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屹告诫自己没什么,可看到那样的画面,尤其是男方还是她丈夫。她总是有点不悦,她知道不应该看,直接把手机扔给楚念诗,告诉楚念诗:我相信陆大叔。
鬼使神差。柳屹拿过了手机,塞上了耳机,很配合地看完了激情戏。
她下了结论,女的身材很棒,丰乳肥臀。脸蛋也好看,搁在舞台上就是当之无愧的明星。
男的呢,和她朝思暮年的男人一模一样。
她就是在废话。她看得明白,影像里的男人,更年轻,应该是几年前。
她几乎很快反应过来,那是她追他却追不到他在荒唐的几年。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知道丈夫有情史,和看到激情戏片段是不一样的。因此。柳屹知道楚念诗没什么好念头,可还是忍不住心情受了影响。
这个估计是楚念诗自己拍的,或者怎么样。反正没打码,看到有些情节,她时不时要扔。但又自虐般,她看完了。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等结束时,她把耳机绕着手机还给楚念诗:“谢谢你给我欣赏。”
“欣赏?”楚念诗接过。不明就里地接回去,睨了眼柳屹些微走形的身材,“看来,你产后,真是心宽体胖。”
柳屹让自己平静:“我知道。那是他以前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蠢。被你拍下来了。”
楚念诗低低一笑:“你关注的重点还真不一样。果然,做陆荆舟的女人,怎么能没点心胸呢?柳屹,你看看你这样子,青春就这么几年,晃晃而过。你现在又生了一双儿女,你要照顾对吧?你想想等你熬了下去,以陆荆舟的性子,真的不变心?四年前。他可以情人无数,五年后,十年后,他照样可以。”
“很可惜,你没有心思操心这个。”柳屹掖了掖被角,“因为你已经被角逐出局,可你一直在垂死挣扎。楚念诗,当年我没有被那些人吓走。现在,我替他生了孩子,我有了一张结婚证,我有他给我的一生一世,我更不会被吓走。怎么,你要拿着这视频做什么?只要你可以在陆荆舟眼皮底下折腾出去,我随便你。”
“我这样的视频并不多,除了这个,就只有我和他了。陆荆舟最好的年纪的时候,你没有感受到吧?陆荆舟的第一次,你没有感受到吧?你不知道他有多棒。”楚念诗细细说着,闲散地搅弄着耳机那两根线,“可惜了,以后陆荆舟,还是会给别人的。”
“楚念诗,说够了就走吧,你打扰到小睿了。”柳屹当然感觉到小睿紧张的姿态,有点着急。小睿毕竟大了,有些事似懂非懂的,她不希望小睿学到什么。
“小睿?”楚念诗微微扬起语调,起身,走到陆时睿面前,摸了摸他的下巴,“小睿,你讨厌阿姨吗?”
小睿退开几步,怯生生没有说话。
柳屹翻身下床,走路的空档有点晕眩,但她忍着就已经站在小睿面前了:“楚念诗,你要不要脸?”
楚念诗收回手,和柳屹对视:“小屹,我怎么了?”
“现在看你是个残疾人,我不跟你计较。”柳屹摸了摸小睿的头,“在我跟你打架之前,你赶快走。走得越赶紧越好。
楚念诗耸肩:“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就走好了。”楚念诗戴上口罩,没有留恋地走了。
柳屹没多看她一眼,而是问小睿:“小睿乖,没事吧?”
小睿摇摇头:“妈咪,你最漂亮。”
柳屹听得心头一暖,猛地吻住陆时睿:“妈咪最爱你。”
陆胜思估计听到亲妈对别人说最爱你,不高兴了,哭起来。柳屹赶忙去抱,去哄。听到妹妹哭了,陆长泽也不甘寂寞地长嚎起来。柳屹抱完这个哄这个,实在是忙不过来。很快,把楚念诗那事给忘了。
陆荆舟来得更晚,楚念诗更是掐点守在医院门口等他。
“……”男人对一个女人无语,是真的今生今世不想再理睬那种。现在陆荆舟看到大变样的楚念诗,就是这样的心情。
“荆舟。”楚念诗赶紧上前,依偎着他似的,抓紧他的胳膊。
陆荆舟换了个手拎粥,腾出个手把她的手拂开:“我跟你无话可说。”
楚念诗垂下手,忽然像是失去了精魂的洋娃娃:“荆舟,你真的不念旧情吗?”
