛炸立,大脑空洞一片。
我真的不敢想下去,双手捂着脑袋,痛苦地弯下了腰,将脑袋抵在椅子后背。
“啊……”我低吼着,一声一声充满愧疚的嘶吼在车内回荡。
“小龙,别自责了。”马军拍着我的后背,小声地劝慰着:“那个时候,我也听到很多传闻,但那阵你成天忙着和天堂娱乐打擂台,我也就没放在心上,你要怪,就怪我吧。”
“不,不,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揉着头发,声音沙哑。
“大,大哥,有人跟着龙嫂。”尴尬至极,棒棒突兀地来了一句。
我瞬间抬头,之间一男一女拉着媛媛的手臂,正在争吵着什么,似乎是一对夫妇。
“***,我下去。”棒棒抓着车内的扳手,就要去拽车门。
“你他妈给我消停点。”马军呵斥着,棒棒喘着粗气坐回了原位。
大门口,一对年轻的夫妇拉扯着媛媛,媛媛一手护着肚子,一手牵着小狗,像是风雨中的浮萍,来回飘动。
他们拉着媛媛不停地说着什么,媛媛明显很愤怒,但一直克制着。
这时,一个提着菜篮的六十多的妇女,走了过来,呵斥了几句,拉着媛媛就进了小区。
车内,我看着外面的情景,心就好像被万千蚂蚁撕咬一般,疼痛难忍。
“走,咱跟着。”
玉圭园,某个至少一百五十平的跃层套间内,欧式装修的客厅内,坐着五个人。
欧式的沙发,台灯,都说明着这家的品味。
“爸妈,你倒是说说啊,这眼看着小宝就要上幼儿园了,没有房子,咱们怎么办呐?”牙尖嘴利的少妇,吃着果盘的奶糖,嘴里哔哔个不停。
他旁边带着眼镜的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也说道:“妈,不是我们逼你,而是现在一个孩子教育的重要性,我们去那个幼儿园,就必要要住学区房,没有房子,就上不了。”
老太婆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头子,难为情地说:“非要上那个幼儿园啊,市里还有好几个幼儿园呢。”
少妇立马叫到:“那怎么行啊,妈,你想啊,你说的那些幼儿园哪个是市里挂号的啊,何况人家全是美式教学,连续上到初中,就有出国交流的机会。”
“我们小宝,从小就聪明,长大以后,至少也是个硕士,我说妈,他也是你们亲孙子,你们就不为他着想啊?”
她话音一落,双鬓已经满是白发的老头子就气呼呼地指着他俩:“你说你们两个,两人工资加起来都不到五千块钱,每个月我的退休工资都得给你们一半,还成天打麻将,现在孩子上学了,知道急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少妇翘着嘴皮说:“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咱们家不是有个大款么,我和他哥占点便宜还不应该啊,女儿嘛,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
媛媛一直低着脑袋,摸着泰迪的身体,一言不发,哪怕是少妇意有所指,她都不曾抬起头。
而老头子不同意了,毕竟是自己的宝贝闺女,他怒骂道:“你还有脸说,这些年,媛媛给你们拿的钱,没有五十万,也有二十万了,你真当我死了呢。”
少妇也激动了,站起来,破马张飞地吼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她那么有钱,每年少说几十万,我们当哥哥嫂嫂地沾点光不应该么?再说了,这个房子,平常就你们两个老人住,还不如卖了,在学区房给小宝买套房子。”
“你,你……”老头最气得手指乱颤,刚要发声,却被老婆子拉了下来。
老婆子想了想,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女儿,商量着地问道:“要不,我们给你们拿点钱,你们自己再出点,交个按揭吧。”
“行啊,按揭五十万,全款一百三十万,我俩没钱。”嚯哟,少妇气呼呼的坐下,歪着脑袋,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什么,五十万,咱们家那儿有那么多钱啊,老头子……”老婆子为难地看着老头,谁知老头一摆手:“我没钱,还五十万,分钱没有。”
“行啊,那你就别想小宝叫你爷爷。”
“你……”老头子咬牙切齿,仿佛面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儿媳妇,而是一个要账的孽徒。
“哎呀,你们别说了”,想着自己的乖孙子,老婆子还是妥协了,心里想了一下说道:“家里我和你爸一辈子的存款,也就十二万,你要,你们就拿去,可以后,我们真是帮不上你们了,你们也要上进啊。”老婆子苦口婆心,却换来儿媳妇的不领情。
“哼……十二万,买个厕所啊?”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老头似乎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握着拳头,指节已经发白。
“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啥价格,现在起码翻了一倍,要是卖出去,至少三百万。”少妇眼睛里满是红灿灿的钞票,她站起身,旋转着身体,指着那些昂贵的欧式家具:“家具就不用买了,这些,直接搬过去,呵呵,我儿子啊,就喜欢那台钢琴。”
“砰!”
“混账!”一身教书育人的老头子拍着茶几,搜肠刮肚,骂人的,似乎也就这句混账了。
“哼……”少妇哼了一声,啪叽坐了下来,手指狠狠地在男人大腿上一拧,眼镜男子唯唯诺诺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开口说:“爸啊,你们都一把年纪了,小宝的未来,是重点,我和他妈无所谓,只要孩子能接受好的教育就行。”
老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双眼泛红:“儿呐,家里真只有这点钱了,房子卖了,我和你爸,住哪儿啊?”
男子懵了,少妇恬不知耻地接过话:“咱们乡下不还有老房子吗,修补修补还能住啊,哎呀,你们年纪大了,农村空气好,还能多活几年。”
“你……”老头子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手指哆嗦,表情狰狞。
“哥,你说句话,你真这么想的?”一直沉寂的媛媛,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一直不操心家务事的她,在嫂子连父母唯一地居住地都要拿去的时候,她终于站了出来,面色严厉。
眼镜男看着自己的妹妹,张了张嘴,始终没说出话,他的媳妇儿眉毛一挑,呵呵笑道:“你不常年在外么?这房子,这么大,不卖了,干啥去?”
“这房子,是我买来给父母养老的,谁也拿不走!”媛媛的音调瞬间提高,看着对面那个自己叫了几年嫂子的女人,似乎变得陌生,不认识了。
“哼,你买的,是啊,你能干,在外面不知道干啥呢,哼哼……现在的漂亮女孩儿啊……”
“你什么意思?”媛媛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