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这话说的有点不吉利了,冬至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一缩,显得特别紧张。
唐辅业却笑了,说:“好。你要安排什么就安排吧。然后你去治病,我也好帮你把这些事都做了。等你回来,只领功就好。”
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仔细看唐辅业的眼神,是认真又专注的。
张硕他们距离这里倒是不远,接到消息第二天就全部赶来了。只是这小驿站应接不暇,没地方安排这么多人的食宿。
唐辅业就让镖局的人先回去了,他们这些人要是还不能保护花瑶,也就不用出来混了。
花瑶也试着自己开了药方,每天都吃。就算不能治愈,起码也让病情缓解一下,没有谁愿意死,何况她死过一次是更懂得珍惜生命。
也可能是药物有些作用,也可能是得到了休息和调养,花瑶的气色好了一些,也能起来去外面走走了。
只是天气越来越热,花瑶流鼻血的问题还得不到缓解。稍微干燥一点就鼻血横流,严重的时候胸前衣襟儿都湿了,还挺吓人。
花瑶有时候开玩笑说:“要是这颍州的天气和我流鼻血一样,那就没有什么干旱了。”
说归说,颍州干旱还是要解决的。花瑶已经让张硕把勘察之后的河流分布图重新画出来,然后和唐辅业进一步的研究。
“南水北调”的工程不是不可行,问题是怎么实行。地下河道以目前的人工水平无法利用,那就只能利用现有的河道。
“先从关州开始。”花瑶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河流说:“在这个地方筑坝,在丰水期的时候,几场大雨就能让水域加宽,漫过我们设计好的河道。”
河流改道是个大工程,一旦做的不好,上下游的百姓就得遭殃。事关人命,又是数万人的生计,花瑶也真是够大胆。
但她的胆子大,还真有人愿意响应。唐辅业几乎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服从,并且连夜就制定了开工筑坝的计划。
“唐世子。”张硕将唐辅业请到偏厅,耐心的劝道:“我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我跟着主子这么久了也算是心系百姓。您看这么大的工程,还要开老天爷是否下雨,雨量又是否充足。就这么开工的话,是不是太冒险了?”
唐辅业仍旧是淡然且坚定的模样,笑着摇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有这样的心思,我无非就是按照她的意思执行罢了。至于成与不成……”
唐辅业的话到这里停住了,视线有些飘远,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唐辅业才继续道:“成了是她的一个功德,或许上天感念她的功绩,给她一线生机。若是不成,我愿意背下所有的业障,让她孑然一身。”
张硕:“……”真痴情!!
唐辅业放出去的信鸽也很快就回来了。但是信鸽的脚环里没有只言片语,甚至连白羊皮条都没有,是空的。
花瑶看了一眼空空的脚环,没有多问。唐辅业也没有解释,随手就把信鸽给放了。
都说“谋事在人”,可花瑶等的那个人在哪儿?