“陈嘉禾!”陆荆舟忽然看向楚念诗脑后,喊了这句话。
楚念诗一怔,往后一看,发现空无一人。
等楚念诗回过头去,陆荆舟已经掩埋在人群中。
陆荆舟不能对楚念诗动粗,难得出此下下策。他进了电梯之后,沉着脸色,打了几个电话。
回到病房,陆荆舟把千里迢迢买到的粥给她,她却是没看上。反而恹恹地说想要吃赵素梅做的饭菜,陆荆舟没多想,抱着她:“行,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回去。”
柳屹到底拂不开视频里的影像,陆荆舟在别的女人身上……陆荆舟对别的女人说着甜言蜜语……陆荆舟啊陆荆舟……
楚念诗这次回到海城时,等着她的不是陈嘉禾,而是Alan。
“你怎么又回来了?”楚念诗扬眉,不加掩饰地厌恶。若说这世上,楚念诗对谁最真,那就是Alan。他种种恶劣、残暴的行为,把她的本性全都逼了出来。
冬日的阳光总显得特别暖,Alan扬唇一笑:“怎么,念诗,不想我吗?”
楚念诗凛着脸色:”今生今世,绝无念想。”
Alan抓住楚念诗要开门的动作,几分深情:“跟我回美国吧。念诗,你在这里得到了太多的东西。你跟我回美国,可以重新开始。你拥有财富和美貌,我以后好好对你。你腿脚不方便的时候,我照顾你。你要看不惯我,你找人也可以。总之,我会对你比以前更好。”
Alan除了床上肆虐,下了床人不错。当年净身出户,虽然是被楚念诗算计,但他心里但凡有半点不甘愿,都可以纠缠不休到底。后来他再次折腾出来,是因为陆荆舟。
比如,现在,因为陆荆舟。
陆荆舟和Alan。不算有交情,但Alan必须听陆荆舟的。
反正Alan这辈子不再希望婚姻,只想着和不同的女人玩不同的激情游戏。
每次落败而归,他都很讨厌楚念诗。他不知道为什么,陆荆舟会觉得,他能制约楚念诗。或者,陆荆舟不想亲自动手,想借他的手解决麻烦吧。
不管怎么样,Alan一辈子都欠陆荆舟。不管是当年娶楚念诗还是几次回来搅和楚念诗的好事,他都必须要去做。
“Alan,你以为我当年刚刚嫁给你吗?”楚念诗不屑地看了眼狼狈了很多的Alan,“你随随便便出来说句你错了我就要跟你回去?你不知道,在这里,有多少男人等着我睡。我跟你回去?被你用皮鞭、蜡烛没有尊严地玩弄?”
“你看你是想念我的皮鞭了。”Alan发现,跟楚念诗没什么道理好讲。他索性直接抢过楚念诗手里的钥匙,开门,掐着楚念诗的腰,把她扛进房子。
Alan都等不及上楼到卧房,他直接把楚念诗扔在沙发上。
“你就是个神经病!我要告你强、奸!”楚念诗撕心裂肺地吼着,发抖。奈何她手脚不方便,不能做出有力的反抗。或者,被Alan侮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侮辱。
又或者,再被几个人轮了以后,在她心里,那种东西早就不重要了。
不过是身上的禽兽换了一个又一个。
Alan脱外衣扯皮带,狠狠往她腰上招呼:“你又不是没被强、奸过。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比几个人一起更爽。”Alan一摸上皮带,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楚念诗没得躲,翻滚一下,直接摔在地毯上。
Alan愈发为所欲为。
Alan最后还是征服了她:“你tm倒是说,谁厉害?”
“你滚!”
楚念诗没有软嘴,哪怕她身上全是斑斑的痕迹:“你tm永远比不上陆荆舟!”陆荆舟斯斯文文不玩S、m,就是比你厉害。
Alan轻笑,不和她计较,反而愈发厉害地折腾她。直到她,没了最后的反应。
*****
临近年关,陆荆舟带着妻儿回了塔城,回了陆宅。
从出院到现在,一个多月,他明显感觉到柳屹变了些。她对他,似乎有点有意疏远,脾气有时候,比怀孕时更过。他每回要睡到她身边,她都说她累,她要一个人睡。
他开始是理解的,之后但凡他追问,她必定发脾气。
陆荆舟不喜欢吵架,因此认命,抱着枕头睡舒服,有时候守着儿子、女儿坐着睡。怀胎十月,柳屹遭罪,谁说陆荆舟不遭罪呢?
