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阿禾看到羽征收拾东西,她很是在意,于是走上前去。
“你准备出门?”她问道。
羽征拉了拉身上的衣袍,回应道:“没错,之前的事情果然还是有些在意,所以我打算去帝凌走走。”
“帝凌?我之前听大家说过,帝凌就是南边那个玄神第一强国?”
羽征笑了笑,说道:“那也只是曾经了,极天皇朝倒台,靖中领立新国,帝凌虽还是帝凌,但远不如极天皇朝时那般强盛。”
“啊?那岂不是很快他就会被打下去?毕竟他都不是第一了。”
“怎么会,即便不如曾经,也不是谁都能打的,一场战争,一场征讨曾经立于玄神之端的强国的战争,若想拿下那也得举国之力,拿得下便可昌荣千年,拿不下便要俯首称臣。”
“可谓是福祸相生,所以一般的国家不会动这种心思,强大的国家也不见得就会养精蓄锐准备开战,国家之间相互制约,要打就一定得打赢,打不赢等待着自己的下场就能被分而食之。”
“哦哦,没想到风险这么大......那你去帝凌是要干什么啊?”
羽征说道:“只是去见一位赫赫有名的名人而已,你要一起来吗?”
“唔,总觉得没好事......”
“就算真的没好事,也跟你没什么关系,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如何?要来吗?”
阿禾思索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
自己得去。
这段时间阿禾渐渐印证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能平安无事,全靠这个叫羽征的,要是他走了,凭自己的价值兴许就会有人趁着羽征出远门从而摸上山来给自己嘎了。
虽然这个男人心里头肯定在打着什么算盘,但待在他身边自己最起码是安全的。
见阿禾要跟自己去,羽征笑意盈盈道:“呵,你能来的话倒是能让我少操点心了。”
“操心?我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啊?”
“呵.......”
说罢,等把该带上的东西都带上后,羽征将手搭在阿禾的肩膀上。
“走吧,一会就能到了。”
.......
此时在千岩宗钟离的寝室里。
他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杯中的茶水,这个阳光明媚暖风和煦的下午是一个品茶与午休的好时辰。
然而还没等喝几口呢,钟离就把茶杯放在了一旁,站起身来看向了千岩宗山下的帝羽城中。
他感受到了一股很特别的魂息,首先,这道魂息给钟离的感觉十分古老,也十分纯粹。
跟岳嗔几乎是一个层次的。
此人来头不一般,而且钟离知道他是为自己来的。
钟离站起身来走出了寝室,就在这时霍林盛看到钟离后也走上前来问道:“钟离兄这是要出门吗?”
“我准备下山走走,最近听闻城里新开了一家食肆,其菜品十分具有特色,所以准备前去品尝一番。”
“哦,哈哈,钟离兄给人的感觉果真不同,看似文质彬彬却独爱美食佳肴,对吃相当讲究而不是像那些文人骚客一样喜欢抱着漫天书卷读它个天荒地老。”
“民以食为天,一方美食佳肴往往是能够看出一方水土的文化传统及其民族特色的,霍兄若有闲暇之时,也可以四处走走,品上几份佳肴,便可知各有千秋。”
“呵,既然钟离兄都这么说了,哪日若真有闲暇时刻,定当四处走走,品品五湖四海的美食。”
“嗯,那就祝霍兄今后口福有佳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好,改日见。”
告别了霍林盛,钟离一路走向了山门所在地,穿过山门,越过结界,便离开了千岩宗。
帝羽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繁荣,扎根于此的璃月商会无时无刻不在给帝羽城带来价值与财富。
另一边......
“哇!这里真热闹啊!”
阿禾看着人来人往的集市,心里可高兴了,这里可比那边的几个镇子要热闹多了。
羽征扶了扶头上的斗笠,说道:“毕竟璃月商会起始于此,哪怕这座城比起帝凌国都来说有些小巫见大巫,但它的繁荣程度却不是帝凌国都能比的。”
“璃月商会是啥啊?”
“你就当它是一个能够推动经济发展,带领大家走出贫穷的团体就可以了。”
“啊?能让大家走出贫穷?那很厉害啊!”
“确实,能做到这一步,她确实很厉害。”
说完,羽征来到当地有名的“金玉客栈”跟阿禾住下了,而这家金玉客栈不出意料也是属于凝光的。
掌柜的看到羽征和阿禾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便给二人开好了两间住房并登记了他们的姓名以及住宿时日后便收了灵石,把钥匙给了他们。
就在他们住进去不久后,坐在房间里看书的羽征朝外面瞥了一眼,而后合上了书本。
“来了么。”
他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也走出了客栈,而阿禾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午睡。
来到外面的集市上,不需要寻找,羽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钟离,而钟离也在看着他。
羽征礼貌性地露出微笑,而钟离依旧面不改色。
之后钟离转身离去,羽征也随之跟上。
两人来到了当地的茶馆,找了个位子坐下,店小二看到两人后问道:“两位客官想喝点什么?咱们这有名的茶可多了。”
“哦?是么?我只是一个来帝羽城旅行的旅者,对当地不熟悉,不如给我推荐一下吧。”
钟离一言不发,羽征倒是挺自来熟的。
“唉,好,咱店里最好的茶叫做【纯玉】,不跟您打幌子,这茶呀,就连千岩宗的宗主凝光大人都喜欢喝呢!”
“是么?如此说来,此茶当真为上佳之品,来上一壶吧。”
说着羽征就拿出两颗中等灵石放在了桌子上,店小二笑盈盈地收起灵石,说道:“好嘞!您稍等片刻!”
