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人重新出发。柳亦璇本能的感觉到任小石有些心不在焉,情绪突然低落了。
生为女性的骄傲,柳亦璇没有出声询问。在任小石的前面不急不缓的走着,只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偶尔移到身后侧的少年,看他依然低头丧气状。
一路上越走越气闷,一向不喜言语的柳亦璇,突然有那么点希望任小石能发出点声音,即便问问“双影门双休的事情,自己也会回答的。”
从未感觉时间如此的漫长和煎熬。任小石依然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柳亦璇有股莫名的烦躁,但这情绪一上来,一直以冷静理智在凤雏帮受长辈赏识的柳亦璇,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静思散的药性还有后遗症?或许是频繁的受伤加上这几天月事要来?“柳亦璇用理智分析了最大可能性。
经自己这么一分析,烦躁去除了许多,情绪也平和了下来,看任小石的状态应该是碰到什么事了。
“任师弟。“柳亦璇停步温言道。
任小石内心正纠结这女人天敌系统的自相矛盾的升级需求。柳亦璇叫出他的时候,声音是听到了,但大脑没有想到和自己挂钩,潜意思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任小石,整个人撞向了停住脚步的柳亦璇。
柳亦璇微微皱了皱眉,错开了身形。“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任小石才醒悟过来,被系统提醒了后,看柳亦璇少了许多距离感,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微微有些感动。
“柳师姐,我只是有些紧张罢了,后天就要到凤雏帮了。“
听任小石是为这事,柳亦璇心里有些欢喜“以你现在实战的能力,帮派会接纳你的,虽然是男人,但对真正有潜力的人凤雏帮依然是很欢迎。“
“帮里男的师兄多不多?“任小石原本只是随便说个理由,经柳亦璇这么一说,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倒有几个师弟“想起这几个师弟的困境,柳亦璇突然觉的任小石到了凤雏帮未必会顺风顺水。
“都是小师弟?“
柳亦璇看了下任小石,难得眼里有笑意:“师弟,武道一途,达者为师,师姐和师弟之间的称呼也是以武功高低来排的,只有在功力不分伯仲时,才以入门先后,年龄大小称呼。”
“师姐,你今年几岁啊?”问出这个问题任小石就有些后悔了,这话题过于私密了,估计又会惹这女子不快。
柳亦璇愣了下,看表情倒不是不想说,
“这世俗的答案和江湖的答案会不一样,按你的标准我今年应该是17,或者18岁“柳亦璇回忆了下。
任小石大吃一惊,不是说柳亦璇多么显老,而是一直大师姐大师姐的叫,武功和处事都算干净利落,非常有大家气度,一直以为柳亦璇该有25以上,只是外貌显年轻,看过去20岁不到。
“想不到,师姐如此年轻,武功比我高个天地啊“任小石是由衷的羡慕赞美,倒没有拍马屁的心思。
柳亦璇心里感觉一甜:“这年龄做不得数,江湖中人还是以江湖标准来排的。“
任小石明亮的双眼看过来
“等你有内劲再说吧,内劲越高深越难老去,不过有些男人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关口。”任小石没有内力,柳亦璇对他感觉遗憾,以他现在的战斗能力只要配合内劲,整个实力将提上去几倍。
夜晚的风,吹的让人万分的惬意,似乎将两人各自的烦恼给吹走了
月光下,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就这样前行着,两人没了言语,但这种沉默,没像之前那样让人尴尬那样让人煎熬,反而有种宁静在两人心底升起,
“一路就这样走下,没有尽头,也是很好的。”两人涌起了同样的想法。
柳亦璇想到任小石回帮里后的处境,按照正常程序,即便天赋再优秀的男人,如果没有经过选拔,也要先做1年的杂役,原本安排任小石做3年杂役,显然不适合了,反而会埋没了。需要和师傅商量一下。
这杂役,会受点苦头,想想任小石在男人群里算是少有气质突出,五官富有魅力的,底层那些同门师妹,功力不到家,但作弄起男人来一个个炉火纯青。
需要不需向堂主直接申请调到自己身边?
想到任小石如雕刻的面庞,柳亦璇觉的哪里有些不对,被自己给疏忽了。
“等等,之前两人是中年男女的外貌,现在王师弟怎么恢复少年模样了?”自己的易容术可不是简单靠水能冲掉的,柳亦璇停住了脚步,举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锵”的一声拔出了手中长剑,身后的任小石吓了一跳,也睁大双眼,四处警戒起来。
柳师姐,将长剑平举到她自己跟前,借着月色的照在剑身上的寒光,望向剑上的倒影。
下一刻,手上长剑一抖,差点掉落,长剑突然调转了方向,顶住了任小石的胸口:“说!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柳亦璇的突然态度大变,让任小石一下子转不过来。
胸口一阵刺痛,才醒悟过来,再不说,只怕真要被刺穿了,急道,“师姐,我真没碰你,是当时在河里你引动了一个大漩涡,身上排出了很多黑色的淤泥一样的东西,顺带着脸上的易容卸掉了!“
柳亦璇双眼满是杀机,手上再一用力,任小石的胸口鲜血大量涌出。“说清楚一点。“
任小石也是急了,叽里呱啦的将落水到柳亦璇苏醒的过程说了一遍。胸口的疼痛让任小石的思维特别清晰,语速也特别的流畅。
“你在拼命的吸我的舌头,然后一阵冰冷过来,我的身体就开始恢复知觉,整个河底都被你带动产生了一个极大的漩涡,易容术就是这时候开始褪掉的。”
柳亦璇听到此处,整个身体开始发抖,双眼泪水打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手上一用力,长剑彻底刺入任小石的胸口。
任小石胸部一阵绞痛,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亦璇,缓缓向后倒去。
看着任小石晕倒倒在地,拔出长剑的柳亦璇望着长剑上低落的鲜血,终于冷静了下来。
任小石的脸色极度的苍白,血液在地面流了一大圈。依然没有有停止的迹象。
柳亦璇感到自己的心,痛的像被针刺了一般,呼吸急促起来,胃部传来一阵痉挛,弯腰想将胸口的不适给彻底吐出来,但除了越来越明显的心痛感,吐不出一点东西。
脸上冒出冷汗,手有些抖,双腿似乎也有发软。这情况像极了5岁那时,第一次杀人后的不适。
跌坐在任小石身边,不顾蔓延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裳,柳亦璇希望任小石就这样永远不要醒来,但又期盼他那超强的恢复能力能再次发挥作用,能快速醒来。
柳亦璇在血泊里坐了一晚,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晨鸟飞出了密林,
一阵铁蹄践踏大地的声音传来,柳亦璇抬眼望去,阳光升起的地方,一队着银色鱼鳞重甲的铁骑奔雷而来,一面红色大旗迎风招展,卷起漫天的杀气。
“凤雏”两字在旗帜上似乎要化形跃出。柳亦璇看到了师傅熟悉的面孔。一阵虚弱传来,整个人跌倒在黑暗中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