想想好不容易孩子生了,月子坐完了,一个看起来都越来越好了,偏偏自己的老婆好像变了。
陆荆舟这次下了死命令,因此Alan是冒着被警察抓起来的危险,是把楚念诗绑回了美国。囚禁着。楚念诗现在的生活就是,饿着,被Alan侵犯,然后没有尊严地被喂食。楚念诗对这种生活其实不陌生,她以为,她永远可以不用重温的。
陆荆舟当然不想楚念诗过这样的日子,可他直觉地认为,他这近两个月被亲老婆冷落,都是拜她所赐。最后啊,陆荆舟还是狠下了心。可,Alan心软或者倒霉,楚念诗逃出来,那时候报复起来。
陆荆舟掐灭了烟:Alan不是怕死的。
所有男人,面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容易留有余地。楚念诗是逼得所有男人都毁了这些余地。
“爸比,奶奶喊你吃晚饭。”陆时睿颠着小短腿,十分热切地喊他。
陆荆舟甚是欣慰:小睿永远那么喜欢缠着他,永远不会变。
散不去烟味,陆荆舟领着小睿出书房:“小睿还记得爷爷奶奶?”今天才回的塔城,小孩子记性不稳定,陆荆舟顺便问到。
小睿过年就要九岁了,还很爱撒娇,朝他张开双手:“爸比抱。”
陆荆舟没吝啬怀抱:“小睿,过完年,你想去读书吗?”在海城的时候,小睿在当地的学校磨合得不好,哭着回来的。陆荆舟的意思是,男子汉大丈夫,有困难扛着,总要学会长大。
但是柳屹舍不得,而且孕妇最大,陆荆舟拗不过柳屹。
因此,他们是给小睿请了家庭教师。何衍照其他都不靠谱,当个老师还靠谱。而且何衍照这人,让人喜欢亲近,喜欢相信,喜欢听他说话。
小睿手缠着陆荆舟的脖子,问了个问题:“那爸比,我们还会去玳瑁姐姐那里或者,何叔叔那里吗?”
陆时睿从一出生,就在四处颠簸。先是生父苏瑞安死前把他交托给陆荆舟,再是陆荆舟把他藏在许玳瑁在英国的住处。好不容易柳屹结婚了怀孕了,他回到“爸比妈咪”身边,又跑到海城了。海城待久了,他差不多和何衍照混熟了,又回到塔城了。
当然陆时睿年纪小,难过不会停留很久,可终归,给他留下了不太好的影响。
陆荆舟迎上小睿闪闪亮的眸子,瞬间想到了。此刻他正好走到楼梯口,看到最近不爱搭理他的老婆和让他爱不释手的儿女,再回到小睿身上。他猛地亲了亲小睿的脸颊:“我们不走了,就留在这里。”
时过境迁,他们不都会在意陆荆舟到底是谁。他们要继续斗争,继续为自己谋一片天地。而他,从台前走向了幕后。
“好。”陆时睿很高兴,笑得大眼睛闪着光,吧唧,重重亲了陆荆舟一口:“爸比,我最爱你!”
柳屹看了眼陆荆舟,又垂下头,还是不能忘记那些画面。
可能她怀孕后遗症,反正,她整晚整晚做噩梦,整晚整晚都是陆荆舟那样子……以至于,陆荆舟要和她睡觉,她都觉得恐怖。她自己感觉到了,她脾气特别不好,陆荆舟特别容忍。可她克制不住,她觉得她应该和陆荆舟谈谈,可一想起那些事,她除了生气就是生气,根本不能好好说话。
她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确实,管孩子让她很忙很忙,不用面对陆荆舟。
不用。
可她,其实是深爱陆荆舟的啊。
很是平常的一天,管孩子,哄孩子,奶孩子。若说有点不一样,就是赵素梅的帮助让柳屹轻松了不少。
晚上洗了澡,她第一反应是躺在床上的。
很久没住,被子是阳光的味道,让她很是着迷。
陆荆舟从书房回到卧室,看到柳屹安安静静坐着看书,突然有种回书房的冲动。
柳屹听到他走路的声音,抬头,看他僵在原地。她想到了什么,大概是书让她平静了,她开口:“进来洗澡呀。”
动了动眉,陆荆舟觉得今晚很不一样。不过他没多说,低哑应了声“好”。
柳屹见他动作,觉得眼睛不舒服,继续低头看书。白纸黑字里的故事,她还是有点触动的。
耳边是窸窣的流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荆舟穿着睡衣走到她身边。这次太不一样,陆荆舟生怕她受刺激整出什么病,因此先问:“吃吃,我可以睡吗?”
“……”柳屹突然心头一酸。
陆荆舟什么时候沦落至此?
眼眶一热,柳屹低声道:“可以。”说话间,她合上书,给他腾了个位置。
他坐到她身边,侧着脸问她:“睡了?”
