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询问室，郑开闻到古有德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其实心里就多了很多想法。
坦白说，消毒水的味道并不稀奇。
哪怕是一个规模很小的诊所，都会有消毒水的味道。
但古有德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他的表现，让郑开觉得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郑开。
当然，古有德摆出了一个很说得过去的理由。
那就是他在贾谊的手里见过郑开现在这个样子的照片，所以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见到郑开。
这个理由很充分。
但郑开不相信。
多疑听上去不像是褒义词。
但很多时候，郑开反而觉得多疑一点没有坏处。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袭击小王同志的人？形体医美整容医院里也有消毒水,可能他之前住在那里。”
苏青不像是疑问，反而像是在考验郑开。
郑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直觉吧，而且我感觉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应该是受伤了。”
如果之前小王同志遭遇袭击前的那一枪打到了对方,那对方身上的枪伤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再加上古有德都快六十岁了，身体的自愈能力肯定比不上年轻人，所以伤势愈合的更加缓慢，甚至有感染的风险。
古有德不可能去医院或者诊所看伤口。
一方面，他身上的伤口是枪伤。
这种伤口很容易引起医生的警惕。
另一方面，他没钱。
一个靠捡破烂谋生的人，平常的大半开销都用在了买烟上，不可能有钱去看病。
年纪偏大，自愈能力差,再加上没有就医，郑开感觉古有德身上的某一处部位可能都化脓痤疮了。
当然,这些都是郑开的猜想。
到底是不是如此，郑开也不能保证。
听完郑开一系列分析之后，苏青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郑开：“我师父对你的评价很中肯。”
郑开顿时好奇：“任老爷子怎么评价我？”
苏青笑着说道：“他说你很聪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的多。”
郑开嘴上没说话，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自己平凡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得到别人这么高的评价。
“一起去吃饭吗？”苏青问道。
本来都打算去吃早饭了，古有德的事情耽误了一段时间。
郑开和苏青走出派出所，一边闲聊，一边找了一家派出所附近的早餐铺，坐了下来。
早餐铺里没有人。
大部分人都是打包带走，很少有坐下来吃早餐的。
见状，苏青说话就随意了一些：“查了一晚上，查出什么东西吗？”
“有。”郑开给了肯定的回答。
苏青急忙兴冲冲的追问：“说说。”
郑开简单扫了一眼菜单，点了两碗豆腐脑，几根油条和两屉小笼包：“老板，先要这些。”
郑开的饭量比以前增加了很多。
这些东西都是两人份的，但郑开感觉不太够吃，可又担心浪费，所以没有多点。
点完东西，郑开抬头便看到了苏青闪烁着渴望的双眼。
这姑娘，对案子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这些集体自杀的人大部分都患有精神疾病，最轻微的症状都是精神衰弱。”
“而这些人大部分居住在智安市的中心区，所以他们肯定不缺钱，起码是小资阶层的人家。”
郑开轻声说道。
苏青没有仔细看过集体自杀的案件卷宗，所以对郑开总结的东西不是很熟悉。
既然郑开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在苏青的眼里，郑开的话很少没有道理。
见苏青没有开口的意思，郑开接着说道：“有钱人在患有精神问题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去看心理医生。”
“对于不缺钱的他们来说，这种行为应该是必然的。”
苏青认同的点了点头。
对有钱人来说，他们非常看重身体健康和心理良好。
可能这就是越有钱越惜命的惯性思维，为了长期保证身体和心理上的健康，他们不会吝啬花钱。
一般情况下，他们会去心理诊所就医。
如果特别有钱，还会请单独的家庭心理医生。
“我没有仔细看过相关卷宗，卷宗上有记录关于心理就医的内容吗？”以警方的严谨程度，应该不会遗漏这个方面。
如果让苏青去调查，肯定会往这方面入手。
郑开嗯了一声：“卷宗上有相关的内容，但卷宗上显示没有异常。自杀的人生前确实进行过心理治疗和精神辅导，但他们就诊的地方以及接诊的医生，都不是同一个人。”
没有规律。
苏青叹了一口气：“还是没线索吗？”
郑开突兀一笑：“如果没线索，那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将所有的卷宗对比了一下，发现超过一半的人都在接受正规的心理诊所治疗，毫无效果之后，放弃了正规治疗。”
“根据卷宗里，这些自杀的人的家属口录，都提到过一名赤脚心理医生，没有行医许可证，但却效果很好。”
“一部分人在慢慢变得正常，还有一部分人的精神问题就又复发了，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关于赤脚医生的描述，都只有简单几句话。
甚至，郑开不确定所谓的赤脚心理医生是不是一个人。
苏青一下子明白了郑开的意思。
“赤脚医生有问题？”
既然郑开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肯定是觉得这个细节有问题。
“小笼包来了！”
老板端了两屉包子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快步离开了。
闻着包子香，郑开确实感觉到饿了。
“一边吃一边说。”
说着，郑开开始动筷子了。
苏青的好奇心被郑开吊起来了，反而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了。
见状，郑开只能继续说道：“先不说有没有问题，关键是不确定这些赤脚医生是不是同一个人。”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同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查？”
郑开的话没有打击到苏青，苏青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就从最近的一场集体自杀案件查，询问一下相关家属，说不定能有赤脚医生的收获。”
郑开摇了摇头：“从六年前的集体自杀案件中，这名赤脚医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个人要么是退休了，要么就是已经去世了。”
每三年一次集体自杀，对应诡物世界的血祭夜。
六年前，也就是上上次的血祭夜，集体自杀的人数在那一次突然增加了很多。
郑开怀疑，这个变化和赤脚医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