打发走店小二后,羽征把目光放在了钟离身上,说道:“这帝羽城着实繁荣昌盛呢,若其他地方是百废待兴,那这帝羽城就是蒸蒸日上了呢。”
听到他说这些事情,钟离也附和道:“确实,我游历四方,见过诸多城池乡镇,可无论哪一座都无法与帝羽城相比。”
“能被岩王帝君这般赞誉,想来此地也和平了千年吧。”
“帝羽城欢迎所有客人,无论是异国他乡,还是不同民族,都可以到这里来。”
“看出来了,在刚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多国家的人,除了沧溟海彼端的那些,这里几乎能看到神州所有的民族呢。”
两人聊的似乎没有什么隔阂,哪怕对方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钟离也不会感到意外。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叫羽征,是凌霄阁的主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凌霄神帝。”
“我名钟离。”
“呵,钟离......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毕竟比叫那个太扎眼的称号要好太多了。”
“称呼一事,随意就好。”
话已至此,羽征也不打算再唠这些事情了,他说道:“此前宗门大比一事,针对千岩宗确实是我的命令,目的也是想见见传闻中的岩王帝君究竟何许人也。”
提及此事,钟离的神色中多了一丝肃穆少了几分人情,他说道:“那我是否可以认为,凌霄阁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确实,我们没有遵守我们自己定下的规则,还要求别人去遵守,说我们出尔反尔也是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气氛便瞬间凝重了起来。
在钟离看来,在羽征眼里,出尔反尔这种事情似乎并不重要似的。
但在钟离看来,无论是哪种承诺哪种契约,无论它是否重于泰山又轻于鸿毛,既然立下了,那么首先要遵守它的便是立下它的人。
若连立下契约的人都不肯遵守契约的话,那这份契约在其他人眼里也就成了笑话。
放在别人那边,也许他们无可奈何,但钟离还是那句话。
食言者将受到食岩之罚。
毕竟千岩宗遵守了他们的规矩,但他们却不遵守还以此来针对千岩宗。
看着钟离冷漠的神色,羽征说道:“果真如传闻中所言,岩王帝君最看重契约与规则了,其实如若此地是在西面黄沙之地,我还真想跟你过两招。”
“你很自信。”
“我输了,那就是输了,即便你事后杀了我又怎样?对于我来说那些事情都没有任何的意义,钟离,我们不是敌人,我得罪过你是事实,这笔账你什么时候想和我算都可以。”
“但我不希望这一次的矛盾让我们兵戈相向,我知道你很强,但我不希望你把这份力量用在非敌之人的身上。”
说到这里,钟离的神色缓和了片刻,毕竟羽征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光是这点,就足以让钟离再听听他说的话了。
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后又取出两个精致的茶杯放在了二人面前。
“这就是咱的镇店之宝【纯玉】,您二位呀慢慢品茶,咱就不打搅两位了。”
“稍等,店家,咱可有棋盘?我想与这位友人来上一局。”
“哎呦!您这可说准啦!咱金玉客栈基本上啥都有,您等着,我马上就去拿!”
店小二走后,羽征又对钟离说道:“抱歉,好像没有问你的意见,要不要来上一局?”
“不论输赢如何,仅仅只作为娱乐。”
钟离没有拒绝。
很快,棋盘被拿了上来,羽征选了黑子,而钟离则选了白子。
“你来此地,是想告诉我什么?”
钟离率先落子,白子落在了棋盘中央。
“仅仅只是来拜访一下,看看传闻中的岩王帝君究竟是怎样的人。”
黑子紧随其后。
“我不认为那是你的理由。”
钟离再度落子于前。
“钟离,难道说没有人说你有些生性多疑吗?”
黑子落下。
钟离不语,只落白子。
“你看上去并不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你只是对我有一些多余的猜想,凌霄阁的事情确实惹你不快,但就像我说的,这件事情我会负责我会认罪,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此产生敌对关系。”
.......
不久后,棋盘上便落满了黑白子,大部分是钟离的白子,这场棋局毫无疑问地是钟离胜了,而且胜的十分轻易。
看到这一幕,羽征微微颔首,说道:“你的棋艺着实精湛。”
钟离没有理会这句话,只是继续问道:“所为何事?”
见钟离似乎并不想跟自己玩周旋了,羽征沉默了几秒后说道:“在那之前,我先说一下关于我的事情吧,钟离。”
“你见过岳嗔了吧,你还好吗?”
听到羽征提及了岳嗔,钟离神色微微一顿,随后回应道:“他死了。”
“是么......果然还是没能躲过吗?唉,那个家伙说的还真准呢,岳嗔、烛阳、九云、凌霄,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说着,羽征不再回忆过往,对钟离说道:“我的名字并不叫羽征,凌霄神帝也只是后世的人们给予我的称号,在天诞时期,他们称呼我为【祖灵】。”
“天诞时期?”
“嗯,距今差不多十八万年了吧,上古时期始于三万年前,在那之前更早的还有数个时期。”
“这个世界诞生的日子是在三十万年前,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初开灵智的小树苗,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心,同时我也是这个世界木灵脉的起源之根。”
说着羽征抬起手掌,蕴含着极其纯粹的木之灵力在他的掌心翻涌着,他说道:“你可以感受一下我说的是真是假。”
听到这句话,钟离也闭上双眼感知了他的力量。
几秒钟便睁开双眼,说道:“确实是超乎想象的古老。”
三十万年前,他的年龄比钟离大的多。
“呵,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钟离,我虽说活了如此多的岁月,但我的力量是不及你的。”
“我是最初的树根,但你就好像是孕育我们这些存在的大地一样,年龄与寿命代表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