“睡了。”她低低道。
关灯,躺下。
虽然现在柳屹身体养好了,陆荆舟却停留在可以同枕而眠的高兴里。他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那是煎熬,明明是自己老婆,却……
陆荆舟躺得很平,手垂在腰侧,没有动静。闭上眼睛,他呼吸着,思想着。亚协休圾。
柳屹当然睡不着。
在海城,她一个人,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到实在累了,她才渐渐入睡。现在,她莫名好脾气让他睡了,她时时刻刻感受着他的气息。
又思念又……排斥。
她觉得她该彻底治好她这个病,不能让楚念诗得逞。于是,她一改往日,主动翻身覆上他的身体,第一次,出院后第一次,她温柔地吻着他的喉结,吻着他的下巴,吻着他的唇……
如果不是身上传来了实在的压迫感,他都要以为他做了一场春、梦。
不过他没有怔住很久,在她吻上他的唇时,他抓住机会。
一切顺理成章。
等到他在上,和她都绷着神经时,她突然感知到他的硬、物。脑海里又是楚念诗给她的视频里的画面,她突然泛起恶心。大力推开陆荆舟的同时,她下了床,仓皇地穿衣服,几乎是落荒而逃。
陆荆舟很是意外,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可确实,在关键时刻,他老婆推开了他。
他快速拎上睡裤,光着上半身就追出去。
柳屹回的是她以前的闺房,陆荆舟说过,永远会保持一新。因此她走进去,扑面而来的依旧是阳光的清新,而不是陈腐之气。
“吃吃,你到底怎么了?”陆荆舟追在身后。陆荆舟觉得她是生完孩子正常反应,也没找卓泽来看她。他跟卓泽提及,都是哄。
可今天,他已经够安分守己了吧?她先撩拨他,然后就像他是洪水猛兽地推开了他。
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他应该根治这个问题。
“陆荆舟,你说过,这是我娘家,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柳屹靠着门,蹲坐在地上。她的脑子,也处在爆炸边缘。
她也认为她有病,她也想抽出时间去看个医生。可她对陆荆舟都态度这么不好,对着那些陌生的医生,她觉得她会破口大骂。
“吃吃,就算我说,这次我走,我会一直走。你都,不想开门,不想跟我说说怎么了?”陆荆舟的声音有点疲惫。
他是个正常男人,不是能自动消灭恶劣情绪的机器。
“你走,好不好?”柳屹话里带了哭腔。她越来越严重,听到陆荆舟的声音,就会自动魔化成当时他发出的低、吼。
之后,柳屹除了远去的几声脚步声,再没有听到任何声息。
她抱着膝盖,坐在门口,半梦半醒度过了整个晚上。
陆荆舟,回到卧室,抽了一宿的烟。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相敬如宾,却是冷战。
陆荆舟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出去,他原本计划多陪家里人的,可……
而柳屹,也是一声告别都没有。
“阿葵,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我快死了!”柳屹这个人还是注重私密,这件事,只跟许葵提及过。现在回来了,她想当面和许葵多说说。或许,她就能被疏通了呢。
现在她看不见陆荆舟,确实忏悔。她应该昨晚抱着他一起睡,或者留住他,或者今天早上,给他选根漂亮的领带,配上漂亮的衣服,然后,给他一个送别吻。
可她看见了陆荆舟,她的心思都变了,她都控制不住自己。
许葵正在温柔乡,忍着娇声细语,好不容易正常:“柳屹?事发突然,我现在已经不在塔城了,你要不去找找陈嘉禾?或者,等我回来?”
“和叶拂廊?”柳屹追问,似乎又觉得问了等于没问,“你们处得好吗?”
“挺好的,柳屹,不说了啊,我们要去……”
“好。”柳屹应道,失落地挂了电话,戳了戳怀里的陆长泽的脸蛋:“你妈没人理了。”柳屹半点没有找陈嘉禾的欲望,陈嘉禾在感情的事上,比她还拎不清。而且陈嘉禾时不时就消失了,不是画展就是什么艺术交流会。
古灵来之前,陈嘉禾很忙;找不到古灵之后,陈嘉禾更忙了。
陆长泽朝她眨眨眼间,似乎在说:“妈咪,你有我呢。”
柳屹忽然笑了笑,心情又好了点。
抬头,小睿推着陆胜思,玩得不亦乐乎:好在她对孩子,永远不会有病。
呆坐了几个小时,柳屹开始喂孩子。为了让陆长泽心理平衡,她现在先喂陆长泽。才拉上胸衣,电话响了,她服侍好陆长泽后,接听。
“小柳树,我听说你生了孩子现在总算回塔城了,哥哥想你想得要紧,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泡温泉?”
柳屹想了想,突然生出了某种疯狂的想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